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你干什么呢?又跑到這來胡鬧,你信不信我把你媽給叫過來?”一位長相出眾,身材魁梧的男老師向張虎走來,邊走邊說。
張虎一聽到男老師說要請自己媽媽過來,瞬間整個人就急眼了,也不管前面的這個人是不是老師了,直接大聲喊道,“你有本事就把那個王八蛋給叫過來,還有!他不是我媽!”張虎說完后,便氣沖沖的頭也不回就走了。
似乎不顧及后面男老師的臉面以及他讓自己站住的叫喊聲。
男老師看了看身邊的同學們,不知道他是嫌周圍人太多太吵了,還是覺得自己被張虎一個同學當眾給懟了,丟面了。不知道是出于哪一個原因,反正結果都是王老師疏散了周圍其他同學,把以付賀為首的四個人給留了下來。
“到我辦公室里來吧。”王老師對著付賀等人喊了一下。
四人相互看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就要去,孫妙妙想了想還是叫付賀等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紙遞給了付賀。
楊宇看著付賀手里那包沒拆開的紙,再看看孫妙妙,多少有點疑惑。
孫妙妙則是不以為然,只是在心中暗自竊喜,“嘿嘿,這就是王老師說的正確的方法吧,不過我感覺這更像合適的方法,既不會讓付賀起疑心目的也達到了,這不是兩全其美嗎?嘿嘿。”孫妙妙竊喜的太高興,以至于忘記了收斂臉上的笑容,也忘記了要邁腿。
“孫妙妙干嘛呢?笑啥呢?快走啊。”楊宇看著孫妙妙的樣子,最后還是忍不住喊了一下。
孫妙妙答了一聲“知道了,這就走。”后。楊宇看著孫妙妙,滿臉疑惑,又看了看付賀。
“這是咋了?還是說這兩人又是什么新的進展?”本來滿臉疑惑的楊宇想到了第二種可能性后,瞬間臉上就掛上了收斂不住的笑容。
“干嘛呢?走不走了?”付賀看著楊宇也是一臉疑惑。
得不出答案的付賀又看了一下孫妙妙,“今天這兩人是咋了?怎么都一直在傻笑?”
跳過過程的反鎖與艱辛,四人最終還是來到了男老師的辦公室里。
男老師掃了四人一眼,“都來齊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浩,是剛才你們見過的那位張虎同學爸爸的朋友。”
“什么玩意?”楊宇幾乎是下意識的開了口。
其余三人齊刷刷的向楊宇看去,就連陳浩老師也閉上了嘴向楊宇看去。
在陳浩把話說出來的下一秒他自己也就后悔了,只好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然后態度認真的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見陳浩老師還沒有說話,楊宇現在也不敢亂動,只好保持九十度鞠躬的姿勢一會。
片刻后,陳浩老師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把楊宇給扶了起來,楊宇因為較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雖說沒有直接倒下,但是也有了點倒下的趨勢,因為陳浩老師在一旁扶了楊宇一把。
陳浩老師看了其余三人一眼,“你們不用這樣看著我,他自己做錯的事是需要收到代價的。”
說實話,其他三人看到楊宇險些摔倒的時候心里都很不是滋味,總想做出點什么。
這時,付賀站了出來,不知道是腦子被張虎給打壞了還是腦子不疼了,站在陳浩老師的面前,代替了原來楊宇的位置,“陳老師,那張虎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呢?”
一聽到張虎的名字,陳老師的眼里閃過一絲惋惜的神色,付賀看到后,繼續乘勝追擊,“陳老師不是你說的嘛,自己做錯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想張虎應該也不能逃掉吧?”
老師再次聽到了張虎的名字后長嘆了一口氣后,緩緩的說道,“張虎本來是個好孩子啊。”
楊宇就像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內容后,忍不住陰陽怪氣了起來,“就他張虎?還好孩子?好孩子還打人啊?”楊宇的神色之中流露的滿是嫌棄。
付賀聽到后,也表示很是贊同,“對啊,陳老師你也聽到我兄弟的話了,好孩子可并不是誰都有資格的。”
孫妙妙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這一瞬跟陳浩老師來救他們的感覺一樣,“不對,陳浩老師自己要來的,我們又沒讓他來,哼。”出于對付賀的考慮,孫妙妙感覺到陳浩老師一直在欺負付賀,所以孫妙妙對陳浩老師的好感,從付賀開始說話時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只有許麗嘛,她什么都沒說什么沒干啊,也就是愛笑了點,從進辦公室門到現在,她的笑容就沒停過。
不是炫邁嚼多了,就是花生米吃了,幾盤花生米啊,竟然笑成這樣。
陳浩老師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像是了非常重大的決定后便緩緩開口,“算了,還是跟你們說一下吧,希望你們能幫到他。”
說著,陳浩老師便拿起茶杯喝了口,隨著茶水入喉,陳浩也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時,他和張虎打爸爸關系還不,兩人是在同一所公司里工作的,只不過陳浩跟張虎爸不在公司一個樓層,職位也沒有張虎爸的職位高,碰到張虎爸那邊有事情需要處理時,陳浩都會經常來到張虎家,給張虎燒一下飯,陪張虎玩。
等嫂子回來的時候,三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吃著飯,陳浩的口才很好,妙語連珠的,常常能把張虎母子二人給逗的捧腹大笑。
不說其他的,至少讓獨自一人在市里漂泊的他找到了些許安全感,以及那真實感受過的幸福。
張虎爸不忙的時候就四人人坐在一吃著飯,張虎媽多半數在餐桌上的時間都是在給陳浩找個女朋友。一心只想工作的陳浩常常會被弄的滿臉通紅。
但是,陳浩還是覺得很開心,那是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開心,他很清晰的感覺出張虎一家人對自己的愛。
可是好久不長,在公司里一向老實巴交的張虎爸竟然被人給陷害了。
虎爸被公司的一行人陷害非法挪用公款,無論張虎爸怎么找律師進行申訴,可他始終都沒有成功盡管律師來了,但是多半打官司時,張虎爸大都是數。
在張虎準備放棄下一次計劃時,坐在臺上的楊宇聽著律師的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自己與公司公款的關系,本來眼看都要成功了,這時張虎爸的律師卻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個硬盤,向著臺上的審判官和臺下的觀眾展示著,直到臺上敲下自己被頂罪的那一刻,張虎爸才意識到律師背叛來自己。
是已經忘了,已經身敗名裂的他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翻盤的機會。
不管他們做的也不是很絕,至少還了張虎把一次和張虎見面的機會。
張虎爸手帶著手銬,想要擁抱張虎他都做不到,這一刻陳浩站在張虎打旁邊,他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但是兩行熱淚還是忍不住的留下。
這兩行熱淚卻不小心的掉到了張虎的頭上,張虎把頭抬了起來,一臉疑惑的看著陳浩,“叔叔你為什么要哭啊?”
“叔叔沒事,叔叔和你爸爸玩游戲了,被你爸爸給捉弄了。”陳浩強忍著眼淚,用手撫摸著面前這個剛上一年級的六歲小朋友。
“叔叔,我幫你報仇好不好?”小時候的張虎天真的抬起頭,抬起頭高高地望著陳浩的眼睛。
“好好。”陳浩已經不敢多說話了,他害怕自己再多說幾句話就有可能讓張虎發現到問題。
“爸爸,我也要玩你和陳浩叔叔玩過的游戲,他說你欺負他了,我要幫叔叔贏回來。”張虎眨巴著大眼睛,小小的腦袋思考著爸爸手上帶的是什么,為什么我自己不能抱我爸爸?
“好好,那張虎先把眼睛給閉起來,等爸爸說到100你就來找我,找到我你就贏了。贏了之后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張虎把手帶著手銬艱難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陳浩想過去幫幫張虎爸,竟然也被那群人給攔了下來。
“爸爸,你怎么還沒好啊?我都等了好久了。”見陳浩有所行動的張虎,他把希望全都給寄托在陳浩身上。
不過陳浩卻是辜負了張虎對他的信任,自己連給你擦個眼淚都是困難的。
“1……2……9……”張虎哽咽的說著數。
雖然只有100個數字,可給張虎打感覺卻是仿佛是有一個世紀那么久。
可是無論張虎爸喊的有多么慢,時間還是要走的。
隨著數字的不斷增加,負責抓住張虎爸的人把張虎很快給送上了車。
腦海里不禁言間響起了先前的處罰:判張剛有期徒刑10年。
“10年嗎?”張虎爸的眼淚再一次忍不住的往外流。
在去監獄的路上,張虎家的房子里也傳來了聲響和哭聲。
等到自己喊完剩下的幾十數字后,就在張虎準備去找找爸爸時,卻發現如此碩大的房間里竟然只有張虎和陳浩兩個人。
“我爸爸呢?”
“爸爸有事藏起來了,可能要多等一會。”陳浩亞低了自己的聲音緩緩的說著。
張虎聽到后,大概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吧,便還是在碩大的房間里進行尋找,沒找到爸爸后竟然趴在陳浩的身上睡著了。
等到陳浩碰張虎時,卻發現張虎早已趴在自己的身上睡著了,陳浩拍了拍著張虎的后背,“玩累了就睡吧。”
在拍張虎后背的時候,張虎媽回來了,打開門后,跟張虎一樣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后,并沒有發現張虎爸,整個人瞬間塌了下來。
張虎爸走后,日子雖然有些難過,但是有張虎媽在,再加上陳浩沒事會過來幫幫忙,日子倒也說的過去。
幾個月后,張虎媽終究還是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在一次接張虎放學回家的時候,上了其他男人的車。
最后還是陳浩去買菜的時候,路過陳浩學校看到陳浩后,便把給送回了家。
到達張虎家的時候,陳浩給張虎媽打了一個電話后,明白了結果后,就開始給張虎做飯了。
吃飯時,張虎問起了自己媽媽在哪時,考慮到小小年紀的他明白不了改嫁是什么意思,便捏了一下張虎的小臉后,緩緩說道,“媽媽呀,媽媽去找爸爸了,很快他們倆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就又能四個人一起吃飯了。”說完陳浩又忍不住的捏了一下張虎的臉。
“…………”
陳老師的聲音斷了聲眾人的思緒也得以被拉了回來。眾人很好奇后面的事情,但是誰也不敢開口。
最后,還是孫妙妙開了口,“陳老師那后面呢?張虎小時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大變的?”
“后來啊,在學校里免不了被其他同學嘲笑,慢慢的當時的張虎也明白了我所填的坑。脾氣呢?也變得特別的暴躁,動不動就摔東西。”陳浩回憶起來多少還有點惋惜和后悔自己沒有給張虎一個好的童年。
“但是,如果沒有法律承認,我還是不能帶張虎太久,然后我便帶著張虎去法庭爭撫養權。由于張虎家的親戚都不想多個累贅,便也沒有爭撫養權,撫養權落到了我身上,我也沒有推脫便答應下來了。法官讓他喊我一聲爸爸。你知道當時的張虎說了什么嗎?”
“什么?”四人都很是好奇,把頭都湊的很近。
“他說:我爸早就死了,誰能相信的出來,這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能說出的話。”想到這里,陳老師還是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淚,拿紙擦拭了之后,便看向了付賀等四人。
四人聽好后,表情各有千秋,但誰也沒有開口。
這時一道聲音從四人中傳了出來,仔細一聽是許麗的聲音,“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但是要看到底是誰更可憐,誰更可恨。”
辦公室里其他的人聽到了后,臉上流露出了不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