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幼在山中玩耍。猴子崖、八角寨、霧露洞、老鴰山……不論哪個山頭溝壑，沒有你找不到的地方。守夜人所說的那個能夠收留你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守夜人沉吟良久，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顧忌:“年輕人，你知道五仙傳說么？”

你想了一會兒，如實(shí)回答———

“小時候聽山里人講過一個故事。遠(yuǎn)古時代，有一朵白云飄過這片山林；云中降下五位仙人。他們愛好下棋，在山谷中擺好棋盤、輪流對弈。棋局千變?nèi)f化，精妙絕倫；山中走獸為之停步，林中飛鳥為之長鳴。后來，五位仙人因?yàn)槟骋徊狡宓淖叻ǎ瑺巿?zhí)起來。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贏不了誰。為了戡破這盤殘局，他們僵持不下，最后誰也沒走成；分別化作五座山峰，緊挨在一起，永遠(yuǎn)屹立在山頂上。后世的人們，就將這五座山峰命名為“五仙山”。

守夜人搖搖頭，并不贊同這個“五仙傳說”。他起身走到窗前，伸出瘦骨嶙峋的雙手，取下馬燈，關(guān)閉木窗；然后回過頭，一臉肅穆地看著你:“孩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整個五仙山脈，最大的秘密不在山上，而在洞里。那個地方，叫五仙洞！”

五仙洞？你從來沒聽說過。

守夜人坐下來，慢慢向你講述:

二十多年前，守夜人厭倦了乞討生涯，獨(dú)自上山隱居。一個偶然的機(jī)緣，他在山里采野菜時，發(fā)現(xiàn)了五仙洞的入口。當(dāng)時只帶了一把柴刀，卻忍不住好奇；就從洞口慢慢摸進(jìn)去，想看看五仙洞里是否藏著什么寶物。結(jié)果沒走多遠(yuǎn)，就被洞里傳來的異響嚇破了膽，跌跌撞撞地逃出洞外。洞內(nèi)兇險(xiǎn)萬分，貿(mào)然進(jìn)入，只會白白送命……世上只有守夜人知道這個秘密入口。后來年歲大了，體力不濟(jì)，再也沒去過五仙洞，也沒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五仙洞在什么地方？”你平靜地問道。

守夜人猶豫再三，好像在權(quán)衡什么，該不該把五仙山里最大的秘密告訴你。或許，他是不愿眼看著你以身涉險(xiǎn)，反而害了你。

你見老人欲言又止，有所顧忌；于是不再追問。既然已經(jīng)決意尋死，你不想再背負(fù)任何人情。你站起身，向守夜人告辭———

“老人家，世事如浮云，人死萬事空。我走了，您早點(diǎn)休息。”說完走出門外，打起手電快步下樓。

守夜人跟出門外，扶著門框唏噓不已。望著你的背影，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仰天長嘆:“人若生不逢時，比做鬼更慘！”

你停住腳步，回身朝守夜人深鞠一躬:“生做山里人，死為山中鬼。”

守夜人走到陽臺上，朝著山谷上方某個地點(diǎn)揚(yáng)手一指:“奇境入口處，藤蘿蔽清泉。”

你順著守夜人所指的方位望去，那里就是五仙洞的入口。你瞬間牢記在心，再次拜別守夜人。隨后穿過礦壩，翻山越嶺回到老鷹崖宿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