女人是爸爸的小學同學，保養得很好，長得也漂亮，再看看爸爸：長相一般，一個大肚腩，穿著像農民。

形象氣質全無，看上他啥了？

當然是錢。

女人的女兒也住在這個家里，比馮徐大兩歲，正在上一專科學校。

馮徐在打暑假工，很少和她碰面，開學就搬到學校去了。

女人開始拉著爸爸到處投資：親戚的磚廠、親戚合伙的裝修公司、六合彩外圍莊家……這些錢投進去水泡兒都沒冒一個，倆人還經常賭博，金額又比較大。

折騰到馮徐大四實習時，童裝店關完了，倆人欠了一屁股外債，東躲XZ。

馮徐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這幾年爸爸也只是給了學費，生活費都是他自己打工掙的。

大學期間，總會有各式豪車來學校接那些長得漂亮的女生，馮徐不用猜就知道不是單純的男女朋友關系。

網上一度出現許多帖子：在一些高校的門口只要你在車上放一瓶飲料，就可以約到妹子跟你一起出去玩。

因為只要她拿了你的水就意味著喝你水（睡），更有相關的價格曝出：農夫山泉價格最低、營養快線居中、紅牛最高……

完全道德淪喪！

他回了G市實習，在G市勞動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人社局在整理黨員干部的個人檔案，錄入電腦系統，建立數據信息庫。

他們每天要做的就是拿著清單，一項一項核對資料，錄入電腦，缺項的篩出來，通知本人提交缺項資料。

做這些工作的五六個人都是實習生，有兩個女生。

其中一個女生馮徐印象特別深刻：穿著高跟鞋，抱資料的時候一會兒叫“我抱不起”，一會兒“唉呀，掉了”。

辦公室的負責人是一個三十幾的男人，只要他來，那個女生就往跟前湊：“王哥，你看這個人是不是差這個資料，王哥，你看這個人的數據是不是錄完了……”

每天都有被通知來補交材料的人，負責人就拿著名單坐在檔案室門口收材料，來一個，在名單上注明一個。

這工作輕松又愉快，自從那女生蹭過去王哥前王哥后地喊了幾天后，這項工作就落到女生頭上了。

負責人每天會來視察兩次，解答他們遇到的問題，收材料的女生總是眉目含情，追著負責人的身影，負責人趁人不備會回以意味深長的笑。

馮徐冷眼看著這一切，這世道怎么了？法律總是懲罰不了這些不道德的人，這些人沒有畏懼感，也就肆無忌憚，以破壞別人家庭為榮。

實習結束，馮徐回了C市，爸爸跑得不見蹤影，偶爾會接到他的電話。

一會兒在G市和那個女人開了按摩店，一會兒和那女人去了越南考察童裝市場……外債的欠債人都是他爸爸的名字。

馮徐大學畢業，沒有經濟實力讀研，工作處處碰壁。

一年多時間，換了三次工作，工資不高時間還不自由，并不是他好高騖遠。

公共事業管理，這個專業在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還是很搶手的，待遇也不錯。

但是現在我國國內社會實際情況就是社會的發展程度和社會體制的需要嚴重脫節，所以對這個專業的需求也僅僅是存在于理論上的。

誰的事業需要我去管理？事實的情況就是他們所學的專業知識是樣樣通，樣樣空。

找工作的途中坐了幾次出租，和出租司機閑聊過幾句，馮徐覺得開出租還行，時間很自由。

于是馮徐去了出租車公司，三個人一輛，三班輪流。

那兩人都不愿跑深夜班，馮徐和他們商量，份子錢和油費他們倆出，每天補貼馮徐50元，馮徐就承包深夜班，那兩位大哥爽快地答應了。

跑了幾個月，馮徐知道了哪些地方客人多，他就在那些地方等著。

一天深夜，他拉了一對男女，男的看上去四十多歲，女的只有二十幾歲。

這對客人上車后就有點迫不及待，馮徐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男人的手黏在女人身上，女人欲拒還迎……

一會兒后排就發出不可描述的聲音，馮徐咳嗽了兩聲，后面兩人頓時停手，客人的目的地是一家連鎖酒店，下車扔了100元都不要找補的，看來真的很急！

馮徐到附近的KTV候客。

從這里出來的客人大多還是都很惜命，代駕沒有興起的時候都會坐出租，膽大的酒駕，這類人的結局往往都不會很好。

馮徐的深夜班拉的男女，關系大多都不正常。

骯臟掩藏在黑夜里。

他也看到過好多原配守在KTV、酒吧門口與渣男渣女開撕的，撕后又如何，那些女人無所謂的。

馮徐對女人失望了，他努力壓制自己心里的那頭猛獸。

終于有一天，他沒有壓制住。

馮徐記得伸手的那一天，凌晨兩點半，他從酒店門口拉了一對男女。

酒店大堂的水晶燈穿透玻璃門，光打在女子的臉上，馮徐覺得那個女子有點眼熟，但他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男子看上去事業有成。

兩人上了車，男子說去西城的紫荊小區，馮徐頓時想起女子是誰了：他爸情人的女兒。

在小區門口，男女依依不舍地告別，男子安慰女子：“寶貝，過兩天她出去旅游了我就來接你。”

男子并沒下車，女子進了小區。

“去望江樓吧。”男子在后座吩咐馮徐。

望江樓是東城的別墅區，這一東一西的挺難為他們的。

深夜近十二點，馮徐接車，拉了一個短線客人，然后把車停到南城某酒吧門口。

這時候基本是酒吧散場的時候，客人們歪歪扭扭，拉拉扯扯……

一男一女出現在馮徐視野，他將車慢慢滑到跟前：“要坐車嗎？”

“要。”女子邊說邊拉開后車門，扶男子坐進去，“先去東城的望江樓，再去西城……”

“寶貝……先送你……”

“你都喝成這樣了，先送你……師傅，走吧，東城。”女人出聲。

先去了東城，再送女子去了西城，車資97元，女人微信掃碼付的費。

回南城的路上馮徐拉了兩單，凌晨四點，他將車停在路邊，放低椅背睡了一個多小時。

凌晨五點多有趕早去機場的，馮徐趁交班前又拉了好幾單，深夜班其實挺掙錢的，這也是他一直不換工作的原因。

交班后馮徐回租房睡了一上午，中午吃了個蓋飯，背著背包坐上了342公交車，在云山腳下那個站馮徐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