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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溫潤公子,褚言8

  • 妾上無妻
  • 卿新
  • 3554字
  • 2014-07-16 20:56:43

翌日,云傾月是在噩夢中醒來。

夢里,那清晰的血流成河,那清晰的一片片尸首橫斜,詭異而又蒼涼,令人毛骨悚然。

她并未驚呼出聲,僅是驚懼的掀開了眼,彼時,明亮的光線落來,霎時映入瞳孔,突兀的刺了眼。

待終于適應周圍的光線后,轉眸順著那破爛的屋門外望去,一時間,才覺天色大明。

心口因噩夢的跳動稍稍減緩,然而心底深處,卻依舊存了幾許后怕。

翼王府滅門慘狀,她雖不曾目睹,但正是因為如此,那漫天的想象及噩夢纏繞,令她逃脫不得,仿佛就似有一張密集的網,徹徹底底的將她網在其中,此生此世,便別想著逃開。

心底搖曳,額頭也出了冷汗,傾城精致的容顏,也不自知的帶了些蒼白。

她坐起身來,彼時才覺百里褚言已未在屋內,再垂眸觀面前這堆燒盡了的柴火,伸手探了探上面的溫度,早已涼透。

柴火涼透,人已不再,周圍空空如也,那百里褚言,可是棄她了?

所以思緒涌動而來,她心下微緊。

人到危急亦或是孤寂時,才易胡思亂想,亦如她云傾月歷來不喜隨意揣度旁人之心,自從翼王府滅門之后,便善于心計,善于揣度了。

伸手稍稍撩開裙角,只見腳踝的紅腫消了一些,然而待輕輕活動,卻覺腳踝依舊刺疼。

她心底暗嘆,看來仍是無法行走,如此,若百里褚言當真棄她不顧亦或是招來了追兵,她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這兒,頓覺危險,便努力的撿了一根不曾燃過的柴棍支撐著站起了身,縱然腳踝劇疼難耐,但她咬緊了牙,慢騰騰的朝不遠處的門邊挪去。

與百里褚言萍水相逢,縱然對他心有好感,但她絕對不會盡信,曾經青梅竹馬的太子瑾都會背叛她,更何況那甚是陌生的百里褚言。

她強撐著往前挪動,待終于走出那道破爛的屋門,才覺外面天色大好,有陽光打落在身,一時間,雖暖和,但她卻無暇顧及,只因腳踝的疼痛已是不堪忍受,是以心底深處那錐心般的突兀之感,越發強烈。

待踏出木屋三四米遠,她終歸是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彼時,頭腦發昏,腳踝刺痛難耐,令她的臉色越發的慘白。

“傾月。”正這時,不遠處有驚呼響起,尾音不曾落下,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已是由遠及近。

她抬眸循聲一望,瞳孔深處,映出的是那張清俊風華的容顏。

此際,他墨眉微蹙,眸底深處帶著幾許不曾掩飾的急切,連帶俊逸精致的面龐也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擔憂。

他在擔憂她。

她如是想著,只是隨后,心底卻溢出了幾許復雜,而眼底深處,卻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幾絲釋然。

“你怎出來了?可有摔著哪兒?”思緒輾轉之際,他已蹲在她的面前,急急的問。

他面容本是風華,加之嗓音醇然,這般再加了幾許急切之意,無疑令人心曠神怡,亦或是會不由自主的察覺到甜蜜與安然,甚至是,傾慕。

云傾月按捺心緒,僅是朝他搖了搖頭,只道:“眼見褚言不再,便想出來走走,活動腳踝,不料卻是跌倒了。”

嗓音一落,他目光幾不可察的深了半分,連帶微蹙的眉心也皺得更甚。

“傾月腳踝有傷,便不可擅自亂動。”他道。

云傾月眸色微動,點點頭,隨即目光朝他身旁的一條魚掃去,而后又瞥了瞥他濕透的長袍下擺,低問:“一大早,褚言又去捉魚了?”

他點點頭,隨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般,清俊的面上頓時染了驚喜:“今日一早去那河邊,本為捉魚,卻偶然見了漁船。傾月,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了。”

“漁船?”云傾月神色一滯,“大河河水湍急,也不見什么漁船,怎今日有漁船來了?”

“在下也不知,只是聽那些漁人的口音,似是自遠地方來,許是坐著漁船過來探親也說不準。”他緩道,說著,嗓音稍稍頓了片刻,又道:“在下方才懇請那些漁船等候,事不宜遲,我們便先過去吧。”

云傾月默了片刻,點點頭,應了一聲。

隨即,她目光朝百里褚言望來,略微無奈的道:“有勞褚言扶傾月一把!”

他并未踟躕,伸手過來扶著她的胳膊,待她站穩時,眼見她臉色蒼白,他便眉心微微一蹙,低低建議:“不如,在下背你吧!”

云傾月凝他一眼,也未拒絕,只是在被他背在背上,鼻里鉆入他身上干凈的氣息時,一時間,心底漫出幾許莫名的暖意。

“多謝褚言了。”她按捺神色,緩道。

“傾月無須多禮。”他溫潤回道,嗓音落下片刻,又琢磨著補了句:“日后在在下面前,傾月無須這般,既已相識,便不用太過說些謝意。再者,今日傾月無法行走,也是在下昨日之過。”

云傾月眸色微動,稍稍勾勾唇,嗓音悠遠了半許:“褚言良善,此生能在此遇見褚言,是傾月之幸。”

他輕輕淺笑,嗓音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平和與溫潤:“在下以前只聞傾月郡主名聲,卻是從未目睹郡主容顏。如今能與你相處,甚至能幫到你,也乃在下之幸。”

是嗎?

云傾月暗暗一嘆,憶起‘郡主’二字,卻覺遙遠。

她目光有過剎那的黯色,隨即低道:“傾月郡主已不再,云傾月也不再了,以前的種種名聲,也不過世人隨意傳道,其實我,鄙陋至極,甚至是,長歪了眼。”

若非長歪了眼,她也不會看上太子瑾,若非看上太子瑾,翼王府,便不會這般容易被扳倒。

此話出口時,合著林子里的淡風,層層交織,一時間,顯得有些莫名的凄然。

百里褚言并未言話,反而是過了半晌,似是料到她心底的傷懷一般,略微勸慰的道:“往事皆已過去,傾月無須再想。人,總得往前看。”

云傾月強行按捺心緒,低低而笑:“是啊,總得往前看。”

嗓音落下,便不再言話,留得周圍淡風浮動,枝頭簌簌。

不多時,待行至河邊,果然有一艘漁船相候。

百里褚言客氣的與那膚色黝黑的漁夫到了招呼,隨即背著云傾月登上了漁船。

漁船上,除了撐船的漁夫外,還有一名蹲坐在船頭的漁民,那人正理著漁網,曬著陽光,模樣悠閑。

只是他那端坐的姿態以及略微凌厲的眼神,倒是與漁民樸質之感稍稍違背,展露出了幾許怪異與不自然。

小小的船艙內,云傾月背靠著船壁而坐,目光將那理著漁網的漁民打量了好幾眼,待不曾發現太大的異樣后,她便暗暗松下心來,安心靜坐。

這時,百里褚言緩和著嗓音朝她問:“我曾與他們打聽過,此番北上鳳瀾,需十日之久,然而這兩名漁民只至河南開封,是以,我們需在開封城內逗留數日,待賺足銀子,再另外購置船只繼續北上。”

竟是只至開封城嗎?

云傾月眉心稍稍一皺,隨即朝百里褚言點點頭。

但憶起那開封城,一時間,心底也微微發緊。

曾記得,開封城的府尹,乃太子瑾最是要好的摯友,以前開封府尹回京朝拜,太子瑾也曾領著她與其見過幾面,如此一來,萬一她在開封被其發覺,這后果,不堪設想。

一想到這兒,心思開始輾轉,待默了片刻,她朝百里褚言道:“傾月身上還有一只鐲子,待行至開封時,我們無須逗留,直接以鐲子換漁船,再繼續北上。”

他眉心稍稍一皺,欲言又止一番,但終歸是點了頭。

云傾月心底稍稍一松,朝他望了一眼,低道:“傾月此番逃婚,是因被人追殺,而那開封府尹識得傾月,一旦被其發覺,傾月性命堪輿。是以,我們不可在開封逗留。”

他臉色稍稍變了幾許,隨即道:“究竟是何人追殺傾月?”

云傾月目光一顫,臉色也微微白了幾分,隨即勾唇朝他微微一笑,只道:“龍乾太子,南宮瑾。”

他目光霎時漫出了幾許詫異,正要出聲,然而就在這剎那,身下的漁船猛的開始搖曳,卻也僅是眨眼功夫,船外湍急的河水里頓時有數十名黑衣人騰飛而出。

明晃晃的刀劍霎時刺痛了云傾月的眼,她臉色一變,來不及多想,第一反應便是拉住了百里褚言的手,要拉著他出得船艙。

然而待剛站起,腳踝頓時一痛,她身形不穩的跌倒在百里褚言懷里,厚重的跌倒之力也將百里褚言徹底壓在了船板上。

耳側觸及到了他胸腔亂了一拍的跳動,然而云傾月卻無暇顧及,只是挺起上身,朝他低沉沉的道:“應是追兵,傾月連累褚言了!”

話音未落,數十名黑衣人已是落在了漁船上,將這不大的漁船占滿。

云傾月森冷的望著他們,心底冷沉至極。

當真沒想到,這些人的耐性,竟是如此的好,竟會一直在此地守這么久,就等她云傾月出現呢。

只是,既然不曾認為她云傾月在那日喪命,這些人又為何不大動干戈的在林子里搜尋她?反而守至今日,才突襲她?

“郡主,請上主子的船。”正這時,一道冷沉皸裂的嗓音響起。

云傾月朝那出聲的黑衣人望去,心底涼寒至極,那人,正是太子瑾身邊的近侍,也是當日殺入她和親隊伍,害得她與瑤兒急急逃路的人。

一時間,她臉色冷冽至極,卻也在片刻,不遠處揚來一道熟悉至極的嗓音:“月兒。”

溫潤的嗓音,如同清風,只可惜并不脫塵,并不清洌,反而還存了幾許蠱惑。

霎時,立在船頭的黑衣人們簌簌挪開身子,讓出一跳道來,云傾月順著那條道朝外望去,便見一只微大的畫舫越來越近。

畫舫船頭,一抹雪白身影憑欄而立,那人白衣墨發,風度翩翩,容顏俊逸如玉,羨煞旁人。

然而,云傾月卻心底冷沉至極,卻也詫異至極,那深深凝在那人面上的目光,冷嗤盡顯。

上一次刺殺未遂,這次,便親自來了?

太子瑾啊,果然是冷心冷情,非要親手將她逼上絕路不可呢!只是,她云傾月何德何能,竟會讓他丟下宮中事務,親自來殺她?

“月兒,過來。”待畫舫停在漁船前,太子瑾伸手朝她遙遙探來,俊逸的容顏帶了笑,嗓音亦如方才一般存了蠱惑之意。

云傾月心底止不住的冷笑。

過去?過去讓他親自將長劍捅入她的腹中,或是陰殘至極的捏斷她的喉嚨,亦或是,善心大發,賜她一杯毒酒,讓她不痛不癢的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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