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桑舉起手，露出一抹不失禮貌的明朗笑容：“莫大人，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但是你府衙太大，走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走到這個房間嚇住了她，你信嗎？”

那張充滿少年感的臉，可謂天真明朗，微笑起來世界都明亮了，的確讓人難以置信，他會是窮兇極惡之人。

可事實擺在眼前，不容她懷疑！

“不小心？好一個不小心！若我遲來半刻，啞兒就慘遭你的毒手了。看來，本官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招了！”

宋懷桑可憐巴巴憋嘴：“啊？要上酷刑嗎？大人，您看我都中毒了，您真舍得對我用刑？”末了，純潔無邪的眼睛盯著她眨了眨。

莫扶搖無動于衷。

牢房看守重重，受了這么重的傷都能安然無恙走出來，莫扶搖早該料到是他。

“帶走！”

莫扶搖目送他被帶走，轉而過來安慰受驚的啞兒，這孩子從小無依無靠，好不容易擁有一個家庭，卻又遭遇不幸…

莫扶搖聯想到自己的過去，對啞兒憐愛有加，將她擁入懷里安慰一番。

啞兒側目，盯著被押走的人，嘴角不自覺察的揚了一下。

門外那張純潔無害的臉轉過來時，啞兒又害怕地縮回莫扶搖懷里。

宋懷桑微微一愣。

○

宋懷桑被李瘸子綁在鐵柱上，手腳銬了四條堅固的鎖鏈。

宋懷桑還是堅稱自己不是兇手，李瘸子覺得他比較吵，一拳揍他肚子上，宋懷桑沒反應過來，昏了過去。

緊接著，他又被水潑醒了。

莫扶搖來的時候，宋懷桑臉色蒼白狼狽，可是笑容依舊不減。

莫扶搖想訓斥李瘸子的，可又覺得不能對兇手心慈手軟，只是命李瘸子等人去守護啞兒，她要親自審問。

“大人，您故意避開他們，莫不是怕惹惱我，將你是女兒身的秘密說出來？”

莫扶搖必須承認，這個秘密會給她帶來無法避免的麻煩。

她是庶出，原本就活的卑賤，若身份被揭穿，考取功名，入朝為官便與她無半點關系。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想法了。

“楚繆堂，是你不走運，遇上了本官。”莫扶搖走到桌前挑選刑具，她拿起烙鐵，往旁邊的碳火里插下，再舉起一把夾十指的刑具。

“是嗎？可是我覺得自己特別走運，遇見一個人間絕色美人，親的親了，抱的抱了，就差一丟丟小遺憾，沒娶回家。”宋懷桑努力平定著紊亂的氣息。

莫扶搖冷色，燒紅的烙鐵對準他的心臟。

“死也走運嗎？”

隔著一層衣服，也能感受到熾熱與疼痛。

宋懷桑隱約嗅到一絲慍怒與殺意，神色微緊，故而打趣著：“大大大人，您這樣動私刑可是犯法的呢。”

“要是不犯法，還叫私刑？”莫扶搖握緊了洛鐵，眼神不見猶豫。

宋懷桑見烙鐵一點點逼近身體，屏住呼吸：“大人，要是朝堂知道你濫用私刑，將你停職查辦，終身不得為官值得嗎？”

莫扶搖逼近了，烙鐵貼在他衣服上，瞬間起了煙。

“天高皇帝遠，天子若能管到這里來，還需要縣蔚做什么？”莫扶搖表情冷若凝霜。

洛鐵熱氣灼傷著他的細皮嫩肉，宋懷桑忍不住，咳嗽兩聲，“大人，眼見也不見得是實。”

“我只問你最后一次，楊勁嵐一家是不是你殺的？”洛鐵又近了一寸。

男人閉上眼睛，“大人若想屈打成招，只管動手便是，不過在死之前，我要告訴大人的是，兇手是個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