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撇子！

莫扶搖的確有留意楊夫人被剜的雙腿，卻沒有深入推敲，反而將注意力轉移到醉風樓和失蹤的楊勁嵐身上，全然忽視了兇手作案的習慣。

再三回想細節之處，楊夫人雙腿是被兇手一刀斬斷，膝蓋處的骨頭正切，刀口左上右下，與常人習慣是有不同。

思及，莫扶搖抬起宋懷桑的左手，近處細看，左掌紅潤，掌心不似右手粗糙。

故此，莫扶搖想到廚房案板上清理干凈的菜刀。當時她應該想到，廚房才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下藥之后，藥性還未發作，便走到廚房做點吃的。

楊夫人鞋子上的面灰足以證明她在廚房里短暫停留。

之后兇手出其不意將她殺害，才有了吊死在梁上恐懼和震驚表情。

倘若兇手真有意殺楊勁嵐全家，又何必多此一舉，將菜刀清洗干凈，還原廚房，再殺楊家一雙兒女？

案情疑惑太多，毫無頭緒，莫扶搖思緒逐漸凌亂。

莫扶搖注視著眼前的“楚繆堂”，“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疑點？”

宋懷桑氣色漸漸虛弱，笑容里多了一絲自信，“大人終于肯相信我不是兇手了嗎？”

“本官只相信證據，倘若你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本官自會放你。”

“我有一個朋友，名叫夏習林，他與我遭遇敵人埋伏走散了，大人只要幫我找到他，自然就能證明我的…”宋懷桑再也撐不住，低下了頭。

“連你名字都…”

莫扶搖抬起他的臉，嘴角噙著血，是花青毒發作了。

莫扶搖將最后一顆百解藥給他吃下，將他放在床里，隨即喚來李瘸子去找夏習林。

○

啞兒醒來后捕快輪流給她送吃的，但是她怎么也不肯見人，一直躲在被窩里瑟瑟發抖。

根據楊嬸所說，她是聽到尖叫聲才破門進入的。楊夫人和她的一雙兒女皆死于一時辰前，而楊老爺和啞兒從醉風樓出來，前后不過一炷香。

那么，最后一個見到兇手的定然是啞兒。

目前啞兒的狀態十分糟糕，莫扶搖進去還可以跟她接觸一下，但每次詢問她兇手的模樣，她的情緒就異常激烈，會抽搐到暈過去。

案情撲所迷離，莫扶搖的面龐染上一層愁色。

“大人，季老爺求見。”門口小廝提醒道。

莫扶搖收回思緒，來到客廳。小廝備好茶后退下，客廳里僅剩下他們而人。

“季老，可是有楊老爺的線索了？”

季老快人快語道，急切道：“倒不是關于楊老爺。昨日你不是問我楊老爺的行蹤嗎？當時我事情比較多，忙忘了，后來排戲的時候突然想起戲班里的牙婆有兩日沒回來了。”

“牙婆？”莫扶搖推茶過去，示意他抿口茶，潤潤嗓子，慢慢道來。

季老喝過茶后，緩了口氣，“我們戲班里的牙婆曾是個乞丐，收養過啞兒，后來她來到我這里干活，我覺得她人比較勤快，就收留她。兩天前，她跟楊夫人見過一面，之后就再也沒出現在戲班了，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就趕緊過來跟您說一下。”

莫扶搖身子一頓，“住的地方找過了嗎？”

“找過了，附近的人都沒見過她，大人，您說牙婆會不會…”遇害兩字，季老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