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沛沛看著嬉笑打鬧的同學,有的男同學故意去拍打一下前面的女同學,女同學皺起眉頭隨手拿起桌上發的嶄新的課本準備拍打他,扭頭一看,男生安靜地趴在桌上睡覺,便也就生氣地努努嘴…
還有幾個女生圍在一起,炫耀著自己過年的新衣服;也有人牽著手膩在一起,似乎是去上廁所。井沛沛暗想,真是奇怪,上個廁所還要一起去!
發呆的瞬間,高子黎站在她身旁,將一張小紙條遞給她后,便一人轉身從教室后門出去了。
她疑惑了許久,小紙條被握在手里,已有些潮濕,她悄悄打開紙條,窄窄的紙條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井沛沛,高子黎”
那兩個字一樣的,一定是她的名字,她將紙條鋪展,放進文具盒的最底層,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傻笑。
……
第一天放學后,她緊張地注視著高子黎,生怕他丟下自己一個人走,碩大的榆城,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教室人都走光了,高子黎卻還是安靜地坐在座位,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終于她還是有些等不及了,小聲問,“你怎么還不走?”
“你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要將名字寫在課本上,不然丟了就找不到了,最好寫在書的側面!”他背著書包,面對面坐在她前面的座位,將他上學第一天他媽媽口中的話傳達給井沛沛,頓時,有一種自豪感。
她生氣地注視著他,感覺自己的內心涌上來一股莫名的火氣,“我問你為什么不回家?”
五點半,已經是黃昏與暗夜的交界時段,教室頂上的熒光燈蒼白無力地將屋子照亮,火藥的味道若隱若現在教室蔓延,她不喜歡走夜路,她想在夜幕降臨之前回到家。
“子黎,對不起啊,我們老師拖堂了…”門口突然出現的小身影,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井沛沛抬頭看著靦腆的小男孩,總覺得他在哪見過,“好了,走吧!”高子黎給她示意了一個跟著他的眼神,便起身往門口方向走。
“你是誰?”井沛沛好奇地看著靦腆的孩子,她以為自己在講臺上的那一刻是最窘迫的,沒想到還有這么害羞的孩子。他像含羞草一般,只要跟他說話,便瞬間臉紅。
許久后,他小聲地告訴她,“我…叫許多。”
許多?
井沛沛看了一眼昏暗的天際,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像個瘋子一般,學校人影稀疏,她捧著肚子夸張地笑著。
原來上學這么有趣,今天的認識的這些人真奇怪,一個明明很霸道的人叫郝心妍,還有人叫許多的?哈哈!許多的狗?許多的貓?許多的兔子…想到這里,她越發覺得開心。
這一刻的她,與早晨在講臺上的她判若兩人,高子黎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他深刻地懂得她站在講臺上不會寫名字時的揪心,因為他曾路過她的路,所以他會給她小紙條,會像他媽媽一般教導她。
可是,夜幕已綴,她為何笑得如此歡樂,難道是因為許多口中的一句“我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