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他說,我和王石,打情罵俏?真是文化人,還用了個倒裝句。中間還好大的停頓。
“嗯。然后呢?”我望向他。
“你承認了?”這次換他皺起眉頭了。“我以為你會解釋解釋的。”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為什么要解釋?”我看向外面的夜色,“我做什么,只要跟你無關,我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吧?”
“可你之前不是說了不早戀的嗎?”
他又打破砂鍋了。都不知道已經被他砸壞了多少口鍋了。
“是呀,我沒有呀。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曖昧期。”他肯定道。“下一個階段就是情侶期了。要不要解釋?”
“我真的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子虛烏有的事。”我淡然說道。
“你喜歡他?”他開口詢問。
“我誰都不喜歡。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我倚上了護欄。知道他不是找我算賬的,其他的都好說。
我放松下來了,繼續說:“我長這么大,見到美的人和事會非常喜歡。但那只是單純的喜歡。我還沒有動心過呢。可能是在這方面太遲鈍了吧。你呢?”
“你說我?”他笑道,“我動心了。就在剛才。”
嗯?清合有希望?
我驚喜地問道:“是清合對不對?是清合對不對?”
他的笑意更深了。我知道,這是一種肯定。
哇偶,好替清合開心呀!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比我還開心的!我要去告訴她!
我想要跑去大廳,卻被池凌易攔下了。我狐疑地扭頭,問道:“干嘛?”
他淡淡開口道:“先別告訴她。”
“為什么?”我皺著眉想了想,終于明白了,賊笑道,“你不會是擔心她拒絕吧?不自信了?”
“怎么可能?”他嗤笑一聲,轉身望向茫茫的夜色。“我等她喜歡我的那一天。”
“原來不是不自信,是太過自信了。”我點明真相,“真是搞不懂你怎么想的。明明喜歡,卻還表現的如此如此的矜貴。有必要嗎?我要是喜歡誰,我肯定勇敢地去告白。
才不像你,喜歡誰還要這么多的門門道道。我問你池凌易,你不累的嗎?連傳說中人家講的不那么需要理智的戀愛,你都要步步為營。呵,我看著都累極了,比我奮發努力地學習滿滿的一天還要累!”
“你不懂。”他轉過頭看著我,顯得一幅他好懂的樣子,他堅定道,“喜歡一個人,如果像你這么莽撞,相信我,長久不了的。”
“嗬!”我有點生氣,“說我的愛情長久不了?我就是還沒遇到,我要是遇到他了,天天膩歪在你眼前!讓你看看什么是天長地久、永永遠遠!再怎樣,我至少開始過,沒什么遺憾。你呢?怕是很多愛情還沒開始就夭折了。你這樣要等好久的。
看你這么淡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喜歡清合。如果是,是芝麻那么大點還是西瓜子那么大點?憑你對她的喜歡程度,我真的不會放心把我們家清合交給你的。”
“你們家清合?”他輕笑道,“不管現在是誰的。早晚都會是我的。到時候我在你面前說我們家清合怎樣怎樣,你別吃醋才好呀。”
“你你你你你。”我瞪著他,結巴道,“你真是要氣死我了!哎呀,想想就氣!要是有那一天,你得到了清合還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真的會被氣死的!
人家說生氣一次,產生的身體毒素能毒死一只小白鼠,我現在這火氣,毒死一窩都夠了!”
他發出愉悅的笑聲。
“跟你說正經的。”他笑完了,又低下頭,走畫風迥然不同的抒情路線。他道:“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動心,你不要懷疑我對她的感情。我對她的喜歡,不露聲色,全在心里了。雖然現在這份喜歡還不強烈,但我覺得,多接觸一下肯定會更喜歡的。你覺得呢?”
他把問題拋給我。然后盯著我看。
我低頭開始沉思,覺得現在說話需要動點腦子了。事關清合,我還是嚴肅認真一點的好。
于是在我認真思考的時候,池凌易看著我,無恥地笑了。
他就知道,一談到清合,李術一定會忘記了剛才的生氣,像是切換了一個模式。不然他還不知道要怎么應對她剛才冒起的小火苗呢。
但他說的話好真的。
他,池凌易,是真的,喜歡上,林清合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覺得你說的對,多相處才能把喜歡培養成愛。我會多請清合來池家找‘我’,做客的。”
“好。”他輕輕地笑了,笑的好溫柔。
我知道他是在感謝我幫他追求清合。
可我呢,是不會把清合比他喜歡她還要早地喜歡上他的事告訴他的。
人家都說,愛情里嘛,誰先動心誰就倒霉。
我才不要把清合喜歡他的事告訴他,要讓清合享受被追求的滋味。才不要讓清合倒追,清合這么好個大姑娘喜歡他已經便宜他這小子了,再倒追,他不上了天?
咳咳,雖然清合本來就是打算倒追的。但清合的心意是不會從我口中吐出來的,能不讓池凌易得瑟就不讓他得瑟。
看他翹尾巴那個得意樣子,我就想把他的尾巴給揪下來!
抬頭看他還在溫柔微笑的樣子,我沒忍住起了雞皮疙瘩。
我開口道:“看你那風騷的樣子,真的是好風騷好風騷。平時看著挺嚴肅巴拉的,一談愛情,臉色也由冷冰冰變得面帶桃花了。
請問您,您這臉上由白色到粉色的轉變,是啥時候換了顏料?下次你變臉之前,麻煩告訴我一聲,我提前離開,不至于冷汗出一身。”
“生氣了?”他輕笑道,“瞧你,經不住別人說你不愿聽的話。一說就氣。能不能沉穩點了?”
“我不沉穩?”我掙扎道,“我可是非常非常沉穩的。但你總是說些刺痛我幼小而脆弱心靈的話,叫人難過極了。你要是說我傻子,說我二,說我沒頭腦,我都能坦然接受的。可你瞧瞧你自己說的那些話,哪句不是直戳人心窩子的?我的心呀,都能當篩子用了。”
我捂著我的心,悲傷地說道。
“呵呵。”他輕飄飄地笑道,“這奇葩的腦回路。訴著訴著苦,就又開始講笑話了?”
“我哪里講笑話了?”我疑惑道。
“你自己想想你的話,再配上你剛才的夸張捂住心口的動作。你要是我,你會不會想笑?”
呃,好像會。但是我會承認嗎?
“才不會。”我果斷否定,白了他一眼道,“我這人笑點沒那么低,不像你,屁大點事都要笑一笑的。”
“屁大點事都要笑一笑的人是誰,你自己不清楚嗎?”他又轉過頭去,道:“李術,我今天喊你來,是有些話想對你說的。”
我見他正經起來的樣子,于是我也正經起來了。問道:
“什么?說就好了。”
他的聲音有點飄渺:
“你知道我為什么對你這么好嗎?”
他有點像喃喃自語,但我知道是問我的。
于是我如實說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