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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溫潤公子,褚言7

  • 妾上無妻
  • 卿新
  • 3389字
  • 2014-07-16 20:56:43

云傾月深眼將他凝了許久,心底沉雜不定,難以平息。

她的確不信他這話,然而此際,卻僅能壓抑著心底的冷意。至少,她如今手無縛雞之力,若要殺他滅口,無疑是難如登天。

再者,她如今被困在這密林里,想要逃出去,免不了要他幫忙。

所有思緒輾轉于心底,隔了片刻,云傾月才按捺神色的低道:“以前的傾月郡主,早隨著翼王府的滅門而亡了,后來的云傾月,也因跌入河里淹沒了,現在這世上,僅有傾月。姓傾,名月。”

百里褚言怔一下,手中的烤魚也微微一頓,隨即抬眸,溫潤平和的目光朝她落來:“在下方才之言,并非要挑破什么。在下只是因猜到便是猜到了,不愿刻意欺瞞你罷了。”

說著,眼見云傾月的目光朝他落來,他僅是與她對視一眼,便稍稍垂下了眸,手中的烤魚也自然而然的開始翻轉,又道:“無論是以前的傾月郡主,還是云傾月,如今的你,都不是他們二人了。在下也非愚鈍,傾月郡主之事我也知曉一些,我知道你如今想擺脫龍乾,但在下只是想問,傾月日后,當真想隨在下去鳳瀾嗎?”

云傾月臉色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幾許復雜,目光也稍稍悠遠朦朧了幾許。

她沉默片刻,不答反問:“我也想問褚言,你怕傾月連累你嗎?”

他自嘲而笑:“無論你是否連累,在下在鳳瀾,皆過得不善。在下還怕會連累你。”

“只要褚言不棄,傾月,便跟定你。”云傾月此番答得及時,并未有分毫的猶豫。

他臉色微微變了幾分,不由再度抬眸朝她望來,嘆息一聲,緩道:“能得傾月信任,乃在下之幸。日后去得鳳瀾,縱然在下無權無勢,也會拼盡全力,保得傾月。”

大抵是他的嗓音增了幾許嘆然與溫和,那里面夾雜著不曾掩飾的承諾與平和,卻是令她動容。

普天之下,她云傾月無處容身,山窮水盡之際,這百里褚言竟是會突然出現。

遙想當初,她風華萬千,權貴逼人,而今淪為喪家之人,曾經的種種都已成泡影,以致這百里褚言的幾句樸質而又陌生的承諾,竟是比以前那些溫聲軟語甚至是太子瑾那些親昵之言還要來得震撼以及動容。

心防雖不曾卸下,然而對百里褚言,卻是抑制不住的增了半分好感。

心底嘈雜間,一切的感激之言仿佛都顯得蒼白,然而即便如此,她卻不知該對他說些什么,莫名的詞窮。

她沉默了片刻,才將目光靜靜落在了他那張被火光映襯得柔和的面龐,低低的道出了謝:“多謝褚言。”

他唇瓣微微一勾,清俊的容顏帶笑,竟也是溫潤如華,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清逸之感,

“傾月多禮了。”他緩道。

他本就生得美,面容微笑,親近之意盡顯,她靜靜的觀著他,又突然憶起他曾被一名女子當眾據婚,她倒是想知曉,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不識百里褚言這塊璞玉。

她并未再言話,僅是稍稍垂了眸,目光靜靜落在那搖曳的火苗上,沉默。

不多時,百里褚言將他手中的烤魚遞來,云傾月并未客氣,伸手接過后便嘗了一點,只覺魚肉鮮美嫩滑,雖未有油鹽調味,但魚香四溢,也算是好吃。

她不由多吃了點,才開口贊道:“沒想到褚言的烤魚手藝竟是這般好。”

他緩道:“以前食不果腹,便習慣烤魚了。”

云傾月微怔,深黑的目光朝他落來:“褚言身為皇子,竟會食不果腹?”

他垂眸,自然而然的避開了她的目光,低低一笑,略微無奈的道:“以前于宮中受欺,未有宮人送膳,在下饑餓難耐,經常夜半于御花園的花池內偷魚來烤。”

云傾月臉色微變。

人善被人欺,人弱便要被人惡待。

那深宮之中,雖光鮮亮麗,卻委實是深如海,而深宮里的人,也人生百態。

亦如這百里褚言,雖貴為皇子,卻是連尋常之人都不如。

“以前之事皆已過去,如今褚言已為閑王,且還搬離了皇宮,想必日子定要好過些吧?”云傾月低問。

他略微無奈的搖搖頭,欲言又止,但最終沒出聲。

云傾月眸色動了動,心底了然。

他不出聲,想必他于王府中的日子,怕也不好過。

憶起他不久曾說府中僅有一個書童及一名管家,就憑此,便知寒磣。

她暗暗一嘆,沉默了片刻,轉了話題:“褚言此番是隨你皇兄來這龍乾游玩?”

他點點頭。

云傾月眉頭微蹙,低道:“如今天下幾國皆不安定,你那皇兄于這龍乾游玩,就不怕龍乾之人發覺,以對你皇兄不利?”

他嘆息一聲:“說是游玩,實則卻是準備禮物。我那母后壽辰在即,太子皇兄為給母后求取禮物,便微服而來。”

“是何禮物,竟要冒險來這龍乾取?”

他默了片刻,才道:“皇兄此人,心高氣傲,此番所送禮物,便是那龍乾護國寺的鎮寺之寶。”

云傾月臉色頓時變了幾許。

不得不說,那鳳瀾太子委實是心高氣傲,這膽子,也是大得驚人。

聞說龍乾護國寺的鎮寺之寶乃一尊金制的菩薩,開光顯靈,甚至連龍乾那老狐貍及太子瑾等人都拜祭過,那鳳瀾太子竟想帶走這個,一旦被發覺,怕是不好收場。

一想到這兒,云傾月默了片刻,才道:“這倒是事關重大,你那皇兄就不怕被龍乾之人發覺,從而惹禍上身,甚至是給鳳瀾也惹上麻煩嗎?”

他臉色稍稍漫出幾許不曾掩飾的悵然,精致的眸里也滑出了幾許無奈:“正因怕惹麻煩,是以皇兄此番來這龍乾,特意帶上了在下。一旦出事,所有禍患皆會落到在下頭上。”

說著,他朝她微微一笑,清俊的容顏除了無奈,卻并未夾雜半許的恨意,只道:“只是不料龍乾護國寺戒備森嚴,皇兄未能得手,待歸往鳳瀾途中,在下馬車失事,皇兄未能伸出援手。”

云傾月瞳孔微鎖,心底深處滑出幾許復雜。

她深眼凝著他清俊的容顏,將他面上的淡笑盯得仔細,最后低低的問:“你不恨他嗎?即便未讓你頂罪,卻未能伸手救你,任你跌入河里,生死難測,如此,你不恨他嗎?”

他搖搖頭,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是將手中的那條魚串在了木棍上后,這才朝云傾月望來,緩道:“無論皇兄做何,在下皆已習慣,是以不恨。”

這話,他答得與上次如出一轍。

云傾月深眼靜靜的凝他,也不曾在他面上找到半分的恨意與惱怒,一時間,她心底微嘆,這百里褚言,究竟是當真習慣了鳳瀾太子的惡待,還是因本身就是個老好人,難以對別人生氣,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會生氣,不懂生氣。

暗暗一嘆,云傾月回了神,低道:“寬容總得有個限度,褚言日后,倒是得為你自己多加考慮,不可一味的順從別人,甚至是任人欺負。”

說著,見他似是一怔,微愕的抬眸觀她。

她不躲不閃,目光直直的迎上他的,又道:“我以前曾聽說過鳳瀾太子的名號,對他的事跡也了解一點,聞說其兇狠毒辣,冷血無情,這種人為君,天下怕要不安。”

說著,眸色微微一動,嗓音也跟著一沉:“而褚言你溫潤平和,心有仁意,想那鳳瀾江山,褚言比鳳瀾太子適合。”

這話一出,他眸色一顫,震驚的望她。

云傾月故作淡然的垂了眸,不再言話。

一時間,屋中寂寂,惟獨柴火燃燒的聲音顯得突兀。

正這時,一股焦肉味蔓延,她將目光朝百里褚言木棍上的魚落去,忙道:“褚言,你的魚焦了。”

他似是這才回神,急忙縮回木棍,垂眸盯了一眼木棍上的魚,而后朝云傾月尷尬一笑:“方才發愣了,倒是令傾月見笑了。”

云傾月搖搖頭,“是傾月莽撞,說了些大逆不道之言,想必定讓褚言驚愕了。”

他微微一笑,眸底殘卷著幾許驚意,嗓音也微緊:“傾月之言,委實驚世駭俗,只是這話對在下說說便好,萬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

“傾月知曉。”云傾月眸色微動,緩道。

他似是終于放心下來,面上的笑容也增了幾許釋然之意,隨即繼續開始烤魚。

彼時,屋外夜色彌漫,早已黑盡。

風來,自木壁的縫隙里灌入,倒是冷意浮生。

吃過烤魚后,云傾月與百里褚言雙雙坐在火堆邊沉默,皆不曾入眠。

良久,百里褚言似是困了,先行半躺在火堆邊入眠,眼見他睡熟,云傾月才松下心來,安心的雙臂抱膝,將腦袋埋在膝上而眠。

夜里,幽密至極,冷風灌入,拂得火堆里的火苗搖曳不定。

屋外風聲回蕩,其間夾雜著枝頭搖曳的簌簌聲,倒是襯得屋子越發的幽密寧然。

云傾月不曾立即睡著,只是許久之后,才睡意來襲,低沉沉的睡去。

這時,火光搖曳中,百里褚言微微睜開了眼,那雙漆黑的眸子被火光映得亮眼而又深邃,只是那精致的面容不曾染笑,反而是平寂清冷,給人一種無形的壓抑與駭人。

他緩緩坐起身來,長指一動,竟是隔空對云傾月點了穴。

隨即,他挪身至云傾月身邊坐定,深黑的目光凝她半晌,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尖也漫不經心的替她掠了掠額前的碎發,隨即薄唇一勾,漆黑淡漠的眸里漫出幾許疏離與冷沉。

“出來。”僅是片刻,他淡然出聲,這嗓音雖小,然而卻極具穿透,仿佛連周遭的空氣都隨之動蕩了幾許。

這時,兩道衣袂簌簌之聲自屋外響起,卻也僅是眨眼間,兩名黑袍男子躍入木屋,恭恭敬敬的在百里褚言面前跪定,嗓音刻板而又發緊的喚道:“王爺。”

“我吩咐之事辦好了?”百里褚言淡道。

兩名黑衣人皆點頭,“已然辦好。”

百里褚言深眸里漫出半許滿意之色,隨即又道:“明日一早,爾等喬裝成漁夫,順便備上一艘漁船前來,明日,動身回鳳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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