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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從“五四”到“三一八”

從1925年8月到1926年8月這一階段,是中國革命普遍深入到各方面的一個大時代。在北京,有三一八慘案;在上海,有五卅慘案;在廣州,有沙基慘案。可以說,從國內到國外都有關連的大事件,也是有良心的人民每個人都深深感覺到切膚之痛的救亡圖存的一次緊迫工作。魯迅在這一年經歷了不平常的有生以來前所未感受到的內憂外患最嚴厲的考驗。通過這一個考驗,他看到了中國人民的不可救藥的一面,如賣國政府、正人君子等等。但他也親身投入了另一面的行列里,如反抗賣國政府、正人君子之流的,明的、暗的、軟的、硬的、欺騙利誘的、卑鄙可恥的勾當。這當口,軟弱的蟲豸似的,一些羊樣的兇獸或兇獸樣的羊的人們,眼看一個個的倒下去了,惟獨魯迅和他同樣見解的不甘屈服的人們、青年們,在1921年的中國共產黨成立之日起,就領導著中國人民組成一條看不見邊際的無量廣闊的洪流,奔向前去。

作為一個學生,作為當時的一個女青年,我幸得廁身其間,看到魯迅怎樣以大無畏的精神,蓬勃不可一世的氣概,投身于大運動的行列里,鼓舞著大眾,指明出路標,使每個真的勇士,更加勇猛直前。

阻力是有的。首先,知識分子中的賣身投靠者們就加以非議說“天下有閑事,有人管閑事”之類,來攻擊愛國不甘箴默的、起來打破窗子突圍沖擊的人們。以魯迅為代言人,向他們斥辯。指出“我現在覺得世上是仿佛沒有所謂閑事的,有人來管,便都和自己有點關系,即便是愛人類,也因為自己是人。”(見《華蓋集續編》:《雜論管閑事·做學問·灰色等》)這些把國家大事、群眾得失看作“閑事”的先生們,其實就不能算是人,因為他們既把群眾的事,看作等閑視之,也就把這“事”置身事外,脫離群眾要求,而為反動統治階級幫閑服務了。這是“三一八”慘案發生前兩個月的氣候,一批反動的知識分子的心聲的暴露。殺機早已萌芽,而為后來殺人者預留余地的一種姿態。

“你們做事不要碰壁”,這是北京女子師范大學風潮中的壓迫學生的楊蔭榆派教員向學生群眾的警告,也就是眾所周知的把戲:“自投羅網”、自行失足落水”的一種殺了人還不認賬,美其名曰“自愿”“自碰”的鬼把戲。我直截了當地答復他們“楊先生就是壁!”即壓迫者預置的一堵墻,不許他人逾越,你如果往前邁進了一步,就是“碰壁”,就該十惡不赦,死有余辜!但我們要生存、要發展,“茍有阻礙這前途者,無論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墳》《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圖,金人玉佛,祖傳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見《華蓋集》:《忽然想到(六)》)。

當時的青年運動,當時的愛國救亡運動,凡我們認為人的行為,認為人類所當為的,都被反動階級看作閑事一樁,無關緊要。再要反抗,便是自尋絕路。也就是“壁”已樹立,你們寸步難移,不許亂動了。

這時魯迅的回答是“我還不能帶住!”教導學生要“壕塹戰”;要不作無益犧牲;要“準備‘鉆網’的法子”;“如果逼到非短兵相接不可的時候,沒有法子,就短兵相接”。倘使敵人“‘用陰謀’與‘裝死’”來對付,事情是僵持下去,拖下去不容易解決了,則“已沒有中庸之法”。在這里,魯迅啟示給青年的戰術是:“隨時用質直的方法對待。”(見《兩地書》)這個教育,這個指示,非但平時反抗用得著,就是戰時軍事上也運用得著,暗暗符合于解放戰爭的獲得勝利,有名的坑道戰運用到朝鮮前線也使敵人膽寒力竭,俯首就范。這不是說,魯迅會那么預見,能料到解放戰與反侵略戰的種種成因后果,對付方法。而是一切壓迫者、被壓迫者從你死我活中得出的經驗,戰斗可操勝券的不易的真理。

魯迅是一個戰士,指揮者是黨,是黨的領導。他只擔任一方面—思想上的方面,如同黨的宣傳部的一員。他時刻想著如何才能盡力做好宣傳,喚起群眾的工作。雖然那時黨沒有明確給予他責任,但真理只有一個,這就是:遵革命之命的文學。

他叫青年“少看中國書……現在的青年最要緊的是‘行’,不是‘言’”(見《青年必讀書》)。

胡亂行動也不妥當,就要懂得什么是可行、應行的。于是他想,“現在的辦法,首先還得用那幾年以前《新青年》上已經說過的‘思想革命’……而且還是準備‘思想革命’的戰士……待到戰士養成了,于是再決勝負。”(見《通信①》)

他自己也承認:“這種迂遠而且渺茫的意見,自己也覺得是可嘆的。”(見《通信①》)

但讀者也不要忘記了時代,拿我們現在的眼光、環境來設想,問魯迅當時為什么就不直接參加黨的活動?黨的活動,包括工農兵大眾,以及其他一切群眾。魯迅做思想工作,專門向知識分子以及他周圍的群眾說話,是整個與局部的不同,而局部有時也影響到整個的局面。魯迅長期以來是這樣做了。用他那匕首、投槍,向周圍黑暗勢力—他所最熟知的—沖鋒陷陣。首先解除人們的顧慮,要“世上如果還有真要活下去的人們,就先該敢說、敢笑、敢哭、敢怒、敢罵、敢打,在這可詛咒的地方擊退了可詛咒的時代!”(見《忽然想到(五至六)》)

胡風之流的反動和歪曲,借魯迅的話達到他蒙蔽青年的目的,就是把1925年的時代,搬到解放之后了。那就變成了違反時代,遠離事實,借魯迅之名行反動之實。

還是這一年5月的雜感上,魯迅以無比的熱愛,愛現在,“應該是執著現在,執著地上的人們居住的”。要以“勇者憤怒”的心情,向不合理的社會奮斗,要再接再厲的行動,向舊社會作不容情的斗爭。如果是真的愛“只有糾纏如毒蛇,執著如怨鬼,二六時中,沒有已時者有望”。(見《華蓋集》)

在《北京通信》里,他答復青年應當向怎樣的目標時說:“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展。”又說:“我之所謂生存,并不是茍活;所謂溫飽,并不是奢侈;所謂發展,也不是放縱。”這個道理,到現在還是需要的。我們黨領導大家,號召增產節約,不是叫人們不要絲毫的有意或無意的浪費?有意義地,也就是除自己活了,還是想到大家要活,世界上人都要合理地活下去嗎?這是多么偉大的心懷,多么熱愛著人間世?

他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黑暗的現實。但對于手無寸鐵的青年遭受到迫壓的時候,是如何傷痛了他的心。他屢次召告青年不要去請愿。現實的殘酷性就是一個學校,如女師大,叫做當時的最高學府了,也還遭到堂堂的教育部長章士釗下令其司長劉百昭引領警察及打手和雇用流氓女丐毆打學生出校,禁閉在補習學校空屋中的事件。記得這時我也在學校里和同學們一起享受共同的命運。但眼看著同學們像貨物一樣被拖走,像罪犯一樣挨打,痛哭失聲的慘無人道的這一幕活劇之后,我就離開了學校,隨即跑向北大學生會告急。連夜開緊急會議,向各界呼吁。待到偽官方在囚禁的人們中查點人數找不著我的消息在報紙上登出,魯迅對于一時得不著信息的我們幾個人是如何焦躁,如何派親信向各方尋找。至于章(士釗)楊(蔭榆)則不顧青年學生遠道求學,離鄉背井的困難的。他們惟恐拔不去眼中釘,惟恐“嘯聚學校”(他們的話),不易達到他們解散目的,正在設法叫兩個警察押一個,押解被開除學生六人回籍。試想想,這六個學生,為了學校之事,卻要活演“林沖刺配滄州”的一幕,這倒行逆施能不叫天下英雄氣憤!學生們就在補習學校悲憤填膺的時候,在校外奔走活動的幾個人,這時就走投無路。平日過從很密的親友,有些也怕惹事拒絕招待了。這時魯迅就擔當起來,說:“來我這里不怕!”如是我就在現今故居的南屋,和老同學許羨蘇住在一起,躲過了最緊急的幾天。事后聽到:有幾個警察也來過西三條胡同,被魯迅先生擋走了,這搜捕是多么周密呀!

革命最快收效的是火與劍。要有黨,這魯迅是知道的。而他最豐富具備的是熱情,是革命文學者的熱情。我們只要翻開《回憶高爾基》那本書,就知道一個革命文學家的高爾基對人是多么熱情,對朋友們訴說的生活艱苦是多么愛灑一掬同情之淚,就像孩子一樣地時常眼淚盈眶。魯迅雖然比較能克制些,但常常因為得不到青年們的近況而焦慮煩惱不安,我是每每也為之不安的。更其讀到他《記念劉和珍君》和《為了忘卻的記念》的哀悼文字,真是一字一淚,用血和淚寫出心坎里的哀痛,人間至情的文字。這流露于作者和讀者的同聲一哭,正是不甘屈服起而抗爭奮斗的呼聲。是喚起“中國的有志于改革的青年”,“知道死尸的沉重”,急起奮斗的宣言。

請愿的事,列寧敬愛的哥哥亞歷山大做大學生時,曾經和同學們在沙皇的時代做過;后來因參加謀刺沙皇而遭到逮捕并被判處死刑。“這個不幸使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受到了深刻的影響,使他受到了鍛煉,使他更加認真地去思考革命所應該走的道路。”(見《親屬憶列寧》)所以列寧主義的黨是不選擇這條道路的。魯迅對暗殺的事是不贊成的(見《兩地書》)。請愿的事,也“一向就不以為然的。”因為“知道他們麻木,沒有良心,不足與言,而況是請愿,而況又是徒手,卻沒有料到有這么陰毒與兇殘”。這是《華蓋集·空談》中,魯迅一系列沉痛的抗議中繼《無花的薔薇之二》《死地》《記念劉和珍君》而說的。但我們照例還是不斷地請愿、請愿。我還憶起“三一八”那天的清早,我把手頭抄完的《小說舊聞鈔》送到魯迅先生寓處。我知道他的脾氣是要用最短的時間,做好預定的工作的。在大隊集合前還有些許時間讓我送去。放下了抄稿,我就連忙要走,魯迅問我:“為什么這樣匆促?”我說:“要去請愿!”魯迅就諷刺地說:“請愿請愿,天天請愿,我還有些東西等著要抄呢。”那明顯是先生挽留的話,學生不好執拗,我只得在魯迅故居的南屋抄起來。寫著寫著,到十點多就有人來報訊,說鐵獅子胡同段執政府前關起兩邊鐵門拿機關槍向群眾掃射,死傷多少還不知道。我立刻放下筆跑回學校。第二天,我們同甘苦、共患難的斗士劉和珍和楊德群活生生地被打成僵硬的尸體了,真是人間何世?

魯迅在《民國以來最黑暗的一天》寫了如下的幾個不尋常的字:“這不是一件事的結束,是一件事的開頭。”“實彈打出來的卻是青年的血,血不但不掩于墨寫的謊語,不醉于墨寫的挽歌;威力也壓它不住,因為它已經騙不過,打不死了。”(見《華蓋集續編》:《無花的薔薇之二》)這是向壓迫者反抗的最有力的宣言。

然而,喪心病狂的論客們,卻想用血來替主人洗滌,吐出跟著主人搖尾乞憐的狗嘴的話說:“學生們本不應當自蹈死地。”無怪魯迅擲給他們以這樣的厭惡詞句:“3月18日段政府慘殺徒手請愿的市民和學生的事,本已言語道斷,只使我們覺得所住的并非人間。”(見《死地》)

在悼念劉和珍君的時候,魯迅復以激昂慷慨的陳詞,號召青年、革命者:“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見《記念劉和珍君》)果然繼“三一八”之后有“一·二九”運動,有黨所領導獲至徹底勝利的抗日戰爭和反抗反動統治的人民解放戰爭的偉大勝利。

這時的魯迅在現實面前,已不是袁世凱稱帝、張勛復辟時期的自感于個人力量微弱,莫談國事的空氣下,作三緘其口的消極態度,躲在一角抄抄古碑,寫寫字,鉆到鉆研碑帖方面上去了。我們并不否認,魯迅在整理舊文學上,從碑帖、拓本、漢魏六朝墓志、石刻等里面可以發掘出許多有用的東西,為研究中國字體的變遷,久久欲執筆的《中國字體變遷史》和為整理中國唐宋以來的文化、社會風俗習慣、生活進展而另辟途徑是費了他積年累月的不少心血的。這心血一直沒有著落,以后終他的一生也對碑帖等再沒有機會下手,至今對于這項研究工作可說還留空白,自是可惜。但有更急迫的需要,這早已被《新青年》時代取而代之的,就是他不再沉浸于抄古碑而代以寫《阿Q正傳》……等等即是。但也不要忽略了,魯迅晚年在上海,當白色恐怖達到了極點的時候,他又想起了那久蓄心中的工作,也還是斷續地向河南等地托人找尋資料,來完成他計劃已久而未實現的心愿:寫《中國文學史》和《中國字體變遷史》。

就從這一時期起,魯迅的生活變了,他的人生觀變了。由于參加到群眾斗爭中去,他在群眾中生長,更加堅定,結束了獨自彷徨的荷戟者生活而參與到人海的潮流中,以至走到廣東大革命的時代里,又由廣東到上海,直接參加了黨所領導的左聯和各種革命工作,作為時代中的沖鋒陷陣的一個小兵而出現。

這個時代的關系,在魯迅來說,是一條紅線貫穿到他的末期,1936年10月19日為止的一個時代。

自然,這條紅線在魯迅來說,也只不過是為了便于說明他這一時期的工作而劃分的,至少是在我這一方面就自己所能了解,體會到的來說。當然,廣義的說,則魯迅的從醫學轉到文學上來,就早已萌蘗著他的一貫的文學革命、思想革命運動。五四以后的以李大釗先烈為首的新文化運動等等,都是中國人民急迫需要的藥。

時局的推移愈甚,人民的四處尋求偏方、驗方、靈方、圣藥愈益迫切,就希望有那么一種藥到病除的經驗良方。可以行之有效的,即十月革命的勝利,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魯迅堅決不移的跟著看到將來,看到必然勝利,看到這一勝利的將來是屬于我們的而益加鼓足干勁,毫不休止地工作著。

但空間是有一定的,這時期丟開了搜集石刻而代以嶄新的內容,在1925年從魯迅的思想領域上看到他所讀的書有:《新俄文學之曙光期》《俄國現代的思潮及文學》《新俄美術大觀》《革命與文學》等。和1926年還未出北京時看到的《無產者文化論》《無產階級藝術論》,以及冠以露西亞、新俄等字的書,與線裝本的中國書籍占著同一個地位。(參看1925—1926年日記的書賬)這和未名社出版《蘇俄文藝論戰》《煙袋》《四十一》等書、介紹新思潮在同一時期。正如魯迅向人們說的:尋求“新生力量”而以蘇聯的成就為我們學習的榜樣。可以說已逐漸從向往走向初步認識了吧。希望做一點什么事的人,也頗有幾個,報紙雜志,也逐漸熱鬧起來了。誠如魯迅自己說的:“凡做領導的人,一須勇猛,而我看事情太仔細……二須不惜用犧牲,而我最不愿使別人做犧牲(這其實還是革命以前的種種事情的刺激的結果),也就不能有大局面。所以,其結果,終于不外乎用寫空論來發牢騷,印一通書籍雜志。”(見1925年3月31日致許廣平信)

魯迅用空論來發牢騷,自己感覺到“不外乎”的自嘆沒有什么作為,但敵人的計算卻是錙銖必較,莫須有,還是要嫁罪于人的,怎肯輕易放過!鉆網的辦法是逃亡。這逃亡就連帶著一系列的,人們所熟知的失業、不安定,帶來心境惡劣,從八道灣被逐出后大病一場,到磚塔胡同住又不斷病中覓新居。新舊病魔纏擾加之1925年大衍發微中的赫赫名單,雖公開有人否認,事實最能打這些人的嘴巴,就是邵飄萍一露頭就遭到毒手,不由你不相信。魯迅于是繼著逃亡之后,病又起來了。

魯迅自以為身體是健康的(其實不然),從不加以照顧。他有幾種隨身法寶的藥:阿思匹林、海兒普、奎寧片,無論什么病都先用它,輕瀉、退熱,抵抗力強的時候過幾天就好了;抵抗力一弱,事情積累一多,休息也不見好的時候就不行了,要請醫生診治。他長期患著牙痛、發熱、腸胃病。那時醫治也簡單,從未看見他檢查過腸胃病的嚴重狀況,但胃痙攣起來卻像硬石塊一樣抽搐,病不可當。大約至多每隔三兩個月或者更短些日子,不是牙病就是胃病或疲勞就頭痛發熱,卻一樣地工作、授課,有時算是休息在家了,還是不斷地接待客人,裝訂舊書,抄寫什么的沒有個休息。你說他不曉得病了需要治療、休養嗎?他懂得的。老朋友們都記得:1917年5月周作人害了瘄子(疹子)病,他是怎樣急于四處找醫生,急于自己請假陪伴看護病人。又當1921年6月周作人患肋膜炎在西山碧云寺靜養一年,他日夕需要佛書披覽,魯迅就三天兩日地奔走于城鄉之間,仆仆于佛書的輸送。勞累之余,自己也患項痛,魯迅在半路上就大醉一場,也大病過一陣,過不幾天又照樣地為之奔走了,真像鐵打似的。不但這樣,回來還要譯稿,還要賣稿換錢給西山療養的病人設法,這就是魯迅為人服務的態度,似乎從不知道自己也不時生病需要治理的精神。據醫生診斷,他也生過肋膜炎,但沒有休養,亦未發覺治療,就對付過去了,其實是拖過去了。在“三一八”后的大病一場,僅僅是各種積勞成疾病況下看到的一個總爆發罷了。

那時醫生給以警告,說是不能吸煙、飲酒,否則藥力無效。母親在焦急,家人不敢勸阻,尤其難禁止的是煙。魯迅自己則竟連日不食少睡。在戰斗的環境下首先是保存實力,如果連這軀殼也不存在了,那心靈還有何依托可言?那戰斗也就首先向敵人示弱了。我們焦躁不安,向魯迅進言,將保衛魯迅的健康毅然肩負起來。

這是對革命的愛,對同志的休戚相共的關懷,人類最崇高的,不知其他的對別人的愛!就在這一種愛的保衛下得到了蘇生。魯迅多少克制住自己的煙和酒,盡量服用些有益于身體的營養物。允許“少住些時”的多留些精力來做第二次的戰斗。我們從他在廈門大學時期的盡量調養身體、爭取睡眠休息得到充足,就可見他積極地為養精蓄銳作好準備條件,以為下一步戰斗得到更好的效果而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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