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長樂亭主。”

“是她，是她。還是女裝好看。”

……

這段插曲很快被武安侯的聲音淹沒。

武安侯心血來潮，讓何尚書的胞妹何姿跳一支舞，又讓出征歸來的司馬炎獻一支劍藝，令二人配合，一柔一剛，珠聯璧合。

就在大家誤以為要撮合他二人時，曹珉的目光掃過對面單手支頤的謫仙，他淡淡地看向這邊。

曹珉不自然地轉移視線，心里想，謫仙就要失戀了，他會不會很難過？

她要不要等散席后去安慰安慰他？

等到何姿與司馬炎精彩的表演結束后，武安侯帶頭鼓掌，饒有興致地對著何尚書與昭將軍，道：“令妹與令郎，一個才貌了得，一個文武雙全，都是魏國的青年才俊啊。”

大家客套地附和一句。

接著，武安侯思忖一番，笑道：“看到小輩們如此能干，我仿佛已看到大魏的光明前途。日后你們入仕，定不要忘了用心輔佐皇帝，盡情發揮才干，為大魏效忠。”

在座的太學生們自然地附和一句。

再接著，武安侯的目光一轉，瞄向曹珉這邊。

彼時，曹珉在吃水果，未曾留意，就聽到上面傳來的話：“小侄女，你過來。”

曹珉拿水果正要往嘴里送，被旁邊的小阮公子催促著上去。

眾目睽睽下，她只得放下水果，擦擦手，落落大方上臺，站到了何姿與司馬炎之間。

武安侯上下打量她片刻，繼而露出長輩們常見的寒暄的笑：“昭將軍，你看，炎小將與長樂亭主站在一塊，多登對啊。”

曹珉聽了這話，嚇！瞳孔驀地放大，側目對視上同樣吃驚的司馬炎。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此時宴會上，她在太學女扮男裝的事，完全不及武安侯的這句話所產生的強大威力了。

這威力引發的余波震蕩了宴會上的眾賓客，只有嵇康始終面不改色地支腮看戲。

向子期在旁邊提醒，“魚和熊掌都有了，還沒有到手，就要被搶走。你坐在這里看熱鬧是什么意思？”

嵇康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瞧著心里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她，淡淡道：“沒意思。”

遲遲未說話的司馬昭威嚴不失親切的聲音緊跟著傳來：“我常聽炎兒說，他好久沒見這個妹妹，甚是想念，兩人自小感情就好。”

司馬昭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曹珉想了想這就是大哥教導她的“踢皮球”，把皮球踢到了兄妹之情上。

只是聽司馬昭的話，信息量非常大。

為了不拂去武安侯的面子，何姿拿她作筏：“如此說，炎小將軍心中一直都有長樂亭主。”

緯世子最討厭這個何姿，總是說她長著一副狐貍精的臉，看到剛認回不久的嫡親妹妹被為難，就出面，道：皇叔和昭將軍勿怪，我替何姑娘向長輩們致歉。

致什么歉？

眾人不解。

曹珉會意，接過話頭：“我大哥的意思是，待何姑姐一向如自家妹妹，深知何姑姐愛開玩笑，若有沖突，妹妹也替何姑姐致歉。前些日子，鐘尚書郎還盛贊何姑姐是調香仙子，聞著何姑姐所制香料，三月不知肉味呢。何姑姐有如此才情，萬望長輩們不要對她的玩笑話一番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