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昀起來后不久，于高升被放出來了，孟局也正在來苑玟立家的路上。
本應該在床上睡覺的苑玟立突然坐起來：“衛昀！”
嚇得正在廁所擦身子的衛昀跑出來：“怎么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疼嗎？”
“你起這么早干什么？”
“給你做早飯啊。”
苑玟立又躺回去：“點外賣吧。”
衛昀哭笑不得，鉆進被窩，貼著她的身子：“怎么？嫌棄我做的飯？”
“嗯。”苑玟立離他遠了點，“你不要做危險的事，就點外賣就行。”
衛昀在她頸間蹭了蹭：“好，不做危險的事，不讓我的女朋友擔心。”
聽了女朋友三個字后，苑玟立藏著笑：“那你快點外賣。”
“我想吃其他的。”
開了葷的男人，是野獸，或者禽獸。
苑玟立往外跑：“你別鬧，我餓了。”
“我喂你。”
他捉住苑玟立的腿，將人拉過來，欲行禽獸之事，苑玟立進了魔掌，根本逃不出去。
好在門鈴聲及時救了她。
“好了好了，有人來了。”
衛昀此刻又生了殺心，想弄死外面按門鈴的人。
苑玟立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不急不慌地安撫他：“別這樣，我是你的。”
而衛昀顯然有被安撫到，抓過被子將人蓋住：“我出去。”
他在衣柜隨手抓了件衣服套上，去開了門。
來人是孟局。
衛昀顯然是有脾氣的，轉身就進了臥室：“把門關上。”
孟局也是過來人，哪里會看不明白，不過還是挺尷尬的。
他哪知道都中午了，兩個人都還這么精神。
等了沒兩分鐘，苑玟立出來了，身上穿著襯衫裙，不再是之前的花裙子了。
“有事嗎。”
孟局開口：“就昨天拜托你的事，想好了嗎？”
“想好了。”苑玟立覺得口渴，朝倒水的衛昀伸了伸手，討水喝，“我不想配合。”
孟局本也想伸手接水的，結果人衛昀壓根不給倒，就只給苑玟立倒水喝：“這小子，還和以前一樣。”
這話卻讓苑玟立緊張了：“你認識他。”
“認識啊，這不就是當年來警局為你證明的小子嘛！看來是喜歡你很久了啊。”孟局倒沒發覺什么，“怪不得這小子對我有敵意。”
苑玟立放下水杯：“要留在這吃飯嗎。”
苑玟立又趕人了。
但是孟局當聾子：“可以啊，你做飯嗎？”
苑玟立也不在意：“點外賣。”
孟局點點頭：“也好也好，適當休息一下嘛！”
衛昀特別嫌棄他：“警局不忙嗎？”
“現在不忙了。”他今天來這的目的有很多，一個都沒達到，他不走，“我正好有點餓了。”
苑玟立發現了他的意圖，第一次生出了和衛昀一樣的心思，想殺人。
偏偏孟局不自覺，四處走著：“你們倆，怎么遇到的？應該隔了十年沒見吧，這緣分啊，還真是奇妙。”
苑玟立壓下那份心思：“要點餐嗎。”
“不用不用，你們吃啥我吃啥，我一個糟老頭子不挑，不挑。”
“您來這，是還有其他的事嗎。”
孟局坐下來，盯著苑玟立和衛昀看了許久：“有也沒有，就是想替老楊，也替我自己，替當年所有人給你，道個歉，因為我們沒用，害你受了這么多苦。”
苑玟立沒接話，知道孟局還有話沒說完。
“聽說這孩子找了你十年了，看見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高興，想來祝福你們。”
沒有人接孟局的話，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說：“老楊病倒了，但是我有時候在想，法外，是什么？”
苑玟立抿抿嘴：“是人，有欲望的人，只有欲望的人，骯臟的人以及，沒有心的人......以及，只有心的人。”
一切不被法律所允許的人。
孟局低下頭，似乎是累了，隔了很久才說話：“是叔叔們沒用，沒能給你一個美好的世界。”
“沒關系，我不怪你們，衛昀也不會怪你們了。”
孟局忽然抬頭，直視著苑玟立的那雙眼，就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又很快移開，眼里有了淚光：“對不起。”
“您知道嗎，我們本是有心的人，到最后沒了心。”苑玟立又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怪不到誰的頭上的，反正最后我們也能再生出一顆心，不管它，是死的還是活的，但我相信，我會生出一顆會跳的心。”
苑玟立在說些什么，孟局聽得糊里糊涂，感覺聽懂了，又感覺什么也沒聽懂。
直到苑玟立又說了一句：“人無完人，您也別太強求。”
到頭來，苑玟立居然開始安慰他了，也只得苦笑一聲：“你這丫頭，長了張巧嘴。”
“這話，我十多年前就聽過了。”
十多年前，她還是徐清清，駱雪總是夸她嘴甜。
孟局忽然覺得接下來的話，問不出口了，他似乎已經知道答案了。
但為了老楊，他不得不問一次：“當年，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都到這個地步了，猜謎語也該揭曉了，苑玟立也不藏著掖著：“是，我知道。”
“你，為什么不說出來？”
苑玟立面上恢復了冷漠：“您是覺得，這一切我咎由自取嗎，被你們懷疑了這么久，都是我自作自受。”
“不，不是，我只是想問問原因。”
苑玟立看了眼衛昀點的外賣：“你點這么多干什么？”
這語氣，和對孟局說話時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衛昀付了款：“你有點瘦，多吃點。”
昨晚上衛昀說她肉太少。
苑玟立瞪他一眼，回頭回答孟局的話：“這么來說吧，你愿意配合一個把你扒得干干凈凈卻不幫你伸張正義的警察嗎。”
孟局窮追不舍，追著問：“那你就這樣繼續讓自己滿身污點地活下去嗎？你知不知道，你也害了另一個人的一輩子。”
要是當年苑玟立肯說出來，老楊也許不會一只揪著這個案子不放，就不會造成今天這副局面。
他想說服自己，想幫老楊再找回點支撐。
苑玟立搖搖頭：“不是我害的，你忘了嗎，當年衛昀告訴過你們真相，你們也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