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名字

聽完云兒帶淚說出的這句話，洪玥怔了好久，伸手?jǐn)堖^來她低聲安慰著。

是的，現(xiàn)下她能做的也只有安慰了，她說不上什么合適話，也做不出什么有用的。

畢竟楚魂，哦不，祝羨玉這個人，她努力去挽留過了。

“傻妹妹啊，”洪玥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云兒脊背，給她順著情緒，在心里默默祈禱，“快忘了這個人吧。”

快忘了這個，注定是沒法留住的人吧。

·

今日的死血谷，竟比平常還要靜切上許多。

四周更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死沉。

以往每次過來，都會在或是湖心竹筏上，或是湖心亭子里吹簫飲酒的紅衣瘋子也不在那了……

楚生和范盡站在那譚碧湖邊，不合季節(jié)的熱風(fēng)撲面而來，夾帶著一股讓人窒息的血腥味。

“聞到了嗎？”楚生道，“好重的血腥味。”

“的確，殘存殺意很濃，這太奇怪了。”范盡抬眼朝四周看了幾眼，枝葉垂敗，顯像盡是一派頹靡。

他抬手朝身后樹干扔出一道光圈，幾瞬后半只血淋淋的死物掉在了眼前。

伸腳踢了踢，是一只布谷鳥。

“人為。”楚生淡淡吐出了兩個字。

范盡蹲下身去，用佩劍扒拉了一下布谷鳥，“不錯，不過主攻非它，看樣子像是被殃及池魚了。”

“王爺，”范盡站直身，“在咱們過來之前，這兒似乎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

不消他說，楚生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人，不可能感覺不出周圍這種被廝殺和死亡渲染出來的窒息之感……

“王爺你看那，是尸體嗎！”范盡忽然叫出了聲。

楚生將視線從布谷鳥身上移開，順著范盡手指方向抬眼望去，不看不打緊，這一看竟然在湖心中央看見了兩具漂浮而起的尸體。

許是方才刮過來的那陣腥風(fēng)，將沉在水中的尸體給托了起來。

這片湖水是楚魂閑來沒事的養(yǎng)生之地，屬于他個人的絕對領(lǐng)域，別說會在此處出現(xiàn)尸體，便是雞零狗碎的物什掉在里面也會被他立即清理干凈。

而且楚魂武術(shù)高強，就目前看來，決計沒誰可以在他的這片絕對領(lǐng)域撒歡，更別論殺人拋尸。

除非，這是他自己做的。

楚生蹙眉思索了一番，起身飛進(jìn)湖心，踩在竹筏上觀望碧湖。

腥風(fēng)陣陣襲來，掀起他的月白衣擺，一點一點地?fù)軇又届o無半點水痕的湖面。

在原地等了片刻后，范盡緊隨其后跟了過去。

方始落定腳步，便聽楚生語氣有些陰沉地說，“沒了。”

范盡不明所以地問，“王爺，什么沒了？”

“楚魂在碧湖周邊設(shè)下的結(jié)界沒了，”楚生問，“感受到了嗎？”

他不說，范盡還真沒注意到，自己跟進(jìn)湖心的這一舉止似乎過于輕松了。

上次跟著楚生來死血谷，范盡意外闖入湖心亭，不知是在哪一步觸發(fā)了結(jié)界機關(guān)，差點死在這里。

若不是楚生及時從內(nèi)宮趕過來，只怕自己此下重新投的胎都能打醬油了……

范盡連連點了點頭，“結(jié)界確實沒了。”

“不對，”楚生垂目看見了自己讓湖水拈濕的衣擺，竟恍若帶上了一片暗紅血跡，“不光結(jié)界，這湖水也有問題。”

盯著湖水沉思片刻后，楚生忽然抽出腰間軟劍，足尖輕點竹筏起飛的同時將貫滿靈力的軟劍狠狠排擊進(jìn)了碧湖中。

從湖中盤旋生出的殷紅光暈，呈半弧狀地纏繞著楚生的冰藍(lán)劍芒擊向四周，震耳欲聾的爆破聲一陣接一陣，響徹整座山谷。

范盡認(rèn)得，他這是在破術(shù)。

一通翻天覆地的攪拌后，密密麻麻的各種尸體緩緩沉了上來。

兩人霎時瞪大了瞳孔，好多死狀不一的尸體！

人的，鳥的，蛇的，魚的……

這些尸體被攪裹成一團(tuán)，像是一只只形狀詭異的不規(guī)則球形，浮上水面后全部慢慢打散，七零八落地幾乎飄滿整個碧湖。

“王爺，”范盡被這血腥駭人的場面震撼得一時半會有些接不上話，磕磕絆絆地問楚生，“這些被鎖在湖底的尸體，怎么回事？”

“范盡，我們晚了一步，”楚生面色十分凝重，“楚魂來過了，并且剿殺了整座死血谷。”

“整……整座，”范盡愣住了，“二皇……楚魂他是不想要自己的地盤了還是……”

“說不準(zhǔn)，”楚生眼底蒙上了幾絲道不清的迷茫，“自我白綾姑姑死在白綾山圍剿那天起，他的性情就變了很多，做出的很多舉動往往讓人難以琢磨清楚。”

然而只要能達(dá)到目的，或者是僅僅討自己一個歡心，他可以無條件地做出任何事，甚至毀滅自己。

恰恰這一點，最是楚生不敢去深想的。

“不過可以猜一下，”頓了半晌后，楚生深呼出口氣轉(zhuǎn)回心緒，收回了一飛過來的軟劍，口吻恢復(fù)冷靜道，“這瘋子，是怕他這些個貌是情非的下屬將他的行蹤暴露給我們。”

“那也，”范盡嘆道，“那也沒至于一個活口也不留吧，此舉實在太過喪心病狂了。”

“不知道他的，”楚生自嘲般兀自笑了一下，“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死血谷，楚魂他不想要了。”

家都可以輕易扔掉，何況一個困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囚籠……

楚生重重嘆了口氣，若知道會有今天這么一出，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心軟放過他，任他在這囚籠里囚禁更多的人做游戲……

可笑的是游戲做著，到頭來，自己是個什么樣子都忘記了。

“現(xiàn)在怎么辦，”范盡憂心道，“看這樣子，楚魂一時半會，說不定永遠(yuǎn)也不可能再回來死血谷了……”

“找吧，”楚生平淡的語氣間卻滿是冷意，“天涯海角，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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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書房。

在暗室時，能使出那些招式，可判定此人斷然也是一名術(shù)修，而且還是名氣候很是有為者，就路法而言，邪性至極且談不上什么光明磊落，想來也不是什么正道修士。

古瀟城中梨園處皆尋不到此人，可知戲子的身份也是隨意捏造的。

轉(zhuǎn)這么一番周折搶到《推神》，想必與鮮為人修的禁術(shù)傀儡術(shù)也有所牽連……

張叢森將自己的分析謄寫在宣紙上，一條一條地理清其間所含信息。

慢慢地，一個十二年前令整個中原陷入腥風(fēng)血雨中，傾盡皇室力量和無數(shù)仙家百門才圍剿干凈的名字慢慢閃現(xiàn)張叢森腦海。

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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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是懷疑我大姑又卷土重來，準(zhǔn)備再興風(fēng)作浪一回了？”楚生慢慢地轉(zhuǎn)著手中握起的茶杯，“她當(dāng)時被五馬分尸，連魂帶魄被撕得渣都不剩，我記得師爺當(dāng)時是在場的。”

站在張叢森身后的師爺緩緩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楚生道，“這么一個下場的人，別說卷土重來，便是想要奪個舍安分守己茍活兩年似乎也沒可能。師爺你也是術(shù)修，應(yīng)該深知此點的，對吧。”

師爺再次點頭。

闡述完自己要說的，楚生安靜看著張叢森，等他開口。

“我想問問王爺，”張叢森不疾不徐開口道，“普天之下修煉傀儡術(shù)，或是與傀儡術(shù)有糾葛的邪修者，偌大個中原，究竟能找出幾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