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客廳,沙發(fā)上坐滿了人,唯獨媽媽缺了席。
冼然拿著手機坐在小板凳上,面對著一眾人。
學(xué)校放假了,程皓給她發(fā)消息。
-最近怎么樣,來學(xué)校我?guī)湍阊a課。
-冼然?在嗎?
-我聽王璐璐說你媽媽的情況了,你沒事吧
-冼然,你回我一下,哪怕一個空格。
-
冼然抬起頭,眼底充滿恨意。
“你們沒有權(quán)利換我的妹妹。”
父親的母親說:“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可真會說……上了幾年學(xué)就學(xué)會扯什么權(quán)利了!”
父親在沙發(fā)上半躺著:“你不懂,給你要個弟弟,以后有幫襯,你就是小,什么都不懂。”
冼然看著父親:“想和我談?那你是什么態(tài)度,我也直接像你一樣躺地上,怎么樣?”
“我說過,你們怎么樣我不管,但因為我媽,我不得不管。我再說一遍,換孩子?你們碰都碰不得!”
冼然站起來俯視著他們,手里緊握著手機,冷笑一聲:“呵,還修仙升天行善事?這就是你們的行善事?你們不怕死了不入輪回嗎?”
“沒教養(yǎng),你看你們教的什么孩子!”大伯的媳婦在一旁罵冼然。
冼然上身轉(zhuǎn)向她,眼睛瞪著她:“我的父母確實沒教過我什么,但我照樣能考上靈中……你的兒子能嗎?”
冼然呼出一口氣:“想要兒子自己生,碰我的人,你們找死!”
醫(yī)院里,姥姥照顧著媽媽,姥姥前幾年腦血栓了,半邊身子行動不便,冼然沒工夫在這兒耗。
冼然騎著電動去超市買了一雙棉拖鞋,媽媽腳涼,不能凍著。風(fēng)吹著冼然,這是她唯一能平靜下來的時間。
媽媽躺在病床上,懷里抱著妹妹哭:“然然啊,他們要把你妹妹換掉啊!”
冼然拍拍妹妹:“他們不會的。”
“媽,我還能去上學(xué)嗎?”
姥姥從外面進來,把水壺往地上一甩,冼然生怕壺會裂了。
“上,他們不供你,姥姥姥爺砸鍋賣鐵也得供我妮兒上學(xué)。”姥姥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孩子也不能讓他們換,還真是什么都由得他們了,沒王法了嗎?”
冼然蹲在病房門口,泣不成聲。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不知道媽媽和父親說了什么,他們不再談?chuàng)Q孩子的事,冼然也沒再問媽媽,一切看似平靜了下來。
冼然回到了學(xué)校,那是第一次一個人坐車離開家,想起這段日子經(jīng)歷的種種,冼然咬緊了牙,憋住眼淚。
瑤瑤老師說過,人的一生很短暫,不要想著會有下輩子,人應(yīng)該把這輩子過好,不管是哪種人生,我們都應(yīng)該好好過,否則連痛苦都會失去。
班里同學(xué)沒有因為她的短暫缺席而問東問西,大家?guī)椭謴?fù)原來的知識,程皓為她記了滿滿的筆記。
夜里,冼然流下淚,這次是因為感動,原來這個世界上是有人幫你的。
第二天‘四人幫’重聚,三個人送給冼然三顆糖果。
“我沒有準(zhǔn)備禮物,怎么辦?”冼然笑著問。
“幫我們把打多的菜吃掉就算禮物啦”
“好。”
王璐璐憋了好多話要和她說,三個人一人一句,講了很多校園里的趣事。
徐子然:“皓哥把宿管阿姨的仙人掌搬空了,哈哈哈”
冼然抱怨程皓:“你怎么這樣呢?”
“我用一袋蘋果和阿姨說好了,我養(yǎng)到畢業(yè)就還給她。”
冼然很喜歡仙人掌,筆記本上畫過很多,水杯上也有彩貼。
“你養(yǎng)在哪里了?”
“班里空調(diào)上。”程皓驕傲的看著冼然。
冼然還以為是班里買的。
王璐璐打趣著說:“程皓太想你了,把仙人掌當(dāng)成你來養(yǎng),哈哈哈”
“我那么好養(yǎng)的嗎,我可比仙人掌難養(yǎng)多了。”兩人打成一團,徐子然偷偷碰程皓:“冼然沒否認你想她。”
程皓眼里藏著笑:“我能聽到。”
“嘚瑟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