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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癡舞雩凌語訓(xùn)幼弟 冷明煖婉言救玉女

  • 桃都
  • 沈寓顰
  • 2647字
  • 2021-08-17 00:00:00

這一年,岺朝連遭禍?zhǔn)隆_呹P(guān)戰(zhàn)亂沒能平息,豫中又陷洪澇之災(zāi),百姓流離失所者不在少數(shù)。人禍緊隨天災(zāi)而來,護國公蘭直借口“天人感應(yīng)”劍指長公主禍亂朝綱,打出“清君側(cè)”旗號,正式發(fā)動兵變。

乾清宮。

惹塵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向心站在一旁也沉默著沒敢說話。許久后惹塵終于問道:“太平公主有信兒回來嗎?”向心回道:“沒有。謝老的駐地離皇城不算近,就算快馬加鞭也需一月光景。”惹塵嘆道:“不中用,不中用啊。”又在殿內(nèi)踱起步來。

外頭有人來報,說長公主進(jìn)宮了。惹塵聞訊眼底光芒一閃,趕忙迎到外邊,正巧碰見舞雩往這邊走來。

惹塵喚道:“長姐。”舞雩應(yīng)過。惹塵瞧她形容消瘦了許多,猛然想起她近來一直在病中,而今又要以政事煩她,心里實在過意不去,故一直垂著頭沒有說話。舞雩命殿內(nèi)伺候的人全部退走,安慰惹塵道:“不用擔(dān)心我,吃了藥已經(jīng)好許多了。”

惹塵聽在心里卻是另一番解釋。想到自己前些天去瞧長姐的時候她還病得起不了身,如今雖說能下地走路了,但勞損心力總是不好的,如此不禁又責(zé)怪起自己的無能來。舞雩并不能完全猜中幼弟的心思,卻也明白大概,當(dāng)下便問道:“蘭家的事你打算如何應(yīng)對?”

惹塵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國公定是為了蝶兒的事情,我沒法子替自己開脫,但也不愿對蘭家下重手。”舞雩打斷他的話問道:“你是顧著皇后的臉面?”惹塵點頭。舞雩喝道:“糊涂!”說罷嘆了口氣坐到了窗下的椅子上。

惹塵從外面喚進(jìn)潑茶來斟茶,舞雩接過也只管蒙頭吃著。惹塵苦笑道:“古人吃茶講禮,長姐這樣算什么?況且茶水是不醉人的。”

舞雩無心與他說笑,目光一凜,沉聲吩咐道:“眼下顧不上其他了,既是為皇后,蘭家與我們就全無和解之可能。我擔(dān)心的是這背后有人挑唆,借著這個由頭要蘭家做出頭鳥好給我們難堪,只等著瞧我們的笑話哩!防不住還要補上一刀,我們本就難,這樣可怎么好?蘭家來勢洶洶,絲毫不顧及皇陵里已故皇后的尊嚴(yán),我們還計較什么?如果這次他們不能沖進(jìn)皇宮來把你趕下皇位,蘭家人的尸骨也休想住進(jìn)我們的皇陵。”惹塵一聽有些著急,忍不住駁道:“蝶兒從前對我沒有不盡心的,如今既已入土,長姐何必再難為她?就是蘭家有什么不是,只管責(zé)罰生人……”

舞雩聞言將手里的茶盅往桌上一磕,冷冷打斷了他的話:“謀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她蘭氏身為皇后,母家更該忠于我們,沒有做這等事的道理。如今蘭直既敢造反,便是將自己置于不忠不孝的境地里,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等這陣子過去了給蘭家定罪,蘭氏皇后作為蘭家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雖死不至于逃脫連坐,但當(dāng)眾鞭尸也有辱我皇家顏面,那就罷了,如此也算盡你的一份心意保她最后一點子顏面。”惹塵知道長姐說的在理,只好無奈答應(yīng),將一切交她做主。

舞雩又問:“解決蘭家叛亂必得從速,你怎么打算?”惹塵回道:“我已經(jīng)給八妹妹去信了。”舞雩卻搖了搖頭,嘆道:“不成,來不及了。”惹塵亦嘆道:“可我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搏一搏。”舞雩道:“就算要搏,也不該賭這個。何況我們手上也沒有兵。”惹塵不語。

舞雩道:“馬上發(fā)諭令征兵。我早年有幸結(jié)識臺城遲氏,他們是一方望族,若肯出手相助登高一呼,或可解我們的燃眉之急。回去以后我會下帖子請他們。另外讓恭王、福王、陳王把他們封地的守備力量各調(diào)三千出來在怒城會軍。謝家世代為將,就讓謝家人統(tǒng)御三軍,朝廷派個剛正且德高的官兒監(jiān)軍就好。還有一件事,讓國庫長官馬上來見,我們要知道國庫里的具體數(shù)目,才好分派糧草。”惹塵道:“謝家二公子戰(zhàn)死,三公子年輕恐不壓眾,四公子更小,如此就讓大公子做三軍統(tǒng)帥,長姐意下如何?”

舞雩點頭道:“他倒合適。”惹塵道:“那么明早我就與朝臣商議。不過我心內(nèi)還想借著這個機會除掉另一個人。”舞雩聞言嫣然一笑道:“恭王的是張狂太過,配不起這一個‘恭’字。你自己拿主意罷,我只說一句:企者不立,跨者不行。千萬小心。”惹塵答應(yīng)了一聲,二人又商量細(xì)節(jié)。

三天后,宮里傳來平瀾將軍出兵的消息。

白玉拱橋橫臥水上,半圓的橋洞與水中倒影整好可以合成一輪圓月,橋上的女子便做了廣寒宮主。舞雩抬手接過葉尖兒上碧綠的水珠,透過它瞧外面的世界,竟連惡意也減輕了幾分張牙舞爪的姿態(tài)。這樣的世界不傷人,可做不了真。想到這里,舞雩低下頭苦澀一笑,默默將手搭在了闌干上。

明煖跟在長公主身后,見狀將扇子打在手里收攏起來,轉(zhuǎn)眼瞧見橋下開著一片荼蘼花,一壁在心內(nèi)暗嘆亂時必有妖,一壁走去摘了一朵,正拿在手里把玩之際忽然想到舞雩以女兒身干政不正和這荼蘼花開在了不屬于自己的季節(jié)里一樣無端怪異嗎?百年之后還真說不準(zhǔn)她就成了史官筆下的又一個武則天呢。要真是武則天那還算好的,若再行毒些,便做了褒姒妲己慈禧也未可知啊。于是搖頭苦笑一聲,打開扇子托著那作亂的荼蘼妖花遞到了舞雩面前。舞雩淡淡瞥了一眼,抬手推開了,責(zé)怪道:“好端端的采下來做什么?”明煖笑道:“古人常說‘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瞧這既是嬌花,自該拿來配美人。如若不然,豈不辜負(fù)?”

舞雩聞言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勉強。轉(zhuǎn)過身背靠在闌干上,將一雙素手輕搭著,眼光望著遙遠(yuǎn)的地方,緩緩開口道:“怎么能算辜負(fù)呢?它本就不是為我開的。它是為它自己的心,待到來年,化作春泥更護花。”

說著說著不禁勾出了傷心事,也就沒再說下去了。明煖本是好意借花,不想竟惹得舞雩傷心,也不好意思起來,遂將那花從扇子上拿起來丟到了橋下的水里。舞雩見了又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明煖一時間哭笑不得,只好連連賠罪。

舞雩不受他的禮,挺起腰桿往下走了幾步,撐在闌干上閉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許久以后才幽幽問道:“說罷,找我什么事?”明煖被戳了心事,偏過臉去辯道:“長公主的意思倒像怨我‘無事不登三寶殿’了。如此,往后這兒我是再不敢來的。”舞雩笑道:“休要貧嘴。有話便說,我乏極了。”明煖笑道:“那公主不許惱我。”

“好。”舞雩笑著做出無奈之狀,又嗔怪地瞪了明煖一眼,竟覺得陽光下他的臉看不真切了。甩了甩頭,放下了眼簾。明煖正色道:“林姑娘不能斬。”舞雩道:“以命抵命天經(jīng)地義,況她妄圖弒君。”明煖眉眼含笑,平靜地問道:“長公主莫不是要蘭家的悲劇重演?該面對的總逃不了。”

“威脅我么?”舞雩聽罷明煖的話瞇起了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奇異的弧度,問道。將手放下,轉(zhuǎn)過身迎上明煖的目光,舞雩微微笑道:“在這宮里,怕也只有你明煖敢這樣同我說話。”明煖笑道:“總要有人說的。”舞雩笑問:“誰挑唆你的?”明煖笑答:“無人挑唆。我心里自有明鏡,何須聽從旁人的。”

高高的橋上花瓣凌風(fēng)飄下,舞雩瞧著掌中握不住的美麗,忽然笑了。說道:“告訴他,我會仔細(xì)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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