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徹底扯破

“那這個……”洪玥揉了揉揉腦勺，琢磨好半晌才糾結著問，“那你為什么從一開始就要騙我你是無父無母無家人的孤兒呢？”

“怎么又問回來了？”祝羨玉嘆了口氣。

洪玥愣了愣，“什么？”

“我之前就說過，”祝羨玉滿目冰冷，“我不知道怎樣才算得上有家人，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孤兒。”

“至于這把軟劍，乃父皇相贈，”祝羨玉取下軟劍，橫端手中一點一點凝視著，“的確和楚生的為一對，鑄劍師也為同一人，屬性也確實是陰陽兩極，只是……”

“只是什么？”洪玥緊緊盯著他。

“只是楚生的劍用來了守護蒼生，疆場馳騁，而我的這把，”祝羨玉輕輕撫摸著劍柄上的“魂”字，如呢喃般低聲開口，“成了天下人聞風色膽的魔劍。”

話音剛落，軟劍便在祝羨玉手中成了一管清澈透亮的紅玉蕭。

一陣殷紅流霧盤繞間，他也在洪玥滿面驚愕中緩緩褪去白衣，烏墨般的長發緩緩墜下，滾邊鑲金云紋的嫣紅衣擺直拖擺至門口。

如果再佩戴上祝羨玉手中端端拿著的金色雕花面具，那，那這就是張老夫人口中所說的沿路鬼差都得禮讓三分的……

洪玥差點喘不上喉嚨間那口氣。

“楚魂，”洪玥兩手往后撐著桌沿，腦袋里嗡嗡地像是什么也聽不進去了，只能機械般吐出幾個字，“你就是死血谷谷主，楚魂？”

祝羨玉不置是否，緩聲補充了心底剩下的半句話，“而我，也成了常年被困谷底的魔鬼。”

空氣間安靜了良久，只看完小說上半冊的洪玥不知道祝羨玉，不對，應該是楚魂，他現下角色意味著什么，又是因為什么原因才從以前的皇子墮落為人人懼怕的惡魔。

“你說，”洪玥緩了半天的神，“你和楚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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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生一臉心事與不安地閃進客棧里的時候，洪玥三個丫頭還在圍桌前啃祝羨玉帶過來的那兩只烤雞。

“給祝大哥和月月姐留一點吧，”云兒將四只雞腿撕下來擱旁邊碗里，“月月姐最喜歡吃這雞腿了。”

“古月，”楚生快步走上來，“洪玥呢，楚……你們店那個小伙驚呢？”

其他兩姐妹看到來人是楚生，直嚇得趕緊繞過飯桌要過來行禮，讓他抬手打住了。

“回王爺，”云兒一回生二回熟地漸漸也習慣了不給楚生跪拜施禮的日子，指了指樓上祝羨玉緊閉的房門，“月月姐和祝大哥在里面談事……”

還沒等云兒說完話，楚生眼底忽地一閃而過幾絲兇狠戾氣，伸手摸了摸腰上軟劍，步下生風般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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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起來，這其中牽扯可太多了，洪玥，你肯定聽過這么一句話，‘既生瑜何生亮’，”祝羨玉口吻聽著不急不慌的，“其實我很……”

砰——

正當時，門栓直接讓楚生一劍劈開，那兩扇朱門搖搖欲之地倒了一扇。

二人齊齊望向門口。

樓道穿堂風將楚生頭發吹起，盡數裹住了他眼底肆意游走的憤懣和戾氣。

“果然是你，楚魂。”

祝羨玉淡淡抬頭望向他，唇角溢著冷笑。

洪玥遙遙相對的在兩人中間游轉了幾遭目光，最后定在楚生身上，“你專業拆遷戶是吧，我那兩扇門你得賠……”

“洪玥過來我這邊，”楚生目光死死定在祝羨玉身上，“他不是人，別和他靠一起。”

洪玥扭頭看了一眼祝羨玉，不是太想立刻表明自己要站哪一邊。

雖說理論說來邪不能勝正，可終究情分摻雜左右，再三考量后，沒動。

祝羨玉清澈明亮的雙目驚喜閃爍了一下。

“洪玥！”楚生把視線轉向洪玥，口吻生硬，語氣敗壞，“本王命令你，馬上過來我這邊！”

“王爺，”洪玥為難地嘆了口氣，“你要說什么就這樣說吧，從上幼兒園開始，老師就教育我們不可以對別的同學生出孤立之意。”

楚生愣了愣，半晌蹙眉冷道，“是嗎，可若是你旁邊這人曾不眨一眼地屠了滿疆場無辜百姓呢？你還是會選擇同他站在一起？”

洪玥張了張嘴，有些不明所以。

“還記得上次他帶你去死血谷時，經過的那場亂葬崗吧，”楚生道，“如果本王沒猜錯，他是不是有提到過那里曾經是片戰場。”

洪玥說不上話，對的，祝羨玉……哦不，楚魂的確有簡單提過一嘴。

只是當時以為他只是順嘴說來嚇唬自己，便也沒怎么放心上。

沒想到……

“那現在你接著告訴她，”楚生劍指楚魂面門，“那片戰場后來為什么會成了亂葬崗。”

楚魂如一始終地保持著沉默。

洪玥亦如是，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應該要說什么，半晌才愣愣轉向楚魂，“咸魚，你，肯定是個好人的，對吧。”

楚魂也看向她，眼神在一瞬間掙扎不已，“我……”

“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洪玥慘淡地笑了笑，“有一回咱們出去買菜，遇到了幾個要飯的小乞丐，你還一路跟過去，默默給他們準備了很多吃的用的。還有上次，你在巷子里遇見幾個流氓欺負一姑娘，你毫不猶豫就沖了上去。”

洪玥心底莫名一陣恐懼，差點笑著笑著哭出聲來，“還有很多很多次，就這些就，其實就足以證明了對不對？”

“你告訴我，”洪玥靠近了他幾步，“其實你不是什么壞人的對吧，你只是我三無客棧一個話不多的跑腿小伙計而已……”

“對不起，”楚魂沉默了很久，“我騙了你，我……”

楚生卻已經不想再給他多說話的機會，直擊過來灌滿強悍靈力的軟劍，“滾回你的地獄去！”

“你記著，”楚生滿目戾氣，“你這一輩子，再沒資格踏上人間塵土！”

楚魂目光凜住，朝旁閃躲而開的同時旋轉著擊打出紅玉蕭撞回了軟劍。

楚生這一發靈力太強勢，雖說已順利接住，可毫無準備的楚魂還是震至心脈，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玉簫撐地朝旁吐出好一口鮮血。

“你先別對他動手！”洪玥沖上去扶住楚魂，張手攔在他面前朝楚生怒喊，“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他，他現在也是我三無客棧伙計，即便是犯錯了也輪不上你管！”

楚生鼻尖哼出幾絲怒意，轉臉看著洪玥護在身后的祝羨玉，“本王說過，若再對你動手必是取你性命之時。”

“是嘛，”楚魂掛著鮮血的唇角扯出抹冷笑，“我也說過，我這輩子絕對不會二次栽在你手里！”

后背暮地一陣窒息錐痛，洪玥難以置信別過頭去看了一眼幾乎讓她震碎五臟六腑的楚魂，“咸魚……”

“洪玥——”楚生大朝前半步，伸手接住了吐血朝他一摔過來的洪玥。

“好疼啊，我去。”洪玥頗有些不知死活地晃動著手腕抬起手臂往楚魂破窗逃離的方向摸了幾把，什么也看不真切。

“洪玥！洪玥！”楚生慌亂地握住了她的手。

面前忽地一片炫白。

待那顆突然炸裂在周遭的煙霧彈散盡視線重復清明時，楚魂已經逃得不知所蹤。

楚生卻顧及不暇，撈起意識已經模模糊糊的洪玥跑出門，瘋了般往王府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