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人得志

是小姐救了自己？

冉冉看著躺在塌上的玄靈，她記得，當時自己痛苦至極，突然涌入一股暖流凝聚在自己腹部，起初自己還很害怕，可那股暖流似乎沒有惡意，因有她的存在自己的痛苦才減輕了許多。

自小姐失蹤回來之后就性情大變，似乎有很多事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她也很擔心她的這些變化是好是壞，可無論如何，看到小姐強大起來，她還是很開心。

不管那晚小姐發生了，今后會有怎樣的結局，她都決定要誓死追隨小姐。

“小姐……”

想到這，冉冉的鼻子又泛紅了，哭哭啼啼守著玄靈。

鈺霄巖垂下眸子，他本是無意來此處的，匆匆趕來無非是被那道紅光吸引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紅光，他現在的懷疑越來越深。

如果真的是她，她本可放棄這個小婢女，救她的風險是極大的，不僅會暴露自己，還會置自己于危險，可她還是這么做了，兩百年前是，如今也是，從始至終，她都是那個良善的她。

玄靈漸漸醒來，剛有意識就聽見冉冉的哭聲，無奈苦笑，拍拍冉冉的手背：“哭什么，我還沒死呢。”

“小姐，不許胡說，你不會有事的，都怪我，都怪我……”

“怪你做什么？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人下毒手，說到底，還是得怪那個臭國師，咱們一看就是被他的爛桃花牽連了。”

“小姐……”

冉冉的語氣有些怪，玄靈一側頭，正好跟某個臭國師對上視線，空氣中隱隱有些尷尬，鈺霄巖面不改色退出廂房。

“如今人已經救回來，我也算賠了禮，就告辭了。”

元寶見狀，趕緊去送人，為掩飾尷尬，玄靈輕咳了兩聲，自顧解釋道：“我沒說錯啊，雖然他送來了妖丹算做補救，可若不是娉婷吃醋，冉冉也不會有此禍事。”

蕭星野覺得眼前情景稀奇，趕緊蹲下身來詢問到底怎么回事，冉冉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本以為鈺霄巖好歹是皇家的人，蕭星野會維護一二，卻不想蕭星野反而站到了玄靈這邊。

“清凝說得沒錯！我看那小白臉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個不安生的，要不是因為他，你們也不會平白吃這份苦，就算他拿了妖丹來，也不過是勉強補救了一波。”

“裝的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也就騙騙小姑娘，我老早就看不慣他那樣了！”

“噗嗤。”

蕭星野這話說得義憤填膺，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鈺霄巖真是那惑亂小姑娘的白臉，倒逗笑了玄靈。

見玄靈笑了，蕭星野這才松了口氣，從他接過冉冉之時，玄靈的臉上的愁色就沒散開過，如今看玄靈終于有了笑臉他才放松了些，心道玄靈還是笑起來好看。

“好了，既然無事了，我送你們回家吧，回去好好休息，娉婷你別管，自有我呢。”

回程的馬車上，冉冉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沒一會就睡過去了，蕭星野騎馬護衛在馬車外。

玄靈想起那晚張揚的少年和如今沉穩守候的蕭星野，很難想象是一個人，蕭星野是個好人，就算玄靈不想承認，可蕭星野就是有一個顆赤子之心，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邪念，有的只是對這世間的美好。

這樣的人，玄靈不想有過深的交往，她本是邪念所化，重生就是為了為禍人間，和這樣的人有了情誼，會讓她狠不下心。

“蕭星野，你對醫館的事就沒什么疑惑嗎？”

一直警備充當好護衛的蕭星野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有什么好疑惑的？雖然他們都說你是廢物，可如今證明，你并非無能之人，這不是好事嗎？”

“雖然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能耐，可你救了冉冉是板上釘釘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方法，我偶像說過：修行之人不僅是修道，更是修心，包納萬象，心容萬物乃是大道。”

“別人便罷了，我可是你大哥，你有了本事，大哥我第一個為你高興！”

玄靈輕笑：“你偶像？誰呀？”

“太華山掌門親傳弟子御塵，雖然沒見過他本人，可他的大名早成為了仙門的神話，是千年來最有潛力飛升之人！”

太華山啊。

玄靈的臉立馬就垮了下去，瞬間沒了興趣，她管他什么飛升不飛升的，太華山就沒有好人，干脆閉著眼睛養起神來。

好好一少年，偏偏瞎了眼認了這么一個地方的人當偶像。

馬車外的蕭星野一提到偶像御塵便有說不完的話，滔滔不絕得將御塵少年成名，天賦如何之高都說出來，也不管玄靈有沒有聽，說了許久，喚了玄靈幾聲沒有答復，便以為她睡著了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等到了沈府，囑咐了沈府下人好好照顧，親自拜訪了沈知安，想到元寶打聽說沈知安對玄靈并不關心，便沒將與玄靈的約定說出，只將公主府上的事與沈知安說了，又交代沈知安多關心玄靈，這倒是把沈知安弄迷糊了。

蕭星野這是不打算退婚了？

送走蕭星野后，沈知安在菡萏水榭外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等到水榭內都點起了燭火，還是沒進去，叫興伯多給玄靈派幾個丫頭，好讓冉冉多休息后便離去。

水榭屋內，流觴圍著玄靈打轉：“你這出去一趟怎么還受傷了？”

玄靈凝氣收了打坐的手勢，道：“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這身份用得我憋屈，什么阿貓阿狗都敢踩到我頭上動土。”

“小流觴，你差一點，可就再也吃不上冉冉給你做的點心了。”

“什么情況？”

玄靈簡單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流觴聽得心驚膽戰，驚嚇之余也好奇，玄靈居然會犧牲自己的修為去救冉冉，倒是對玄靈多了幾分敬佩，這個女人看來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壞，還是有點良心的。

跟流觴的感慨不同，玄靈是真覺得此行受到了奇恥大辱，若不是沈清凝的身子人人可欺，她何故還要冒險施救冉冉，她是真的忍不了再這樣小心翼翼了，白蓮花的戲她玩夠了，必須快點強大起來，把該討的債都討回來。

玄靈這兩日的火氣很大，流觴都不敢輕易去惹，他知道，玄靈這是來真的了，這兩日晚上她日日去天牢秦樓等地方，哪里有邪念就往哪里鉆。

白天睡醒就打坐修行，流觴納悶，換別人用此等法子修行，早就心魔纏身了，這玄靈怎么跟沒事人一樣，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這兩天的玄靈反正他是不敢惹的，可偏偏某個定時炸彈正在氣頭上，還有不怕死的來找事。

萬芳儀跟沈榮華都以為冉冉死定了，畢竟是娉婷出手，娉婷可是七階修為，在一眾貴女們算是翹楚，都說明年十五年一次的仙門招新大選會定能選為某個長老的親傳甚至掌門的親傳。

她們都想好了在沈知安那的說辭，可蕭星野卻親自將玄靈和冉冉送回來了，甚至不等她們開口，就將公主府的事情一樣不差地說給了沈知安聽，自然是少不了沈榮華對玄靈動手的事。

沈榮華再次遭到了沈知安的斥責，當著蕭星野的面，萬芳儀也不敢多為沈榮華求情，只能盡力轉移沈知安注意力。

蕭星野就算不懂這一家子跟玄靈的關系為何如此詭異，但始終是外人，能說的說了，就看沈知安如何安排了，他還得去找娉婷算賬。

沈榮華被沈知安罰了十下家法又被關了兩日禁閉，第三日就被萬芳儀找了個由頭放出來了，而正巧此時沈知安被外派到皇都郊外視察周邊山村，沈榮華便全然沒了束縛。

老虎不在山，猴子稱大王，沈知安外出的第一天沈榮華便不顧命令帶著人到菡萏水榭挑事。

水榭門口的幾個護衛哪里是沈榮華的對手，阻攔了兩句便被鞭子打地滿地打滾，冉冉身體還沒痊愈，不想再給玄靈惹是非，更何況這兩日玄靈專心修煉她是看在眼里的，給自己壯了膽子，阻止了給玄靈通傳的人，自己帶著兩個丫鬟去面見沈榮華。

看冉冉還好好地站著，沈榮華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有什么樣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狗，受了郡主一掌都沒死，賤命果然是硬。”

冉冉怒從心起，沈榮華的話無疑讓冉冉想到了玄靈經歷的那些苦，怒壯人膽，說話的語氣都硬氣了幾分。

“將軍有令，二小姐不得踏入大小姐居所半步，二小姐是不把將軍放在眼里嗎？”

沈榮華笑了，把玩著手上的鞭子，不屑道：“你少拿爹來嚇唬我，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這對賤人活到爹回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