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有點擔心你會傷自尊和生氣。”
“沒事，你說就好了。從我做乞丐的那一刻，我的自尊心就徹底沒了。之前在孤兒院挨打下跪的時候，自我感覺還是剩下一點點的。一出了孤兒院，發現沒錢養活妹妹，我的那點自尊心就全沒了。你說吧，我聽著呢。”
然后擔心他還有顧慮，就又加了一句：“放心大膽地說，李術很堅強！”
“好。”他又扭頭看向我，“我在池家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你了。以前你做乞丐的時候，我們見過的。”
“什么時候？”我疑惑道，“我怎么沒印象？你不會是說……當年池程身邊的小男孩是你？”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這么多次回想那個畫面，竟然沒想到那個小男生是你。哈，瞧我這差勁的認知能力。”我自嘲道。
“嗯，是挺差的。”他站直了身體，道：“我可是第一眼就認出你了。你卻到現在了才認出我。我怎么就那么不讓人印象深刻？”
“呵呵。”我訕笑地摸了摸鼻子，安慰他道，“其實呢，你挺出挑的。不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嗎？”
“不是指在別人眼中，是指在你這里。”他有點憤然道，“我在你眼里，沒有很深的印象也就罷了。可你……”
“可我啥？”我應和他。
“你似乎都沒有把我當作男生看。”
呵呵，不是似乎，就是呀！我知道他是只公的，可每次我都在放飛自我，哪有心情管他是雌雄？要不是他天天地把我激的上火，我至于頻繁地放飛自我嗎？以為跟個女瘋子似的我愿意嗎？
“這個嘛。”我面含不滿說：“你以后少讓我生氣，我就會多點心神去回想你是個公……男性的事實了。所以你要是再惹我生氣，就不要怪我你在我這里沒性別了！”
“呵，你還有理了。”他話鋒一轉，“不過這樣也好。你不把我當男生，我也沒把你當女生。早就想告訴你你在我這里沒性別的事實了，說出來怕傷你自尊。”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咦，這句話怎么那么熟悉呢？
看了廳里的人，想起來了。
王石同學前不久才跟我說過：“以前沒告訴你我是富二代，怕你傷自尊。”
什么時候他們兩個對我這么善良啦？我怎么從沒感覺到過？呵，不過是為了炫富、為了挽回自尊的說辭！還都偏偏要把話說的那么漂亮，要讓我感激流涕怎么著？
“呵呵。”我干笑道，“你不會是覺得我沒把你當男生看，沒面子了吧？”
“沒有。”他果斷否認道，“我覺得蠻好的。如果你天天以女生看男生的眼光看我，我怕是不會對你這么善良了。而且會更加冷淡，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為什么？”我奇怪地問道。
“嗯？”他警惕地瞧著我。“你不會真的有這想法吧？”
“呵呵，您呀，真是想多了。”我撓撓頭，“我這半生不熟的小屁孩，啥事也不懂呢，都不知道喜歡人是什么滋味。哪像您呀？不但知道喜歡誰，還能對追求她這件事這么有打算。你不用擔心的，我就是吃了什么黃黃的東西都不會喜歡你的。你喜歡清合嘛，我再不是東西，也不會跟清合搶人的，我做不來。”
“你怎么開口閉口都是清合清合的？”他依舊警惕地問，“你現在，立刻，馬上，回答我一個問題。”
呦呵，瞧這強制性的語氣，我欠你的怎么著？但我估計這個問題會跟他與清合的愛情有關，我就為了清合的未來壓一壓火氣好了。
我掀開眼皮：“啥問題？”
“你性取向是男是女？”
乖乖，我真的要生氣了！我努力壓制著怒火，可臉上還是一幅“我很生氣”的樣子。
過了好久，我都還在克制著火氣。跳動著小火苗的一雙眼睛瞪著他。
“干嘛？”他問道。輕飄飄地說。“你這很生氣又不敢發火的反應是什么局面？想壓制就壓制的徹底一點嘛。干嘛要讓別人看出來？”
看他一幅事不關己的態度，好像我生氣不是他搞出來似的，真是氣得我要噴三昧真火了！
“池凌易。”我咬牙道，“我要變異了。”
他一定聽不懂我在說什么。
“變異？”果然，他驚訝道，“我沒聽錯吧？不是變性？”
“知道我為什么要忍你嗎？因為大廳里還有很多人，我跟你發火，不合適。知道我為什么想變異嗎？因為我想變成吸血鬼，把你的血一點一點喝干凈。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討厭你嗎？因為你侮辱我是女同也就罷了，但你卻把我對清合的單純的友情和欣賞也一塊扭曲了。所以，我現在非常生氣！”
“嗯。”他淡定問道，“什么時候氣能消？麻煩打聲招呼。”
“怎么，是欺負我心軟嗎？我這次就硬給你看！”
“硬？”他輕笑道。“好，你硬一個試試。”
哎呦，還笑起來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我發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我堅定道：
“硬就硬！你以為我硬不起來嗎？憑我跟清合的關系，我應該是一輩子都不原諒你的！”
“是嗎？”他還是在輕笑，“我今晚準備好一些心里話想跟你說的。比如，我之前為什么會問你有沒有男朋友呀。比如，林清合對你的評價呀。比如，學校里有一次難得的學習的好機會呀。比如……”
呵，他是在誘惑我嗎？我不看他，不看他，堅決不看他！
我選擇了離他最遠的地方，把椅子挪過去，然后坐下，扭頭，看夜景。
才不要看這只在努力蠱惑人心的妖怪呢！
想著轉移心思，我在他用拐賣三歲小孩的語氣娓娓道來的時候，心里這樣想著：豬媽媽有三只小豬，大的叫大寶，二的叫寶貝，最小的叫小寶貝……有一天一只大灰狼來了，他說，小豬小豬你快開門……
就算是這樣，他的話我也聽了七七八八。因為，他把話重復了至少三次……
這么耗下去也真是浪費心神，我覺得我的堅定的心在左晃右晃……
本來也沒什么，他不就是誤會了嗎……
完了，我又要原諒他了。
忽然，他換了句新的話：“要不，咱們開啟暫停模式？讓我想想……你就開啟一個小時就行，讓我把你感興趣的話說完，然后你再生氣好不好？好不好嗎？”
怎么覺得，他有點撒嬌的意思？
我還是沒看他，而是看著深色的夜空。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回答我了？”他喜極而泣似的，“快點，再說一次，我剛才沒聽清的。”
我又配合地“嗯”了一聲，還是把后腦勺留給他了。
呵呵，有點不好意思回頭，讓他知道我很想很想聽他的那些誘人的話呢。
清合對我的評價？好期待的哇。難得的學習機會？我努力刻苦地學習等的就是大顯身手的那一天……
還有……
“你為什么會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依舊只留給他后腦勺……
他把我的頭掰過來了，等這一刻等的我花都謝了，脖子都僵了。
我看著他，眼睛流露出的神情告訴他我好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