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如都殺了

冉冉被幾個婆子圍著跪坐在地上，身旁散落了一地的糕點茶水，她的衣服被扒了個稀碎，臉上是五道鮮紅的手指印，身上裸露的肌膚也深深淺淺映著幾處紫紅，顯然是被掐過的。

萬芳儀就站在上位冷眼看著冉冉受辱，她的左側(cè)是沈榮華，一臉得意，右側(cè)則是娉婷，冷傲地注視著冉冉，嘴角掛著微彎的弧度。

“住手！”

就在一個巴掌要落在冉冉臉上時，玄靈三步作兩步，一腳踹飛那個婆子，嚇得一眾人都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紫衣女子，定眼看清后又是一驚，這不沈清凝嗎！

“小姐！”

在看到是玄靈后，一直忍著疼痛不曾落淚的冉冉頓時淚流滿面。

看著一身傷的冉冉，玄靈捏緊了拳頭，扯住一個臨近的婆子將她身上的外衣扒下來蓋在冉冉身上包裹住，緊緊抱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冉冉拍著背安撫。

“小姐，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有，只是來給你拿茶點的。”

就算這樣了，冉冉還是在拼命解釋著，玄靈蹙了眉頭，柔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別怕。”

“姐姐，你這丫頭手腳不干凈，都偷到大長公主的府上來了，姐姐還是少沾染為妙。”

“我的丫頭品性如何輪不到你在這大放厥詞，今日若不給我個解釋，我不會善罷甘休。”

玄靈看著沈榮華和萬芳儀冷冷道，卻不想，兩人只是輕笑了一聲，這事還真不是她們挑起，不過她們也在暗爽，不知道玄靈何時得罪了娉婷，上趕著找了個小丫頭給娉婷開了刀。

雖然蕭星野口口聲聲喊著不許為難玄靈，卻沒說不許為難她的丫頭，更何況，這是在大長公主府。

“本以為沈大小姐是個柔弱，卻不想剛得了三皇子的青睞，在我大長公主府就如此目中無人了。”

“你不必朝著你母親與妹妹嚷嚷，是本郡主，親眼看到這小丫頭偷我親手制作的玉瓊糕，只是沈夫人替我教訓(xùn)罷了，沈大小姐，你這奴仆實在是手腳不干凈，我勸你還是不要因為這小小丫頭惹了大家不快的好。”

玄靈轉(zhuǎn)而看向娉婷，她倒不知道何時惹了這小郡主，可打狗也得看主人，就算冉冉只是一個小婢女，但此事想也不想就是沖自己來的。

“冉冉，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冉冉擦了把眼淚，誠懇道：“方才我來廚房，告知廚房的姐姐說小姐與國師在涼亭有事攀談，請她們送些茶點，她們本來答應(yīng)得好好的，可過了一會又告訴我廚房忙不過來，讓我自己去取，于是我便去了，可剛裝好茶點，她們就進來說我偷盜，剛剛的廚娘也不承認我找她的事。”

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只怕是聽說自己與鈺霄巖一起惹得某些人不快了。

按下憤怒，玄靈看向娉婷。

“你聽到了？確實是我讓冉冉去取的茶點，國師也能作證，大長公主府就是這般待客的？奉個茶果無人，讓我的丫鬟親自去取了還要攀污她偷盜？”

娉婷卻不慌，只莞爾一笑：“她一個小丫鬟，我怎知她說的是真假，莫不是沈大小姐覺得是本郡主故意污蔑一個小婢女？她什么身份，也配？”

是呀，就算還了冉冉清白又如何，難道還能懲戒娉婷了嗎，一個是小婢女，一個是郡主，誰會為了小婢女得罪郡主，周圍人開始和稀泥。

“既是誤會，郡主也是無心，婢女打也就打了，沈大小姐就莫再為這等小事氣惱了，多給點銀子讓這丫頭治病吧。”

小事？

沈榮華斷了冉冉手臂是小事，害她性命折磨她是小事，鞭打她是小事，折辱冉冉是小事，在這些人眼里，什么不是小事，死便不是了吧……

玄靈的拳心被捏得咯咯作響，死死盯著站在高位風輕云淡的三人，本就心情不爽，她可真是沒什么耐心陪她們玩了，不如都殺了？

漸動殺心的玄靈沒注意到冉冉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直到冉冉慘白的嘴唇喊了一聲小姐，周邊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血！”

玄靈垂首，這才發(fā)覺抱著冉冉的左手濕濕黏黏，血腥彌漫，手心一片腥紅，冉冉的腹部的衣服也如開出紅花一般。

“冉冉！”

冉冉這次再堅持不住昏迷過去，怎么會？怎么會有這么多血？不應(yīng)該？

玄靈慌亂得從冉冉手腕處探她的靈息，查看后不由渾身一震，不知何時冉冉腹部的內(nèi)臟竟已被震碎，秉住怒氣瞪向三人，萬芳儀跟沈榮華探著腦袋查看，似也不知情，再看娉婷，嘴角淺淺，笑容莫測。

是她！她竟然對一個低修為者用如此狠毒的內(nèi)招，這是要了冉冉的命啊！

“沈大姑娘，省省力氣，快帶這姑娘去看看大夫吧，我瞧她，傷得不輕呀。”

娉婷一臉柔和，笑容淺淺，仿佛真的關(guān)心冉冉一般，玄靈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上去了結(jié)了娉婷，可她不能，她現(xiàn)在必須先帶冉冉救治。

松開緊握的拳頭，她將冉冉費力扶起，周邊的婆子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她只能一邊鼓勵著冉冉一邊暗使靈力將冉冉托著往外走。

“冉冉堅持住。”

一直走出內(nèi)院，都沒有一個女眷上前幫忙，走到外院看見了蕭星野，玄靈才松口氣對著遠處大喊：“蕭星野，快來幫我！”

蕭星野隨聲音看去，就瞧見玄靈一臉焦急，纖弱的身子侃侃扶著另一個女孩，想也不想就沖上前接過冉冉。

“怎么回事？”

“她腹部受了重擊，必須立即看大夫，備馬，快！”

玄靈幾乎是哭著道出這句話的，蕭星夜再不明白怎么回事，也迅速做出了反應(yīng)，叫了元寶去安排馬，再不顧身份抱起冉冉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出公主府。

一旁的蕭臨風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眼前玄靈倔強的樣子可比初見哭哭啼啼時有意思多了，招呼了身旁人去打聽內(nèi)院發(fā)生了什么，再側(cè)目時，玄靈已沒了身影。

交代了冉冉后，玄靈想也沒想，就打算回去找娉婷算賬，玄靈是個極為清醒的，她不覺得冉冉受了那樣的傷能活下去，還不如先取了娉婷的命讓冉冉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救救冉冉，求你……”

察覺到玄靈的想法，沈清凝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她活不了了，腹脹碎裂，只能等死，有這時間，還不如多殺幾個人早日脫離你這身體，倒時候我再幫你把沈家滅了門。”

“我求你了！就算她們都死了，也換不回冉冉的命！”

“沈清凝，我玩夠了，這群渣滓我給她們幾分顏色便蹬鼻子上臉的，你能忍，我不能。”

“我知道你有辦法！當初我那樣殘破的身體你都能修復(fù)。”

忽然，玄靈的步子再不能往前，沈清凝在控制她的身體。

玄靈冷笑：“沈清凝你長本事了，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竟然敢來爭奪身體了。”

“不是的！”識海中，沈清凝跪下身子，淚眼婆娑，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冉冉與我一同長大，情同姐妹，我欠她的實在太多了，我求求你救救她。”

“你知道你為什么永遠都會被欺負嗎？什么都在乎什么都舍不掉，她是你從小到大的姐妹，卻不是我的，我為什么要救她浪費自己的靈力，你以為你這副身體有幾斤幾兩，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等我殺了這些人脫離了身體，你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

“玄靈！我求你我求你！”

玄靈不為所動，沈清凝就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咚咚撞地的聲音聽得玄靈腦仁痛，腦中，冉冉無力的喊聲再次響起，玄靈的腳步還是沒能再邁出去。

她停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這不是自己的身子當真的煩，沈清凝內(nèi)疚，自己還得感同身受。

罷了！

“沈清凝，我只幫你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