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開始合作

徐芊芊過來破廟時，廟門前的青石臺階上，那抹詭異卻讓她此刻覺得無端熟悉的紅色身影，果然已經坐在臺階上在那等著她了。

徐芊芊絲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

“不怕我了？”楚魂含笑問了一聲。

徐芊芊冷冷看著她，目光狠得像是變了個人，“你有楚懷玉可怕嗎？”

“本座自以為，”楚魂哼聲笑了一下，“差的太多，比較不了。”

“那便對了，”徐芊芊說，“收起你這個愚蠢的問題。”

楚魂略略挑了一下眉，掀起眼皮看著直立在眼前的白衣美人，氣質與之前全然大相徑庭，就像是，變了個人。

怪不得人都說，仇恨能改變一個人。

“你能幫我嗎，”徐芊芊目光冰冷，“我想讓楚懷玉那沒心人碎尸萬段。”

“這得看你要怎么做配合了。”楚魂緩緩站起身，踩著腳下枯枝敗葉一步一步靠近她。

“我以前也在乞丐窩里賣過命，你想讓我做什么都行，”徐芊芊直視著楚魂那張詭異神秘的金色雕花面具，冷道，“只要你能保證，楚懷玉能有在我手里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楚魂負著手，緩緩把玩著紅玉蕭，眼神若有若無地飄忽在她那張裹滿灰土，卻奇跡般仍舊十分魅惑漂亮的臉蛋上。

仇恨，冷厥，偏執……

很好，這些都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徐芊芊，”楚魂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但凡與本座合作的，向來只有兩個下場，要么我允許死，要么，自己死。簡而言之，我這里可沒回頭路……”

“我不要什么回頭路，”徐芊芊揚聲狠道，“我只要楚懷玉死！”

楚魂眼神平靜地看著她，半晌之后唇角勾笑點下了頭，“好啊聽雨。”

“聽雨是誰？”徐芊芊問。

“聽雨，”楚魂的紅玉蕭順著徐芊芊手臂緩緩爬上了她的脖頸致命處，“是你。”

徐芊芊愣了幾瞬，單膝下跪著拱手施禮，“聽雨參見主上。”

楚魂低聲笑了幾下，拋給她一只藥瓶，“本座知道你身上有毒素，一時半會兒也找不了替你根除的辦法，這藥你每日早晚各服一粒，可有效控制毒素擴散。”

“謝主上賜藥，”徐芊芊頓了頓，“主上，我什么時候可以習術練武？”

“不急，”楚魂轉著紅玉蕭緩道，“你沒有靈丹根基，現在修習法術已經晚了，更別說是武功。”

聽他這么一說，徐芊芊登時陷入了說不出的失望中。

“不過，”楚魂清亮干凈的眼神中忽地多了幾絲森意，“我可以給你安排別的途徑。”

“別的途徑？”徐芊芊黯淡下去的雙眸重又聚起希望，“是什么？”

楚魂轉身，彎下腰去看她，“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是什么途徑了。”

他這樣半遮半掩的態度讓徐芊芊有些著急，想開口再問些別的，可惜人已經重新轉過了身，似乎再沒繼續談下去的意思。

徐芊芊想了想，還是打住了繼續問下去的想法，乖聲回道，“聽雨明白。”

·

“雪雰雰而薄木兮，云霏霏而隕集，”楚魂靠坐在酒樓瓦檐上，手里端著一壺熱酒，目光漫無目的地望著稀稀疏疏融雪的遠方，沉吟般低聲自語，“古瀟城的寒冬，快結束了吧。”

他選的這個位置視覺角度挺神奇，入眼便是一左一右的皇宮和宣王府，中間夾著三無客棧。

都是他無數次夢回，此生卻不敢，也不能再踏入半步的地方……

一道黑影裹挾盈盈月色而來，落在了楚魂面前。

“主上您找我？”尋風行禮而問，

“徐芊芊那邊安排好了？”楚魂問。

尋風點點頭，“估計也是累著了，一沾床就睡。”

頓頓，尋風又問，“主上，咱們何必費心思收攏徐芊芊這么個廢物？主上您有我一個就夠了，屬下愿為您任意差遣，哪怕是摩頂放踵也在所不辭。”

“我要找一個能長期在人間自如活動的，”楚魂懶散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你一個只能在暗夜和陰氣繁重之地才能活動的鬼魂，能做到嗎？”

尋風微微頷下首不說話了。

的確，他不能。

“行了，”楚魂仰頭喝了一口酒，擦著唇角道，“本座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外面牽回來的野狗再怎么兇猛，終究也沒自己養在身邊的好使喚。”

尋風沒說話，但兜帽下的唇角卻滿意地提了提。

“張前令不愧對老狐貍一稱，”楚魂拿出《推神》扔給尋風，“這上面的內容，讓他偽裝得本座是一個符號也看不懂。”

大概翻完一遍《推神》，發現里面不是奇奇怪怪讓人頭暈眼花的蚊蠅符號，便是一些詭譎圖騰和看上去亂七八糟的涂鴉時，楚魂甚至還在心底自我感激了一番。

若不是他費盡心機拿到這本書，僅憑張叢森和成常那不及張前令一半的智商，別說是從中獲取什么有用訊息，單單看明白書里內容這一點都容易讓人發瘋。

“這書，”尋風怔了片刻，“有主上您一直摸尋的傀儡術術法嗎？”

楚魂緩緩點了點頭，“原本以為這本讓天下多數修士搶奪的寶貝早已不存人世，誰知竟讓張前令那老狐貍陽奉陰違留了下來。”

他嗤笑了兩聲，“果不其然，貪念這種東西，有時候可好利用了。”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輸。

“屬下一定盡快破譯。”尋風說。

“現在先不急，”楚魂道，“你先同我回一趟死血谷。”

“現在嗎？”尋風蹙了蹙眉，“楚懷玉那邊恐怕……”

“我們走近路，”楚魂說，“他就是去了，也什么也不會問到，什么也不會看到。”

尋風一怔，“主上，您這是要清理整座死血谷？”

“你知道的，本座很享受受傷的感覺，所以這些年來才能耐著性子陪青幽那些鬼魅玩你暴動，我平息的游戲，”楚魂笑了一聲，拇指在紅玉蕭上來來回回摩擦著，“而現在，我玩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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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小青小紫竟然已經能夠開口說話的洪玥和云兒足足驚愕了好會兒。

“你確定是祝大哥幫的忙？”云兒一臉不敢相信，“他除了武功好一點，其他的……他不是神仙吧。”

“神仙未必有他厲害。”坐旁邊愣神不說話地洪玥忽然開口來了這么一句。

其他三懵逼地齊齊看向她。

“姐，”云兒問，“你是想說些什么嗎？”

洪玥轉眼看著她，半晌后默默搖了搖頭，“沒什么想說的。”

“來來來，好了不嘮嗑了，客棧都停業那么久了。”洪玥強制拋掉大腦里亂成一團麻的各種思緒，打起精神拍了拍手，“各部門行動起來。”

小青小紫一向手腳勤快，洪玥回來仿佛就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投入到了涼粉準備工作中。

云兒卻頭一回地坐著沒動。

“這是哪家的小美女，”洪玥笑著挑了挑她的下巴，流氓悍匪似的問，“想坐吃空山嗎？”

“姐，”云兒嚴肅地望著她，“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洪玥愣了愣，旋即哈哈笑道，“我發誓哈，我絕對沒有藏半毛錢的私房錢。”

云兒盯著她，沒什么表情，眼神依舊十分嚴肅。

笑容僵在洪玥臉上，她擺了擺手，垂著后背往廚房里走，“那什么，干活吧，干活才是王道，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祝羨玉到底去哪了？”云兒起身問道，“你說他會回來，那他究竟什么時候回來，或者說，他還要不要回來了。”

洪玥捶背的手僵住，說實話，她第一次覺得云兒這小丫頭那么難忽悠。

可能是因為，祝羨玉在她的世界里，已然不可分割了……

云兒幾步繞到洪玥面前，死死盯著她，卻不說話，只是盯。

洪玥自詡不是什么能扯謊話的人，關鍵是謊話的對象還是她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親人”的心上人，這謊話瞬間就容易讓人心虛起來。

洪玥給盯得眼神發虛，四下滴溜一通亂瞅后，無奈地回到了云兒臉上，“寶貝兒，您到底想說什么。姐姐不是告訴過你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事，你不能保證你想要的就一定能留在你身邊。”

“你要懂事一點，”洪玥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漸漸地有些飄忽起來，“神明會回人間，惡魔會回地獄，人間，留不住他們的。”

云兒愣了好半晌，雙眸緩緩垂下了眼淚，“姐，我想祝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