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盛夭學姐對此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心不由揪緊,沒想到她卻表揚了我:“表現得挺不錯的!聲音很美。”
然后,開始向我介紹廣播站里的東西。不得不說,這些東西比我所想像的更為沒用,簡直雞肋。電腦里雖然可以放音樂,可是電腦沒有網絡,所以只能放這里面已經下載了的歌曲。也就是說,如果需要播放新歌,還得從別的地方考來。
我還不容易接受了我只能播放有限的歌曲時,學姐卻繼續說了:“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屬于廣播站的文學部,主要播的是文學方面的內容,廣播站還有其他一些部門,比如通知部、音樂部、新聞部等等。廣播站的音樂數量不足這方面主要限制了音樂部,同學們點的歌曲里很多都沒有。而我們部門由于是讀稿方面比較多,一般會選擇播放這里的純音樂。”
緊接著,她打開了一個叫“純音樂”的文件夾。讓人驚喜的是,文件夾里的純音樂也有一定質量,有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幾首鋼琴曲、貝多芬的《田園》還有久石讓的《天空之城》和《幽靈公主》。可是,當我的驚喜還沒維持兩秒鐘,盛夭的手往下一滑鼠標,文件夾里的歌曲就被翻完了。我對讀稿多沒意見,我對只能放純音樂也沒有意見,但這里的純音樂也太少了吧!根本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旁邊的確實如我所想是播音的輔助設備,可是在那么多按鈕里,根據盛夭學姐說,我只能動最面前的那三個。一個是電腦音樂的音量,另外兩個則對應電腦前兩個播音話筒的音量。不過她居然也搞不清哪個按鈕對應哪個話筒,因此建議我保持一致的調整幅度。至于其他的按鈕,如果不甚挪動要記得立刻還原,否則后果她也不清楚,反正會影響效果就是了。這讓我情不自禁地懷疑起她的業務能力。
“我們部門現在有8個人,每周兩個人播音。大約要一月才輪到你播一次音,所以你還是有充分的時間可以準備的。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也可以時不時來廣播站看看,不管是哪個部門在播音。即使播不了音,你也可以在這里學習一下。”
而廣播站也迎來了另外的一個人,身材中等,體型微胖,濃眉大眼,男生,手上拿著一張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這是我們部門的文編,付昊詢。我看過他寫的稿件,寫得很好。”文編,那看來我們播音的稿件是由他準備啰。“不過,你也可以選擇自己準備。”那自然還是自己準備的更好,付昊詢的文字再好,我想我可能還是會更加喜歡自己的文字。
然后,盛夭學姐接過他手上的稿子,轉而向他介紹我,“這是我招來的新成員,慕致。”
付昊詢走到我的面前,不得不說,他有一件事做得挺好,他沒有如很多人初見別人時先用審視的眼光看一遍對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輕輕地點頭,“我在10班,可以來找我討論稿子的事。”10班不是實驗班,但對5班來說,10班正好就在樓下。“我就在你樓上的5班。”付昊詢點點頭,不再多言。
盛夭學姐已經打開了電腦,開始播放音樂。“我要開始了,今天是我們部門的第一次播音,所以是有身為學姐的我先開始。你可以到窗口和外面去聽一聽,不過去外面的話,記得輕一點兒關廣播站的門,可能會導致廣播里產生雜音。只是不知道怎么其他人還沒有來。”
緊接著,盛夭學姐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杜昊詢的稿子,向他詢問了一些內容。然后,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話筒,開始讀了起來。不得不說,盛夭學姐對于狀態的調整可謂一絕,話筒一開,人明明還是那個人,整個人上下圍繞著的那份氣質卻變得截然不同了。如果說沒開話筒的她只是單純的溫柔如水,那么打開話筒的她,卻在無形中帶上了犀利與尖銳。這樣的盛夭,散發著無窮的魅力,也許確實不需要那些輔助設備的加成吧!
付昊詢輕輕地打開門,示意我也跟著他出去了,然后我再輕輕地帶上門。可惜,一出來聽見的并不是學姐的聲音,而是下課后面難以遮擋的吵鬧與嘈雜,讓我不禁皺眉。付昊詢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跟我來!”徑直帶領我走到了離廣播站最近的21班后門,靠在門邊開始傾聽。
的確,在這里就可以很清晰地聽到學姐的聲音。盛夭學姐播音音量大小剛剛好,而且經過廣播的過濾,她的聲音變得如鈴聲般清脆悅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讀稿子的語氣和語速也恰到好處,不難看出學姐確實在這方面強大的功底。
讀著讀著,我才開始仔細聽內容。在這一方面的話,付昊詢寫的是居然有關介紹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的稿件。我沒看過這本書,但不代表我對村上春樹此人和這本書一無所知。說不出應該評價些什么,只是正因為知道那么一點兒,我只得對杜昊詢增添上一分的是敬佩。
付昊詢稿件中東西我是聽不出來的,但我聽得出來,他一定是非常認真看過這本書,而且加上了自己的相關理解,并將自己的感受放在了廣播稿里。在這個年少輕狂的年紀里,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而且,正如盛夭學姐所言,他的文筆也不錯,甚至在我之上。如果硬是要說缺點的話,對于高中的校園廣播而言,這方面的內容是否太過深奧了些呢?而且,聽這樣的稿件,正常人不會對村山春樹和《挪威的森林》產生濃厚的興趣。可惜,我從來不是正常人。
我的眼神也隨著思緒飄遠了,而這時,我才注意到21班已經陸續來了一些吃完飯的人,而且有人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