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十萬是買兇的資金呢？”民警沒有放棄。

黃鶴笑道：“于海河全程對我們沒有畏懼和躲閃，反而有一種質問的意思在里面，他掌握著什么信息，但卻又絲毫不吐。”

“這說明他要么知道我們會很快破案，要么知道我們破不了案，但他有點自大了，師父什么案子沒破過，這案子也就是多花點時間而已。”

民警點了點頭，雖然有時候大家都覺得馬文錦重用黃鶴有些拔苗助長，但很多時候他的分析都客觀合理。

這時候方圓組有了新的證據，在反復詢問、查閱王慶忠上班時間后，果然發現了王慶忠有一段時間的真空期。

6月16日下午2點到4點，沒有人見過王慶忠。而這個時間，正好與劉慶芳的死亡時間重疊。但王慶忠工作的地方離家需要一個小時車程，來回需要兩個小時。這個時間算上，王慶忠看似也來不及殺人和布置現場。

但方圓覺得，可以將王慶忠帶回去問話。劉慶芳被殺，雖然沒有外來人的生物學信息，但王慶忠的指紋、毛發都是有的。

只是案件偵辦方向一直定在他殺，走訪發現兩口子又沒有什么大矛盾，所以調查之中的將王慶忠排除了。

與此同時，在拆遷公司辦公室里，董曉東一臉嚴肅的看向秦松，“秦總，你們公司拆遷的手段有些過了啊。”

秦松笑了笑，不為所動，“我沒有違法。”

董曉東搖頭，施加壓力，“劉慶芳家房子要拆而成為了遠近聞名的釘子戶，你們做了幾個月的工作，什么卑劣手段都用上了。現在劉慶芳遇害，你說與你無關？”

對這種經常和派出所打交道的人，董曉東一開始就給出了壓力。

秦松繼續笑道：“我沒有違法。”

他熟知逼迫拆遷的手段，有些事情能做但一點也不能說。底線是明確的，決不能搞出人命。但這一次情況不一樣。

合同拆遷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一旦不能按時交地，拆遷公司將面臨五千萬的高額賠償，而這賠償已經遠超了自己的辛苦錢。

所以......

當然，他不可能自己將這些說出來，又尤其是昨晚秦文強已經拿走了一半的錢，這意味著什么他很明白。

董曉東直接把警官證拍在桌子上，嚴厲的道:“秦總，我希望你好好配合，否則咱們就換個地方再聊。”

秦松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讓董曉東大為老火。

秦松站起身，“董警官不要著急，我的確沒有違法，但你安排的所有事情我都全力以赴的配合。”

“拆遷的名聲不好，錢也不好賺，但我絕不是背鍋的對象，要是沒有我拆遷公司，你們市局對面的小區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拆完呢。那可是你們的家屬院。”

秦松這種老油子確實不好對付。在調查之中，也的確沒有發現他有問題，唯一的突破口將是秦文強。

董曉東看著兩張車票，一張是出江城的票時間是6月15日，一張是返回江城的車票，時間是6月17日。

要證明秦文強是否在江城，一是需要和秦文強見面，二是要去火車站查一下他的乘車情況。

“通知秦文強了嗎？”董曉東問道。

“通知了，一會就到。”秦松道。

正說著，一個人敲開了秦松的辦公室門，“松總，你找我有事？”

董曉東抬頭，看見一個約莫三十多的男子，一副不走尋常路的打扮，直接推開門走進了秦松的辦公室。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就是秦文強。”秦松介紹，“這是市公安局的董曉東警官，他有一些情況向你了解。”

秦松轉頭看向董曉東，“您是在這里找個辦公室問，還是帶回公安局問？”

“找間辦公室吧。”董曉東收起本子，“那我就不打擾秦總了，希望你少做些虧心事，少賺黑心錢。”

秦松笑了笑，毫不在意，只是眼光落到秦文強身上的時候，略顯肅穆。

拆遷公司很快騰出了一間辦公室，董曉東看著秦文強，這個人臭名遠揚，在拆遷小區是一個黑化人物。

誰要是不聽話，基本都是秦文強出馬。

董曉東盯了秦文強十分鐘，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知道秦文強一定打好了腹稿，要讓他犯錯不太容易。

直到秦文強雙手互相揉搓的時候，董曉東開口了，“姓名，職業......”

“秦文強，拆遷公司保安部負責人。”

董曉東心中笑了笑，要的就是這樣，趁著秦文強忐忑不安的時候，直接將秦文強帶入審問的模式，免得他有空閑去思考其他花樣。

“6月16日你在哪里？”

“在吳縣老家。”

“知道為什么找你嗎？”

“知道......不知道。”

董曉東拍了桌子，“你以為用兩張假的車票就可以騙過我們？你人在哪里移動信號有清晰記錄，還敢撒謊？”

秦文強聽到手機信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我的確在吳縣老家。”

“說說你對劉慶芳做了什么。”

沉默了一會，秦文強開口，“董警官，我說了可以從輕處罰嗎？”

董曉東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喜色，“可以算你自首情節。”

秦文強似乎長途一口氣，卸下了心中的負擔：“劉慶芳家拆遷工作，我已經做了三個多月工作，具體的時間記不住了，但是我往他床上丟過紅內褲、丟過祭祀的紙人，半夜敲墻，悄悄拉閘，這些我我都做過。”

“我知道做這些不對，但是我又沒有辦法，公司給了任務我就只能去執行，而且我也口頭威脅過她......”

董曉東明白了，這家伙就是胡攪蠻纏的，不過他并沒有動聲色，直到十幾分鐘之后秦文強停了下來，“說重點。”

“重點？”秦文強疑惑。

“你是怎么殺害劉慶芳的。”董曉東問。

“警官，這你可不要冤枉我，我是做了些錯事，但殺人放火的是我是不敢做的，我還沒有活夠呢。”

“秦文強，如果你主動交代，你還有寬大處理的可能，被我們查到證據，你就徹底完了。”董曉東嚴肅的道。

秦文強看著董曉東，遲疑了一下，“我已經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