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蘇的臉,他微微一怔,回答道:“云千盡,千層云盡染。”
聽完,水蘇在手心寫了一遍,眸中含笑:“你的名字倒是取得灑脫。”
話出,云千盡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當他瞥見桌上的首飾,神色嚴肅道:“這些首飾…”
水蘇眼底的笑意漸漸淡了,也不推搪,而是沉聲:“我…遭遇變故,流落至此,而這些都是當初佩戴的首飾。”
見水蘇面帶哀色,不像是假話,云千盡帶著歉意道:“姑娘抱歉,是我冒犯了,問到了你的傷心之處。”
眉間緩緩添了笑意,水蘇釋然一笑:“這傷心又何從避免呢?”
見此,云千盡也不再去介懷,反問她:“只是姑娘好像開始信任我了,就不怕我并非好人嗎?”
聞言,水蘇眼中多了些惘茫,低下頭喃喃道:“好與壞,那要看最后取勝的那一方怎么寫了。”她將頭抬起,莞爾一笑,注視著他道:“于我而言,你初見便能為我排難解憂,那就是好人。現在,那你愿意幫我嗎?”
云千盡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無奈地嘆了口氣,告訴她:“你選擇信任我,不幫幫你也過意不去。”
水蘇咬咬唇,有點愧疚地說:“我在這里只認識你一人…”
云千盡看向她,仿佛在找尋什么似的,十分穩重道:“我本是隨行的大夫,想借著為你診治的緣由早些走。如若你不嫌棄,就跟著我一塊走。”
“謝謝你。”水蘇滿是感激,選了幾個首飾遞給他,“這些就當是…謝禮,還請公子不嫌棄。”
云千盡點了點頭,接過水蘇給的首飾,打開藥箱放在里面的暗格之中。
雖說她這些東西都是從天界帶的,與人間的首飾手作不太一樣,但是就算有人有心查起也沒什么根據。
云千盡將東西收拾好,拿起藥箱走到門口,轉過身囑咐她:“只是,姑娘得陪我做場戲,才能安全離開。”說到這里,他聲音放輕,“等我出門后不久,你便離開這里,朝著太陽的方向,走到約二十里之外的一棵楓葉樹下與我回合。”
“好。”水蘇頷首,低眉的不經意間瞥到了他衣角微微露出的玉。
在云千盡離去的步伐中,水蘇在原地若有所思。
徒步前行著的水蘇迎著太陽一點一點走著,撲面而來的風有蕭瑟之感,愈來愈覺得唇焦口燥。
水氏一脈,從未試過離開水源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如今,她化為凡人,沒想到根本受不了這缺水的感覺。
又過了半個時辰,水蘇遠遠地看到了一棵楓葉樹,數著步子走到樹邊,疲倦地坐下,倚著樹干。周圍塵土漫天,就這楓葉樹邊有些許植被。
云卷云舒間,水蘇只覺得昏昏沉沉,重重的眼皮漸漸合上。
…
“不要!不要!…放開本宮!”
水蘇在夢中驚醒,睜開眼睛。折磨身心的夢,逃脫似的夢醒。
她慢慢地緩過神,已經入夜了,而云千盡正守一旁。她坐起身,將面紗摘下。
“做噩夢了嗎?”
“嗯。”她應聲,等平復些后,問他:“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是啊。”云千盡若有若無地奚落。
“看來夢…該醒了。”水蘇聲音還有點沙啞,挪了挪身子,覺得醒后腦中更加混沌,也越發口渴,問他:“你有水嗎?”
“有。”云千盡將手邊的水袋遞給她。
話落,水蘇身子傾過去,拿了水袋,“咕嘟咕嘟”地灌下不少才覺得心中舒暢了些許。當放回水袋時,水蘇才注意到身旁的人微異的目光,不明所以地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