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幾組人都在分頭行動。
在一個簡單而整潔的辦公室,黃鶴見到了于海河。這是黃鶴第一次見到于海河,雖然昨天從聶曉玲口中得知了于海河這個人,但其基本資料都是內部系統調取的和走訪取得。
第一印象,這人有些愛干凈,這種人一般情況心思細密。
“于總,我是市局的黃鶴,有些情況想跟你了解一下,請你配合。”黃鶴帶著民警,也不多廢話,直奔主題。他知道師傅肩上的壓力有多大,早點把這基本沒有結果的調查做完,改去協助其他組工作。
憑直覺,于海河不會與這個案子有關。KTV陪酒妹的業務對象很多,大家都是逢場作戲。
于海河笑了笑,沒有多意外也沒有多熱情,冷冷淡淡,平平靜靜,“黃警官,我昨天剛從外省回來,有什么事嗎?”
黃鶴拿出了劉慶芳的照片遞了過去,“這人你認識嗎?”
于海龍接過照片,看了一眼,“認識。”
“說說你們認識的經過。”黃鶴拿出了筆記本。
于海河看了黃鶴一眼,表情低沉,“忘了。”
“配合公安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于海河請你明白這一點。”身邊的民警看不慣于海河那與己無關高高掛起的樣子。
于海河抬起眼皮,語氣拔高質問:“劉慶芳死了,你們不去找兇手,跑我這里來問東問西,你們就是這么查案?”
“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我們找你,就是為了查案。你想說你不是兇手?”民警斥責。
于海河笑了笑,丟出了一沓A4紙,“看看吧”,然后旁若無人抬頭吸煙。
黃鶴覺得于海河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淡淡的敵意,是嫌被民警調查麻煩,還是嫌棄民警調查效率低?
黃鶴伸手拿過資料,一頁頁翻了起來。越翻他心里越是吃驚。于海河竟然把他最近的軌跡都整理了出來。
6月12日,12:05,動車,江城到蘇市。6月17日,也就是昨晚,19:07,高鐵,蘇市到江城。他在蘇市的吃飯、住宿小票,在線支付記錄,一應俱全。案件發生在6月16日下午2點到4點,于海河沒有作案時間。
“看清楚了嗎?”于海河不耐煩,“看清楚了就去做該做的事,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希望你們早日破案,還死者一個公道。”
黃鶴看著于海河,腦海里出現了一串問號。如果于海河的這些資料是警察一件件事情問出來,是正常的。
可于海河直接一次性把資料補齊了,這就有些反常了。一般情況,跟自己無關或者沒有多大關系的人出事,沒有誰會用心去統計自己的行蹤,更不會將資料準備得這么齊。
唯一可能,于海河知道些什么。
黃鶴拿著資料:“資料我們就收下了,我想問一下,你和劉慶芳關系怎么樣?”
“關系?”于海河搖頭,“我們沒有什么關系,我這人愛唱歌喝酒,偶爾去帝皇KTV照顧她生意,認識而已。”
黃鶴看著于海河,發現他眼中的一絲悲傷,很淺,幾乎無法識別。
這是突破口。
“我猜不止這些吧?”黃鶴道:“劉慶芳的死狀很慘,慘不忍睹,我們警方想要盡快破案,早日還死者一個公道,但這些工作需要更多的配合。”
黃鶴直視于海河,“如果警方一直找不到有用的信息,那就根本無法鎖定嫌疑人,也就無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黃鶴故意反復提及還死者公道。如果于海河和劉慶芳關系匪淺,一定會有所觸動。
于海河看向黃鶴,認真的道:“我之所以把這些資料收集好,只是為了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但這并不證明我和劉慶芳有什么特別的關系。”
黃鶴愣住了。
于海河不簡單,他知道自己的意圖。
“我再問一個問題,你和劉慶芳有經濟往來嗎?”于海河手里的信息無論與劉慶芳的死有無直接關系,都有助于打開調查的局面和死結。
于海河搖了搖頭,“除了KTV消費結賬,我和她沒有任何經濟往來。”
“你怎么解釋有人看到你們因為錢爭吵。”這一信息來自聶曉玲。
“是聶曉玲說的吧。”于海河聽到這句話,一點不詫異,“她說的就是事實嗎,黃警官你有沒有懷疑她說的是假話?”
黃鶴再次愣住了。
他居然知道聶曉玲,而且似乎很熟悉。
于海河發現了黃鶴的表情變化,解釋道:“在帝皇KTV,與劉慶芳關系密切的只有聶曉玲,這種信息只會出自她的口中。”
黃鶴整理思緒:“你意思是你和劉慶芳沒有經濟往來和矛盾?”
“當然,錢在我手里,我沒有必要騙你。”于海河道,“而且,這還關系到殺人案,我膽子沒那么大。”
“你能解釋一下,6月11號卡里賬戶里面取現的十萬塊錢哪去了嗎?”同行的警官給出一份卡號消費明細。
于海河隨意看了看笑道,“我一個搞土石方的,十萬塊錢對我來說完全是小錢,而且工人工資經常付現,你如果往前多查些時間,我的提現的額度會更大,三十萬、五十萬、一百萬都有,難道我都要打一個清單報個去向給你?”
“今天先這樣吧,最近不要離開江城,有什么事我們會找你了解。”黃鶴見聊不下去了,直接結束了談話。
出了門,同行民警道:“于海河太囂張了,一點不配合。”
黃鶴搖頭,“態度雖然不好,但的確沒有什么證據。”
“他就不可能買兇殺人嗎?”
黃鶴停住腳步,轉頭看向于海河的辦公室,搖頭道:“他最近的資金,只有這十萬是下落不明,但他這種身份的人,絕不會因為十萬塊買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