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謝行止不滿道。
“呦,還吵到你睡覺了?”章雯打趣道。
謝行止臉上全是睡覺壓得褶印子,陽光刺眼引得眼睛微瞇。
“你這天天瞌睡,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是說生病了耽誤了學習可就麻煩了。”
明明是關心的話,說出來倒變了味。
謝行止揉了揉眼睛,手臂青筋明了。
動作懶倦無力。
軟綿綿的。
眼睛因為剛睡醒布滿血絲,眼角還帶著點淚。
瞌睡極了。
謝行止一動不動盯著一個地方,放空,平時看誰都深情萬分的桃花眸都呆滯了不少。
章雯說到底也是心疼這個好苗子的,“睡吧睡吧,能趕上下一節上課就行。”
“嗯。”謝行止又趴到桌上睡了。
干脆利索,不帶一點猶豫。
章雯說話的聲音都小了點,“寫的可真好,就沖你這個改題的態度就很符合我們班勤奮認真的班風。”
“十分歡迎你來到我們一班這個大家庭。”
熱情激昂,小聲中又透露著堅定。
宋序有點疑惑,“就考這一門嗎?不用給校長他們看嗎?不用討論之后再做決定嗎?”
畢竟是一個大事,總不能這么草率。
事實告訴宋序,就是這么草率。
章雯笑得燦爛,附在宋序耳邊笑道,“這就是校長的意思。校長說意思意思就行,不用那么較真。”
“咱們那個校長還挺喜歡你的。”章雯壓低聲音湊到宋序耳邊,“還說不要讓我多刁難你。”
章雯吐槽,“我尋思著我也是個新時代新教師。怎么有他想得那么迂腐。”
章雯把試卷卷好握在手中,背在身后,“那行。我也知道你的大致情況,你用不用過渡一下。”
“什么?”
“就是準備準備,我像你們這時候上學的時候總是感到胸悶無力,我總是要提前心里準備準備。”
宋序啞口。
倒是讓她想到一個故人。
輕輕搖頭,“不用。我一般沒有這種感覺。”
章雯若有所思點點頭。
一副原來這樣的表情。
章雯示意宋序。
宋序了然,簡單收拾了一下文具。把桌上零零散散的文筆拾掇好放回筆袋里面。拉上書包拉鏈背好。
“好了?”章雯道,“那我們走吧。”
宋序,“好。”
宋序臨走還瞄了一眼謝行止。
呼吸起伏平穩,骨節分明的手青筋突起。
也是睡上了。
章雯無奈道,“他就這點愛好。”
愛好?在辦公室明目張膽睡覺的愛好嗎?
宋序失笑。
進了教室,章雯把宋序領到講臺桌上,拍了拍手,教室頓時恢復安靜。
“安靜一下。”
“我給大家介紹個新同學,前幾天在咱這借讀過,今天也是正式成為咱們一班的一份子了。”
“大家歡迎。”
班上頓時鬧哄哄的。
嗡嗡的。
宋序依稀能聽見。
“這不是前一個月來咱們班的那個女生嗎?她不是被那啥了。”
“來咱們班了,你說她手上纏的那個繃帶不會是那個割腕傷吧。”
議論紛紛。
跟又陷入了群浪之中。
腦子嗡鳴不斷。
“哐當”門猛然撞到墻上,刺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戾氣挺重的。
宋序抬眼。
謝行止插著兜進來。
臉上睡覺壓得褶子未消,眼尾泛紅,周身都圍繞著一股低氣壓。
班里又消停了。
章雯也沒有斥責謝行止這個無禮的行為,反而笑意盈盈,“班里一來新同學你們都興奮,一天天不知道興奮個什么勁,消停點吧,別嚇到新同學了。”
謝行止悠哉悠哉坐回位置上。
收拾東西,把桌子上的雜物扔到桌兜里面。
抽了一張紙巾,仔細擦擦桌面。
然后。
又趴那里睡了。
宋序有點吃驚。
章雯見怪不怪,她湊近宋序小聲說,“你還坐你那個位置吧。”
宋序同意了。
章雯補充道,“你不近視吧?”
宋序說,“不近視。”
就下了講臺回到了自己的老位置。
剛坐下,陳向至貓著腰扭頭悄咪咪喊住了正在整理的宋序。
“宋序,你現在怎么樣了?”
真切的問候。
讓宋序不禁心暖了一下。
“早好了。”
“那就行。好了就行,以后你受欺負給我說,我一定給你找回場子。”
宋序盯著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禁失笑,“這么厲害?”
聽到這話,陳向至腰板都挺直了一些,“那可不,江湖人稱我華濟鋼蛋。”
“鋼蛋,又硬又鐵,無敵旋風霹靂。”
牛頭不對馬嘴的。
宋序笑得更厲害了。
陳向至一看宋序禁擰的眉頭舒展了,松了一口氣。
“那啥…”
謝行止抽出墊著頭的手,一把拍在陳向至的后頸上。
陳向至側頭往書桌上栽。
搖搖晃晃堪堪用手支撐。
“你真是,話多。”
謝行止睜開眼,懶懶盯著陳向至,“怎么?你檢討寫完了。”
謝行止尾音帶著說不出的倦意。
“我要是你我都急死,還有這閑工夫。”
陳向至氣不打一出來,偷偷瞪了謝行止一眼。
宋序好奇,“為什么要寫檢討啊,怎么了?”
陳向至掏出筆的手一頓,想扭頭繼續嘮嘮呢。
被謝行止一把又薅了回去。
謝行止認真看著宋序,專注而又認真,“就是他不聽老師話。”
眼波流轉,星河燦爛,“好那一口,非要玩手機,被老師逮住了。”
“說他了,他也不聽。”
陳向至瞪大了雙眼。
“怨我?”
謝行止扯出一抹笑,“不怪你。”
“怪我,身為你的同桌沒有及時阻攔你。”
眉頭微皺,無力嘆氣。
宋序也適時安慰,“沒事,有心意就行了。”
謝行止嘆了一口氣。
陳向至看看宋序,又看看謝行止。焦躁揉了揉頭發,早上精心打理的頭發都毛躁燥的。
見宋序一臉疑惑看著他。
他有一種寡婦被造黃謠的無力感。
謝行止手背捂著嘴,眼睛彎彎,笑意明顯。
陳向至裝模作樣收拾著桌兜,惡狠狠說,“我討厭你。”
謝行止輕佻挑了一下眉。
跟一拳砸在棉花一樣。
正逢上課,老師高調走了進來。
倆人也就各忙各事了。
紛紛趴在桌上睡覺。
還是那般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