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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孩?大人?

在圣靈學院那幽靜且彌漫著神秘氣息的禁閉室里,宋菁垂頭喪氣地坐在角落里。

原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偷了三個入體巔峰之人的東西,哪曾想那些東西竟是他們從一位厲害人物那里偷來的。就因為這個,自己一直被關在此處,哪都去不了,這里靈氣稀薄,連修煉都無法進行。

這時,禁閉室的門緩緩打開,宋銘走了進來。他看著有些落魄的宋菁,眼中滿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切。

“宋菁啊,這幾日睡得可還舒坦些?”宋銘的聲音帶著一絲溫和。

宋菁抬頭看到是宋銘,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趕忙起身,恭敬地說道:“大長老,侄兒知錯了,您再向院長求求情,讓侄兒出去吧。”

宋銘臉色一變,語氣嚴厲起來:“我看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那位中域的使者大人可是能輕易滅掉星瀾國的存在,人家脾氣好,沒跟你計較,你一開始還想著隱瞞我們,要不是我哥臨終前讓我多照顧你,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宋銘舉起手,又恨鐵不成鋼地放下,轉而說道:“過些時日我去一趟宮里,讓二祭司再給你弄點修煉用的靈液,你先好好待著,我估計院長很快就會放你出來了。”

“真的!”

宋菁喜出望外,滿心都在盤算著出去后的日子。就在此時,左諳帶著衛巧兒走了過來。

“院長。”

“院長。”

兩人同時出聲,不過宋菁的語氣中更多的是急切。

左諳看了看他們,然后對宋菁說:“關了這么久,想來你也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過幾天,你的禁閉就算正式結束了。”

宋菁連忙點頭:“是,院長,宋菁以后再也不會犯了。”

聽到左諳這么說,宋銘卻犯難了:“院長,過些時日就要籌備迎年的事情了,到時候會不會……”

“這幾天也有不少事,讓他再在這兒反省幾天不是更好?”

宋銘這才想起皇上駕崩了,而繼承人還未確定,這個時候不讓自己這個侄子出去惹事確實更好。

“如此,宋銘就先謝過院長了。”

“謝謝院長,宋菁確實也想在這里多待幾天。”

宋菁一個勁兒地點頭,他現在已經不在乎早幾天還是晚幾天出去了,只要能出去就很好了。

“這個不是巧兒嗎?”

宋銘這時也發現了跟在左諳身后的衛巧兒,親切地看向她,不過后者似乎對他并不親近,往左諳那邊靠了靠。

“巧兒,怎么出了院子就怕生了?”

左諳轉頭看向衛巧兒,她才不情愿地說了聲:“叔叔好。”

宋銘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笑著取出一串銀色的手鏈,說道:“叔叔剛好得到這串手鏈,好看嗎?送給巧兒好不好?”

“謝謝叔叔。”

雖然衛巧兒接過手鏈后就放進了口袋,但看她拿到手鏈時的驚喜模樣,想必是很喜歡這份禮物的,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沒那么生硬了。

離開禁閉室后,左諳看向衛巧兒,邊走邊問:“巧兒想去哪里玩呀?”

衛巧兒抬起小腦袋,不假思索地回答:“想去爸爸那里。”

“等爸爸忙完就回來了。”

左諳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那爸爸什么時候忙完?”她似乎不想放棄這個問題,再次追問左諳。

“巧兒乖乖聽話的話,爸爸就能快點忙完了。”

左諳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順勢牽起她的小手。

“走吧,帶巧兒去吃好吃的。”

“嗯。”

在皇帝駕崩后的那座靜謐且充滿哀傷氣息的宮殿里,莫詩筠像一座孤獨的雕像,靜靜地守在父皇的遺體旁。她面容略顯憔悴,眼中透著疲憊與悲傷,眼角有淚珠在打轉,可這哭聲又能讓誰聽到呢?

隨著嘎吱一聲,她意識到有人進來了,略帶慌張地調整好情緒,用拇指輕輕一抹,便自然地將淚珠藏了起來。

“白公子?”

當看到來人是白軒宇時,莫詩筠先是一愣,隨后便猜到了他來此的原因,眼神逐漸變得釋懷。

白軒宇只看了一眼就發現她眼角微微泛紅,不過他并沒有聲張,接著又掃視了一下宮殿。

宮殿大部分地方都掛著白色布條,最顯眼的當屬中間的棺材,棺材上暗金色的邊紋彰顯出所葬之人的高貴身份。

殿內冷冷清清的,很難想象外面長達一公里的走廊都布滿暖氣,到了這里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而莫詩筠還只穿著一件薄衣,這個天氣連他都穿了兩件衣服。

“秦兒都和我說了,這個時候你的心情確實很難好起來。”

“讓白公子見笑了。詩筠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快到詩筠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不過,詩筠知道父皇也一定不想看到詩筠這個樣子,請白公子放心,詩筠只需稍作調整就好,讓公子費心了。”

莫詩筠嘴角上揚,她的笑容帶著一絲凄慘,但總體還算陽光,讓人感覺舒心;她的語氣帶著一點哭腔,但大致比較平和、釋然,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白軒宇還是看穿了她的偽裝,要說他是看出來的,倒也不是,因為莫詩筠的話換做現在任何人聽到都會對她放心的。

白軒宇之所以知道她在偽裝,是憑感覺,因為自己也有過類似的偽裝,所以更能發現同類的偽裝,甚至對此種感覺深信不疑。

看著莫詩筠的笑容,白軒宇心底突然生出一個扭曲的想法。像這樣一個強撐著的人,等到最后發現自己的軟弱無法向他人展示的時候,那根緊繃著的弦一定會“呲啦”一聲斷掉,到時候的哭聲一定會很動聽。

眼睛一閉一睜,白軒宇將這些惡趣味深埋心底,既然他來到這里,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還以為你終于能不再提起父皇這兩個字了呢。”白軒宇輕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絲諷刺。

“白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莫詩筠皺著眉頭,臉色明顯不悅。

“難道不是嗎?我好像每次見到你都會聽到一次‘父皇’二字。”

白軒宇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反問莫詩筠,表情并沒有因為她的不高興而改變。

“詩筠從心底非常尊重父皇,白公子為何要質疑詩筠口中的‘父皇’二字?”

莫詩筠也很強硬地回答了白軒宇,只是眼神的飄忽不定暴露了她內心的慌亂。

“我不是在質疑你對父親的尊重,如果我的話讓你產生誤解,那我道歉。”

說著,白軒宇的語氣緩和下來:“平時只在父親面前才會展現孩子氣的一面,到了人前就換了一副模樣,覺得自己很成熟,不是嗎?可這種成熟是有代價的呀,平日里受了委屈怎么辦?當然是默默忍受,等到了父親面前再傾訴出來,因為你知道,父親一定會安慰你。可是現在,你在強撐著什么呢?那個能安慰你的人已經不在了,所以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真正哭過,因為你害怕突然有人進來看到,怕別人覺得你不夠成熟,像個孩子。”

莫詩筠緊咬嘴唇,語氣已經有了一絲哭腔,她問白軒宇:“為什么……”

“為什么會知道這些?”白軒宇接過她的問題。他輕嘆一口氣,語氣也低落下來:“因為我把自己代入你的情況,也會這么做,因為我們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才不是,你現在明明就不像個孩子。”莫詩筠搖頭反駁,語氣中的哭腔更明顯了。

“因為我心里的那根弦還沒斷,因為一個孩子叫不醒另一個孩子。同病相憐、互相舔舐傷口什么的,根本改變不了什么。所以我只能像個大人一樣跟你說話,也只能這樣。”

白軒宇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情緒上來之后,他只能將傷感壓制下去。沒有給莫詩筠再狡辯的機會,他又接著說道:

“我不是來勸你放下的,我是來勸你和解的。你口中的‘父皇’已經不再是避風港了,你不必非得在他面前才能哭出來。把你心里的負擔放下來吧,如果你不知道應該選在什么時候,那么我就是來給你這個機會的。別委屈到只能自己一個人哭泣啊,我不想看到那樣。當然不一定非得是我,寧月音、白秦兒,你覺得誰能讓你感覺更好就找誰,你不是孤獨的人,我們都會接受這樣的你。我只是自顧自地認為,如果是我的話,以后再跟你談起這件事的時候,你能有一個反駁的理由,畢竟我比你好不到哪兒去,我也做過這樣的傻事。”

“那你有找誰哭過嗎?”莫詩筠眼中已經泛起淚光,聽了白軒宇的話,她已經接近忍受的極限。

“我?沒有。”白軒宇默默移開目光,情緒上來后,哪怕他知道這個回答會讓自己沒有理由再勸說莫詩筠,他也無法說違心的話。

“這樣啊。”莫詩筠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輕輕抹去眼淚,“那,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嗎?白公子。”

“嗯……”白軒宇的身體瞬間僵住,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莫詩筠也意識到自己的請求有些越界了,緊張地握住雙手:“對不起,詩筠不應該說這種話的。”

白軒宇再次嘆氣,無力地垂著雙手,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如果能讓你好受些的話。”

說完,白軒宇就把頭撇向一邊。很快,他能感覺到莫詩筠將雙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淡淡的清香一個勁兒地往鼻子里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即使僵硬也還是有了反應,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直到莫詩筠的哭泣聲傳入耳中,白軒宇的身體才不再僵硬。他抬眼看向外面嘩啦啦的大雨,心想自己真是無可救藥。

莫詩筠哭得很輕,能明顯感覺到她在壓抑自己,不過在白軒宇看來,她愿意放下心中的包袱就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與自己和解了。

莫詩筠哭了很久,白軒宇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有半個小時了,所幸她并沒有完全哭出來,所以白軒宇到現在都沒覺得肩膀有什么不適。

“成長,是什么?”

她的哭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帶著哭腔的問題。

“是責任吧,有些事,即使你不想去做,但為了那些愛你的人,你必須去做。因為你不是一個人在生活,他們對你抱有期待,你也不能騙自己說一輩子躲在他們身后。所以,如果一個人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那他自然不需要承擔什么。”

莫詩筠被他的話逗笑了,側著臉看向他:“那我該怎么稱呼他呢?小石頭人?”

“都說了是如果,石頭里怎么可能蹦出人來,要蹦出來也應該是猴子。”

白軒宇有些著急了,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著,卻不想兩人的視線在這一刻對上了,兩張臉此時相距不到十公分,白軒宇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從她嘴里呼出的熱氣。

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白軒宇知道,她也陷入了緊張狀態。可能是因為不知道該怎么辦,也可能和自己一樣有別的想法,所以她也沒有動作。

兩人就這樣默默對視了十來秒,在白軒宇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莫詩筠像是靈魂歸位一樣,略顯慌張地站了起來。

白軒宇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臉龐從熱到冷的變化,稍稍平復心情后站了起來。

“看來我已經不用再多說什么了。”

白軒宇的語氣帶著幾分欣慰,眼神卻不敢看向她。莫詩筠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上面除了淚痕已經感覺不到一點眼淚的痕跡了。

“真是的,到頭來還是讓您費心了。”

莫詩筠輕挽秀發,微笑著看向他:“我一直在想,以朋友的身份一直稱呼你為‘白公子’是不是有些不妥。”

白軒宇眉頭輕挑,回應道:“你也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白公子’這個稱呼也不錯,之前都沒人愿意這么叫我呢。”

“那不正是表明他們與你的關系并不生疏嗎?既然你也覺得這個稱呼不錯,那就用于公眾場合吧,除此之外,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軒宇。”

莫詩筠略顯調皮的話語沒有給白軒宇任何拒絕的余地,對此,他也只能默認了。

“能說出這種話看來你調整得差不多了,我也不好再久留了。”

“稍等。”莫詩筠拉住想要離開的白軒宇,“對于我的稱呼,也請你私下里稱我為‘詩筠’。”

聽到這話,白軒宇心里難免一陣別扭,他從小到大還沒這么稱呼過別人呢。

“你在說這話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想法嗎?別像個小孩一樣擅自替人做決定。”

“這種事情我不管,是你之前說我可以不用偽裝的,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莫詩筠把頭撇向一邊,一副不想聽他解釋的樣子。

白軒宇把手抽回來,表面上默認了這件事,反正自己沒親口答應,后面怎么說都由他。

正當他轉身要走時,莫詩筠再次叫住了他。

“軒宇。”

說得很別扭,看來她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稱呼。白軒宇因此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他隱隱約約知道她要說什么。

“謝謝你今天能來這里,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想明白。你也說過,我們都是長不大的小孩。那么,當你真的撐不住的時候,請別忘了還有我,給我一個報答你的機會。”

“嗯。”

簡單的一個應答,她當成了他敞開心扉的開始,認為這是一個承諾。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以他的固執,那個時候永遠不會到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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