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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衣

“又死了一個……”一名白衣少年斜躺在漆黑的王座上,語氣之中并沒有什么惋惜的意思。

“一個不夠,那就六個。”黑暗中,六名大漢走到王座前,單膝下跪,希望能出戰。

少年撇了他們一眼,隨即問道:“你們要找誰?”

“上官小鈴!”領頭的大漢回答道。

“不夠。”白衣少年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什么?”大漢不解。

“目標不夠,去找秦無吧。”白衣少年語出驚人,這是明擺著要他們送死,而且是毫無意義的死。

“是。”可大漢更加出人意料,沒有一絲猶豫地接受了。

六人現出真身,一獅二蛟三鷹,轉身沖出黑暗的大殿,飛向某處泛起漣漪的天空。

“妖域輸不起,你們知道的……”白衣少年喃喃自語道,忽然伸手抓住了一個光球,捏碎了它。

林一軒從昏迷中蘇醒,他已經睡了整整半個月了。

“我這是在哪兒……”林一軒看著陌生的環境,想起了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一幕。

“貴人?也太快了點兒吧……”林一軒有些難以置信。

他起身打開窗戶,發現自己在二樓,眼前是一條熙熙攘攘的街道,各種門派的衣服都有,大到天河蓬萊,小到不知名字,不過更多的還是和林一軒一樣的散修。街道兩旁還有各種店鋪地攤在叫賣,儼然一副繁榮小鎮的樣子。

“對了!得看看東西丟了沒。”林一軒拿出錦囊,把所有東西倒了出來,除了一些金銀財寶和衣物之外,他還翻出了許多點心,是在京城買的。

“倒是沒少什么……”林一軒收好東西,看著眼前的點心,還是忍不住吃了起來。

倒不是他餓了,只是單純的嘴饞了而已。

他邊吃邊思考,自己這是在哪里,被什么帶過來的,已經過了多久了等等。

忽然,他想起了在剛才看到的天河弟子,猛地一拍腦袋:“我真是豬腦子!找天河的人問問不就行了嗎!”

林一軒收好點心,推開門火急火燎地下樓。

“這位兄臺,你可算是醒了。”正當他即將走出客棧時,一個青年叫住了他。

林一軒轉身一看,只覺得他的背影有點眼熟。

“請問您是……”

青年笑了笑:“‘您’字當不起,晚輩才二十一歲,一介散修罷了,碰巧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妖氣,誤打誤撞而已。”

從年齡上來看,林一軒確實是前輩,可如果從修行時間來看,可就得反過來了。

林一軒在青年對面坐下,自報家門:“在下散修林一軒,不知道友尊姓大名,這里又是何處?”

青年倒了一杯茶遞給林一軒,說道:”在下謫風,實不相瞞,在下是一名化形妖修。”說著,謫風的臉上浮現出一只鷹首,這不禁讓林一軒大開眼界。

“居然是妖修,在下還是第一次見,敢問這里是何處?”林一軒不禁感嘆道。

“”這里是云集鎮,原本是凡人的鎮子,漸漸的,散修都為了清凈而躲進深山老林,偶爾出來閑逛,就會來到這里,久而久之,這兒就成了散修聚集的地方,當然,其他門派的人也會經常來湊熱鬧,妖修也不在少數,所以這地方龍蛇混雜,常人在此寸步難行。”謫風喝了一口茶,隨即猛然出劍,以劍氣作屏障,罩住了一個從林一軒身后經過的老頭。

“老先生,是您親手把東西還回去呢,還是在下用劍把它還回去呢?”謫風“和善”地說道。

林一軒這時才反應過來,一摸腰間,錦囊果然不在了。

老頭本想反抗,可一見謫風的表情,他就哆哆嗦嗦的,當即下跪交出了錦囊。

“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了我吧……”一邊說著,還不停地磕著頭。

“林兄,你的意思呢?“謫風問道。

林一軒盯著老頭看了一會兒,隨即又把這球踢了回去:“你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嗎?”

謫風哈哈大笑起來,隨即揮揮手,在這老頭驚愕的眼神中將他打得形神俱滅。

“他不是老頭,眼神雖然老成,但這種眼神我也可以模仿出來,假的真不了。偷我的錦囊,一是看我臉生實力弱,二是他失算了,沒猜到你會出手,這說明你并不是個熱心腸的人,起碼不喜歡出手。“謫風本想解釋給他聽,可他還是小看了林一軒,被搶先一步。

謫風喝了一口茶,隨即贊賞地說道:“說的不錯,我確實另有所圖,只不過沒有那么野蠻罷了。”

林一軒想起之前的虎妖,又仔細想了想自己身上帶著的可能價值不菲的東西,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他拿出家傳玉佩放在桌面上:“這個……看來抵得上救命之恩。”

謫風笑著點點頭,拿起玉佩端詳起來:“這確實是個好東西,放在以前,我絕不會放棄,可是現在嘛,時過境遷了,意義不大。”說著他將玉佩還給了林一軒。

“看來你知道這是什么。”林一軒舉起玉佩。

不料,謫風卻直接扯開了話題:“你喝過千年醉吧,我也是。”

林一軒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你要找上官小鈴?”

謫風點了點頭:“十七年前,我有幸喝過兩口,今日的成就,也是托上官小鈴的福。你知道嗎?千年醉,是毒酒。”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林一軒仔細一看,這才看出他的眼黑部分已經完全變灰了。

“所以你是靠氣息看到那個小偷的?”林一軒這才明白,他是個瞎子,全靠氣息感知周圍的一切。

“自從瞎了以后,我對氣息的感知越來越敏銳,任何人只要有一絲氣息外泄,我都能判斷出他的相貌位置。這本該是件好事,可我很清楚,遇上強大的對手,感知他們的氣息就是找死,而且山川花朵是要用眼睛去看的,氣息感知就是暴殄天物。”

聞言,林一軒不禁對他產生了同情。

現在想來,應該是源兮子幫他清了毒,他才沒事的,沈清兒是仙胎,更不用說。至于其他喝了千年醉的人,弱者死絕了,門派弟子有高深的功法護體,毒酒又如何。

“毒酒早已深入我的雙眼,除非上官小鈴親自出手幫我解毒,否則我這輩子都難以重見光明。”謫風的語氣有點傷感。

“你覺得我能勸得動她?”林一軒雖然很想幫他,可可一想到上官小鈴,他就一陣頭大。

“至少你比一般人更了解她。”謫風回答道,“她是個很隨性的人,我師傅就曾與她有過交情,當時,我師傅還只是一個種地的。所以,我想在你身上賭一把。”

“她到底多少歲了啊……”聽到謫風的師父年輕時都見過上官小鈴,他不禁又開始猜測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酒葫蘆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砸中了林一軒的頭,直接砸出了一個大包。

“我去……這都能知道……”林一軒痛苦地抱著頭。

“廢話,本姑娘早說過了,你心里那點小九九啊,瞞不過我的。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嫌我老?上次是我寬宏大量,好女不跟男斗,這次讓你長點兒記性。從今天開始,本姑娘會格外注意你的,直到……你死為止……”上官小鈴的聲音忽然在林一軒腦海中響起,最后一句話直接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林一軒本來還想吐槽的,可話到嘴邊還是乖乖咽回去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對面的謫風不知道聽了什么,一副很激動的樣子,倒了一杯千年醉,直接一口全部下肚。

瞬間,他全身變得通紅,但這種紅色很快就被逼到了雙眼中。不一會兒,謫風的眼角流出灰色的眼淚,滴在桌子上,直接將其燒得灰都不剩,地板也被燒穿了兩個洞。

緊接著,謫風睜開雙眼,眼睛再次變得黑白分明,清澈有神。

“我……我能看見了……”謫風沉浸在重見光明的喜悅之中,林一軒也替他高興,以至于兩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謫風額實力更上一層樓了。

“恭喜啊,感覺怎么樣?”

“無需多言……”謫風眼中滿是淚水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也見怪不怪,畢竟在他們眼里,謫風只是忽然突破了而已,這種事情在云集鎮是很常見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林一軒問道。

“那還用說嗎!”謫風沒有任何猶豫,他早就想好了,有朝一日重見光明,定要去把整個滄風走一圈。

林一軒則更加注重考慮現在的事,比如賠桌子。

在店小二還有沒趕到之前,林一軒就扔出一錠銀子,和謫風一起溜之大吉了。

“你要去哪兒?“兩人站在山頂上,謫風問道。

“找人吧,我在天河有朋友,多少有點兒關系,有這種大腿,不抱白不抱。”林一軒想得很現實,沒辦法,他太弱了。

謫風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有緣再見吧。今日能重見光明,多少也是沾了你的光,日后若是有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謫風說著,張開一對黑棕相間的翅膀,輕輕抖動一下,便帶著一陣狂風遠遁千里。

“唉……走的真快,赴湯蹈火就算了,眼下我就有個麻煩……我該怎么下去呢……傷腦筋啊……”林一軒原地無奈嘆息道。

云集鎮中,瑯坷正在閑逛。

他穿著天河入殿服飾,并沒有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

他知道云集鎮是散修聚集地,所以專門趕過來,想見一見這里的領頭人。

散修雖然自由,但是來了這里,他們還是有自己的紀律的,畢竟聚到一起就是一股力量,如果沒個可以管理的,那跟一幫烏合之眾有什么區別?

于是,在混亂了一段時間后,云集鎮有了規定,擂臺切磋,點到為止,不準私斗,不準擾民,違令者死。

一開始,有些人并沒把這規定當回事,隨后,便遭到了那些認可規則的人的追殺。

沒有人指使,也沒有陰謀,只是秩序與混亂不可避免的碰撞罷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鉆空子偷東西的。對此,其他人通常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這兒又不是真正的凈土,被偷了、吃虧了,如果不服,那就長點記性,多點謹慎,也算是修行的一部分。

瑯坷走著走著,忽然撞到了一個人,把他直接撞倒在地。

“你沒事吧?”瑯坷見對方實力弱小,渾身又臟兮兮的,不禁警惕起來,畢竟弱者比強者更適合千面,在蓬萊的時候他就領教過了。

那人擺擺手摸了摸頭,看到了瑯坷身上的天河服飾。

“你是天河的人?”那人問道。

瑯坷疑心大起,但還是點頭承認,畢竟衣服都穿上了,否認只會更麻煩,倒不如坦誠一點。

那人得到如此回復后,連忙拱手道:“在下散修林一軒。”

瑯坷愣了一下,他也聽說過林一軒,只是從未見過真容。不過像林一軒這種勉強三流的無名小角色,想來就算是千面都不會有他的情報,而且林一軒和天河之間的關系是很隱秘的,整個天河知道這個關系的人都僅有十幾人,何況他們都和五峰關系匪淺,叛徒這層身份完全可以排除。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是假的,待會兒見到銜蟬,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一念至此,瑯坷反倒有些相信了。

“我聽過你,你在長老們和親傳弟子之間的名聲可不小啊。”瑯坷笑道。

“是么?那我可真有面子。”林一軒聞言笑道。

瑯坷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剛剛我好像感應到上官小鈴了,難道她也來了?”

林一軒搖搖頭:“她只是解決一件小事,來的是葫蘆。”

“原來如此,我說這氣息怎么弱了這么多,而且轉瞬即逝。”瑯坷恍然大悟。

兩人聊著聊著,瑯坷忽然想到了什么,對林一軒說道:“待會兒天河其他兩名親傳弟子也會來,正好認識認識。”

瑯坷沒有說出銜蟬的事,這是他最后一層防備。現在他能相信的只有銜蟬。

“那可真是太榮幸了。”林一軒有些驚訝,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只是林一軒沒想到,自己只是名氣不小,相貌卻并沒有讓多少人見識過。

直至日上三竿,瑯坷才帶他走進一個偏僻的小院子。推開門一看,里面確實有兩名男弟子,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剩下的女弟子瑯坷可沒提到過。

想到這里,林一軒哪里還有不明白的意思。不過他本就是如假包換的,也沒做虧心事,行得正坐得直,一點也不心虛。

“你來晚了。”燃羽的語氣很不爽,也很傲慢,開口就無視了林一軒。

勿釗則是在安安靜靜地喝茶,只有銜蟬一直在打量林一軒。

“好眼熟的樣子,在哪兒見過呢……”

“在下散修……”“啊!我想起來了!軒二少!”銜蟬絞盡腦汁,隨即一拍手掌,終于把林一軒認出來了。

一聽這個稱呼,林一軒呆呆地站在原地,也開始回想過去的事,已經很多年沒人這么叫過他了,這個稱呼也沒幾個人知道。

“姑娘……請問你是……”林一軒還是想不起來。不過這很正常,銜蟬化形,有了名字,實力強大,林一軒根本無法窺探她的真身,還以為她是以前見過的哪家街坊的小姑娘。

銜蟬見狀,本來想直截了當自報家門的,可她忽然感應到了六股可怕的氣息,身影瞬間僵住。

勿釗瞬間出手,驅散了那六道氣息對她的影響。

“怎么了嗎?”林一軒見勿釗出手,立馬判斷出有事情發生。

“六道從未見過的妖氣,因為銜蟬是妖,所以受到了影響。雖不知它們到底是誰,但可以肯定來自妖域,并且來者不善。”瑯坷知道眼前這倆肯定懶得說,就順便解釋道。

“東南方向,看來是有自己的目的。每一道氣息都只是比天河的掌門長老弱上一籌而已。也不知道它們是找上哪個倒霉蛋了。”燃羽倒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那是敵人。”勿釗終于開口,言簡意賅地提醒道。

“那現在怎么辦?”隨著六道氣息遠去,銜蟬也恢復過來。

燃羽伸了個懶腰:“不用管,去找人。”

說著,他轉身走向云集鎮最高的那座樓。

秦無離開清水鎮之后,就隨便找了個清凈地,思考著自己的計劃有沒有什么紕漏。可好巧不巧,敵人找上門了。

“行吧……順手警告一下好了……”秦無扭了一下脖子,眼里透露出屠夫看待板上魚肉的光。

那六道氣息正在尋找秦無,忽然凌空停下,正是六大妖王。

“不見了。”為首的獅王眉頭一皺,嗅到了致命的危險。

忽然,獅王渾身一緊,瞬間遁走百米外。

身后的兩名蛟王同樣反應迅速,左右分散逃開。

三名鷹王就沒那么好運了,秦無悄無聲息地來到它們身后,一左一右抓住它們的頭,用力往中間一合,頓時,鮮血、碎骨、羽毛隨風飄蕩,它們都沒能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秦無拍了拍一塵不染的衣服,隨即嘆了口氣:“無聊透了……”

話音剛落,獅王和兩名蛟王三角夾攻,爆發出最強的妖氣,卻在擴散之前被秦無揮手布下結界給擋住了,連地上的一粒灰塵都沒被影響到。

“行吧……就當有個帶話的……”

妖域,白衣少年正在把玩著兩顆光球,忽然起身看向前方的黑暗。

獅王和兩名蛟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少年面前停下,忽然齊齊伸出比寶劍還要鋒利的爪子狠狠插進自己的胸膛,然后活生生把自己的心臟挖了出來,當著少年的面捏碎了它,隨即猛然倒地。

少年見狀也沒有被嚇到,反而夸贊道:“攝魂術玩兒的不錯,看來得去會會他了。”隨即揮揮手,妖王們的尸身便如同灰塵遇到風一般消散了,只留下三個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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