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經濟增長與經濟周期(2019)
- 劉樹成 張連城 張平主編
- 14118字
- 2021-06-03 13:38:52
中國70年發展歷程與大國發展模式
——中國經濟增長與周期(2019)高峰論壇綜述
論壇秘書處
新中國成立70年,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積貧積弱的落后國家發展成為經濟總量位于世界第二位的經濟大國,尤其是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經濟突飛猛進,各項事業迅速發展,在國際上的地位日益凸顯。回顧70年新中國發展的偉大歷程,總結經濟發展中的成功經驗和走過的彎路,深入探討一個發展中的大國經濟發展的模式,有助于實現黨的十九大描繪的宏偉目標。當今世界正發生復雜深刻的變化,國際金融危機深層次影響繼續顯現,世界經濟復蘇緩慢、發展分化,國際投資貿易格局和多邊投資貿易規則面臨著深刻調整,各國的發展問題依然嚴峻。在這種形勢下,中國改革開放的成就備受矚目,以開放促改革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基本經驗,其成功秘訣在于市場化的改革,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通過主動融入世界市場為公司治理、政府治理引入外部監督,從而提高治理效率,促進經濟的快速發展。在新中國成立70周年到來之際,如何汲取中國在經濟增長、國家治理方面的經驗教訓;如何高舉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偉大旗幟,以更大的決心和勇氣深化改革開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如何為國際合作以及全球治理探索新模式,為世界和平發展提供中國解決方案、增添新的正能量,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走向共同繁榮,是未來幾年宏觀經濟需要重視和破解的難題,是中國經濟學者應該肩負的使命與擔當。基于上述宏觀經濟發展背景,由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首都經濟貿易大學、中國經濟實驗研究院、《經濟研究》雜志社、《經濟學動態》雜志社、香港經濟導報社、中歐金融與經濟發展研究中心等單位聯合主辦的第十三屆中國經濟增長與周期高峰論壇(2019)暨中國城市生活質量指數發布會于6月29—30日在北京舉行,來自國內外各高校、研究機構的100余位專家學者、10多家媒體以及近80多位中外學生代表參加了本屆論壇。大會致辭并發言的學者包括(按發言順序):全國人大常委委員、財經委員會副主任、中國經濟實驗研究院名譽院長郝如玉教授,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所長黃群慧教授,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副校長王傳生教授,香港經濟導報社社長陳寅先生,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院院長、美國德克薩斯農工大學終身教授田國強先生,中國社會科學院張曙光研究員,南京大學商學院院長沈坤榮教授,清華大學中國經濟社會數據研究中心主任許憲春教授,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研究員、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副主任張平研究員,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經濟學院郎麗華教授,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經濟學院楊春學教授,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副所長張曉晶研究員,北京師范大學經管學院沈越教授,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社會發展研究部副部長李建偉研究員,中國人民大學學術期刊社社長楊瑞龍教授,云南財經大學經濟學院陳昆亭首席教授,河北省社會科學院副院長彭建強研究員,湖南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陳樂一教授,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經濟學院李婧教授等。
與會專家圍繞“中國70年發展歷程與大國發展模式”這一主題進行了深入探討與交流,對中國經濟發展態勢及原因、現代化國家治理思路以及新常態下中國經濟的政策選擇等問題做了深入討論。
一、新中國的經濟建設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
(一)快速的工業化進程實現從飛躍到穩定的經濟增長
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建設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并于2010年超過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回顧70年的發展歷程,工業化是理解中國經濟建設的鑰匙。黃群慧認為,總結新中國70年工業化的歷史成就非常有必要。工業化強國是中國夢的一個經濟組成部分。大國如果不走工業化道路很難實現經濟現代化,進而實現整個現代化。新中國70年工業化的歷史性成就可以概括為:工業化水平實現了從工業化初期到工業化后期的一個歷史性飛躍;基本的經濟國情實現了從落后的農業國向世界工業大國的歷史性轉變。這兩大轉變表明了,我們已經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征程上邁出了一個決定性的步伐。
張平以改革開放為分水嶺分析中國的工業化,他指出改革開放前中國的工業從無到有,且整個工業化進程從速度上看相對較高。盡管計劃經濟體制下的工業化面臨了一些問題,經濟波動較為劇烈,但為今后工業化的發展奠定了初步基礎。改革開放后則充分吸收了前面的教訓,工業化再一次從停滯走向發展,經濟實現了高速、穩定的增長。并且,改革、開放與宏觀穩定在1994年這個關鍵歷史點上“三位一體”的高度結合推進了中國的可持續發展。黃群慧也認為,雖然改革開放前30年的工業化進程中經濟政策波動很大,但總體來說,工業建設是取得了比較大的成就。一是建立了獨立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二是在計劃經濟時期,實施了兩種不同工業化戰略,中國內地重工業優先、香港地區和臺灣地區輕工業優先;三是先實施計劃經濟,之后走向市場經濟,現在又回過來重新在經濟結構上進行調整。從總體工業化水平指數看,2011年后進入工業化后期,2020年基本實現工業化,到2035年前后中國將全面實現工業化,進入工業化國家行列,成為一個真正意義的工業化國家。我們建立了全世界最完整的現代工業體系,同時,在聯合國的產業目錄里中國是唯一能夠全覆蓋的國家。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中國的工業化已經完成,正如黃群慧教授所強調的,工業化后期和后工業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后工業化的前提是已經實現了工業化,而工業化后期則是仍在工業化進程中。
除了工業化分析,也有學者通過實證方法研究中國整體的經濟增長問題。陳樂一借鑒Hamilton(1989)的方法,采用H-P濾波法處理了1953—2018年實際GDP增長數據,并將GDP增長數據的周期成分進行馬爾科夫方法研究。其研究結果表明,整體上新中國成立以來經濟的擴張性持續增強,經濟波動幅度逐漸減小,經濟的穩定性不斷提高。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后,經濟增長主要處于擴張狀態,周期波動較小,擴張持續時間長。同時,他發現中國經濟增長收縮階段相對較短,平均持續1.45年,且有69%的概率在下一期實現“跳躍式”的增長;中國經濟增長擴張階段相對較長,平均持續4.44年,且有75%的概率在下一期維持擴張狀態,中國經濟正以良好和穩定的狀態運行。
(二)改革開放和宏觀調控是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因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始終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綜合國力大幅提升,創造了世界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奇跡。40年的改革開放,無疑對中國的經濟增長和社會轉型發揮了重要作用。
正如張平所指出的,改革開放前中國經濟忽略人民分享的模式或無視個人利益激勵的方式,無法實現真正的可持續發展,這是改革開放的一個根本動因。實施改革開放后,建立了宏觀經濟發展和人民利益之間的激勵相容機制,使人民分享到增長的利益,這是中國取得成功的關鍵。
陳昆亭構建了基于有限需求和市場約束的經濟增長模型來探究經濟增長因素。他從具體商品需求和消費者效用的角度,提出具體商品的需求絕對有限的假設,并區分了不同收入群體的需求狀況。他認為,需求是增長的動力,當需求飽和時經濟增長會面臨停滯,此時需要產品的創新;而縱向的技術進步會使得財富過度集聚,不利于形成有效需求,不利于經濟增長;橫向的技術進步會促進社會需求增加,有利于經濟增長;市場規模的擴大有利于提高平均商品飽和器,從而增加創新驅動增長的持續性。陳樂一的實證研究也指出消費和供給對中國經濟周期波動有重要影響,強調在擴大總需求的同時重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正如我們所觀察,新中國成立以來,隨著生產水平和生產能力的提高,物質條件日益豐富,人民的需求水平不斷提高。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一方面改革機制,激發國內外市場的需求活力,另一方面積極結合自主創新和引進新技術,成為舉世聞名的“制造大國”,并向“制造強國”轉變。同時,政府通過宏觀調控調節市場供需,拉動經濟的增長。
過去70年的發展歷程,既有經驗也有教訓。田國強教授認為在對比改革開放的異同時,需要采取科學本質的控制實驗的辦法,既要弄清哪些是不變因素,又要弄清哪些是變化因素,從而找到決定發展績效差異的關鍵因素。因此,除了改革開放這一發揮巨大作用的變化因素,還有一個重要的不變因素,那就是在黨對經濟工作的堅強領導背景下政府的宏觀調控。
陳樂一教授將二者結合起來分析考察,指出制度變革對經濟波動會產生較大影響。其中,對外開放度在收縮期和長期對經濟波動的影響較大,非國有水平在擴張期和短期對經濟波動的影響較大。同時,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能緩解經濟波動,其中貨幣供應量在收縮期的影響更為明顯。換言之,改革開放和宏觀調控的意義不僅是拉動經濟增長,還起到促進經濟穩定發展的作用。其實證分析也指出,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擴張周期從6.25年增加到8年,經濟收縮周期從3年減少到2年。陳樂一教授還指出供給需求對經濟波動的影響,認為在要素供給層面,勞動力供給的影響要大于資本存量的影響;在需求層面,消費需求對經濟波動影響最大,其次為投資,進出口影響最小。
(三)中國經濟增長動力充足
在經歷了較長時間的高速增長以后,中國經濟表現穩中有進、略有下滑的趨勢,但是中國經濟增長傳遞著良好的信號。李婧認為,盡管2005年人民幣進入升值通道,但中國的貿易順差已然擴大,這反映出中國勞動生產率的不斷提高,是中國經濟持續增長的一個重要信號。
黃群慧表示,雖然我國已經從以前的農業大國轉變為工業大國,但還不是真正的工業強國,因為工業大國或者世界性工業大國只是從量的角度來判定。工業經濟的大而不強是我國經濟結構性的最大問題,并存在著區域間的巨大差異。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結構性問題的調整也將會是推動中國經濟未來發展的一大動力。同樣地,李建偉也認為,盡管基于模擬預測,未來經濟潛在增長率基本是不斷下降的,但是到2025年仍能保持平均在6.2%左右的增速。保持該增速的經濟增長與投資加速數和產業結構的調整等結構性因素密切相關。而從出口看,依照各國出口的發展規律,未來我國出口將從過去的高速增長狀態轉向低速增長狀態,出口對實體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會進一步下降,國內消費需求將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主要需求動力,中國的家電與電子產業的持續升級發展為經濟快速發展提供堅實的需求支撐,但目前多數產品消費進入飽和狀態。工業化后期居民消費重點從商品消費轉向服務消費,近年來服務消費正在進入中等收入群體家庭,縮小收入差距能夠大幅度擴大服務消費需求規模、提高服務消費增速,也是經濟增長的強勁動力。
除了中國內地的經濟發展,香港經濟導報社社長陳寅認為,中國香港正處于一個前所未有的重大發展機遇疊加期。第一,“一帶一路”建設香港處于樞紐位置。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由大寫意向工筆畫階段不斷推進,沿線國家和地區對資金融通、專業服務、市場開發、航運物流等諸多方面的需求日趨旺盛,這些領域正是香港的優勢所在。第二,粵港澳大灣區國家戰略,香港是四大中心城市之首。在粵港澳大灣區國家戰略的推進過程中,香港將是最重要的參與者之一,也將是巨大的得益者。盡管粵港澳大灣區人均GDP只有兩萬多美元,但粵港澳大灣區擁有后發優勢,發展速度最快,潛力大、勢頭猛、后勁足。第三,香港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橋頭堡。香港之所以能夠成為全球最大的人民幣離岸中心,完全得益于人民幣跨境使用業務的快速成長。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將因為人民幣國際化的縱深推進而變得更加穩固和牢靠。
面對結構性減速的經濟增長態勢,張平認為我國需要的是一整套制度性變革、與發展階段相適應的改革,與此改革相匹配的是宏觀政策的一系列調整,以及一套基于大國的規則性跟國際接軌的開放體制。張平研究員還提出了高質量轉型的三個根本特征:一是基于開放的工業化如何轉向“大國模型”;二是以增值稅為基準的稅收,如何轉向對于城市化而言最重要的所得稅;三是以干預保護為主的產業政策如何轉向放松管制、提高競爭中性的政策。
二、與經濟增長相適應的大國發展模式與現代化國家治理體系日益形成
(一)推進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對經濟增長具有重要影響
盡管古代國人沒有明確的國家觀念,楊春學教授通過比較“家族國家觀”“文明國家觀”,指出“有為政府”這一思想根源來自中國歷史,中華文明的基因就是強政府的文化歷史基因。在家族國家觀中,國家與朝廷之間的界限不分明。家族就是皇族,皇帝作為“天子”代表國家的“天意”。在文明國家觀中,中華文明把國家(政府)視為所有社會群體的自然、永恒的屬性。它的思想基礎是整體主義。在這種整體主義觀中,國家被視為一個獨立的現實,一個“集體存在者”,被認為是在追求客觀上可確定的、高于個人偏好且與某個人的特定偏好沒有必然聯系的公共利益,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善”。
在此基礎上,張曉晶研究員則指出,國家規模于國家治理和經濟增長而言,已從原來因變量一方變為自變量一方。國家規模過大會產生“委托—代理”和區域平衡問題,由此進一步導致區域的差異性治理與市場的統一性配置目標間存在深刻的現實矛盾。他進一步主張政府、市場、社會三方共治,認為在推進市場化改革的進程中,要發揮市場的決定作用,同時要促進社會組織的發育。國家治理核心在于“政府—市場—社會”多元共治。在提高國家韌性方面,他強調法治政府和責任政府,表示需要政府更好的監管和監控,但并不代表政府需要承擔所有責任,政府核心思路在于提高社會風險抵御能力。
(二)探索建立“政府—市場—社會”三方共治的國家治理體系
在推進國家治理能力與治理體系的現代化過程中,市場改革和社會培育需要雙管齊下。現代化治理需要政府、市場和社會“三方共治”。
楊春學教授基于對中國古代國家觀的研究指出,與傳統國家治理思路相匹配的兩個“惡習”——以德替法和對權利沒有根本性有效制衡阻礙了良好制度的建設。前者實際上是掩蓋問題的一種說辭,它會把與道德無涉的社會經濟問題道德化,而后者則會產生歷史周期律問題。
張曉晶研究員表示,在“政府、市場與社會”三方博弈中,政府一直處于強勢地位。經濟學家更多關注了政府與市場,忽略了社會。而自組織力量強大的社會其實更容易起到監督政府、規范政府行為的作用,有利于改善政府治理。因此,強能社會(即社會力量強)更容易產生優良政府,從而獲得績效更好的政府治理。社會需要強大的公民參與網絡與社會組織能充分調動相關社會資源,通過共同行動增強社會系統對風險的反應、處置和協調能力,以維持社會系統結構均衡和秩序穩定,進而提高大國韌性。
(三)重視地方政府行為演變對國家治理和經濟增長的影響
沈坤榮從政府行為的演變以及增長動力轉換的視角來分析新中國成立70年來的經濟增長。他指出從新中國成立至今70年期間,中國經濟增長歷經幾個重要的階段,在每一個階段,政府行為演變與增長動力轉換互為耦合,深刻地影響宏觀經濟的增長與波動。新中國成立后30年,政府行為表現為中央政府主導資源配置;改革開放至今,地方政府競爭成為政府行為的主要形式。他認為地方政府行為是理解中國經濟增長的基本邏輯。中國作為一個幅員遼闊的大國,決定了中國經濟要走大國發展道路,大國發展道路的關鍵在于分權,即中央政府負責政策的頂層設計,由地方政府具體負責政策的執行。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獲得的高速經濟增長很大程度上就是由地方政府行為驅動的,離開地方政府行為的視角,便無法透視中國經濟增長的基本邏輯。在改革開放后很長一段時間,地方政府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主要體現為市場互補功能,總體而言正面效應大于負面效應。比如,地方政府為吸引經濟增長的生產要素展開稅收競爭,雖然短期內犧牲了稅率,但是長期卻擴大了稅基,帶來了中國國內生產總值與財政收入的長期高速增長。但是,隨著中國逐步邁向追求高質量發展的新常態,地方政府行為引起的區域競爭卻愈演愈烈,合理的約束機制被不斷突破,市場功能很大程度上被地方政府所取代,在一些關鍵領域,地方政府總是游走在管控的邊緣,所產生的負面效應似乎已經蓋過正面效應。
基于以上現實,他認為有三個領域值得重視,一是跨區域的環境治理地方政府以自我為中心的思維愈發突出。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大國,地區間發展階段的差異性,使得地方政府間的協作愈發困難,由于不同地區無法在環境治理上達成聯防聯控的共識,激烈的地方政府競爭加劇了污染的空間轉移,不僅降低了污染治理的效率,更是影響了整體經濟質量的提升,因而,跨區域污染治理尤為必要。二是跨區域的金融資源擴張與地方政府對金融資源的爭奪逐漸演變為隱性債務擴大的競爭,由于我國多層次、多元化的資本市場尚不夠完善,這給予地方政府無序競爭隱性債務提供了空間,金融的擴張與爭奪使得地方政府債務高企,一些違規的債務即使通過中央調控也難以徹底清除。三是跨區域的土地出讓金競爭與同一邏輯的“人才爭奪戰”,地方政府圍繞土地出讓展開的競爭,推高了房價,降低了人民的幸福感與獲得感。近來,各地開展“人才爭奪戰”,這看上去是為城市的創新積累人力資本,實際上背后仍然是土地出讓競爭的邏輯。因此,在不完善的市場與強有力的政府這一大背景下,如何矯正地方政府異樣的博弈,是決定中國經濟未來能否走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關鍵。
三、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驅動力
(一)科學統籌國家治理與高質量發展的關系
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不僅對于中國的政治發展,還對于中國的經濟發展而言,具有重大而深遠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科學統籌國家治理與高質量發展的關系,必須重視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市場在資源配置方面存在諸多優勢,但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同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相結合的,既要體現市場經濟的規則,又要體現社會主義制度的要求,而這就要求政府職能的恰當發揮。把市場機制能有效調節的經濟活動交給市場,把政府不該管的事交給市場,讓市場在所有能夠發揮作用的領域都充分發揮作用,推動資源配置實現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優化。更好發揮政府作用,不是要更多發揮政府作用,而是要在保證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前提下,管好那些市場管不了或管不好的事情。張曉晶認為,就現階段而言,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政府和市場應該有一個優先序。未來的改革要以市場經濟為基本原則和基本信仰,并以此來約束、規范、調整政府的行為;而不是以政府主導為信仰和遵循,讓市場經濟來協調和配合。一個國家的繁榮需要國家能力、法治政府與責任政府的三者配合,缺一不可。
張曉晶同時指出,把“社會”找回來。因為強能社會(即社會力量強)更容易產生優良政府,從而獲得績效更好的政府治理。因為自組織力量強大的社會更容易起到監督政府、規范政府行為的作用,有利于改善政府治理。相反,一個弱能社會更容易造成政府的恣意行為、權力的任性和失控,最終導致政府治理或陷于低效或陷于衰敗的境地。增強社會能動力有利于提高社會的風險抵御能力、恢復重建能力和調整適應能力,提高大國韌性。
(二)以創新推動中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創新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和關鍵。根據創新策動主體在創新中的不同地位和作用,將近現代經濟中的創新分為三種理念模式:個人引領的創新模式、企業策動的創新模式和具有在原有架構下對技術和組織完善深化優勢的國家主導的創新模式。在這一框架下,沈越把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創新模式分為3個階段:在初期,是以學習模仿適用技術為主階段,因學習比創新成本更低,以政府為主導的國家創新體系發揮了積極的作用,這樣可縮短趕超時間。在現期,是學習+再創新模式,現在僅依靠外來技術和經驗已不能支撐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原始創新變得越來越重要。同時學習也不再是單純模仿,而是在學習外來技術、管理、制度基礎上再創新。目前除個別領域外,這種學習再創新模式已成為現今中國創新的主要形式。這一階段,國家創新模式須進行調整,需要不斷提升企業和個人在創新體系中的地位。在未來是以前沿創新引領的創新模式,由于中國可借鑒學習的空間越來越小,前沿創新愈加重要。在中國主要依靠某個主體(個人、企業、政府)推動創新不能滿足大國模式的要求,尤其需要改革現行由政府主導的創新模式,這需要重新安排個人、企業和政府三者在現行創新體系中關系:提升個人和企業在創新中的地位和作用,逐步降低政府的主導作用。政府主導的創新主要在三個領域:基礎研究領域,尤其是基礎科學領域;涉及國家安全的非市場化領域;技術與市場前景明朗領域。需要指出的是,這里所說的政府主導作用,強調的是政府的兜底職責,在這些領域中并不排除個人和企業來主導,在其他領域,政府的主要任務是通過深化改革,營造有利于創新的制度安排和文化環境,以激勵企業和個人的創新。
張平也指出,中國經濟發展的高質量轉型就是從比較優勢到要素質量升級,除了傳統要素的升級,還要增加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信息、網絡等新要素的供給,這些可以使得生產函數提升一個新的檔次。而新要素加入的關鍵是如何激勵創新,盡管政府干預有它的歷史貢獻,但是到創新的階段,面對新要素的提升需求,這些就變成了桎梏。他認為這種創新不可能靠國家干預產生,而是要靠一套制度安排激勵企業家創新,由此,整個創新問題才能從所謂的國家干預的宏觀問題變成基于企業的微觀分布式創新問題,然后進行內生性增長。此外,通過金融的跨期匹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創新效率補償的不確定性。
(三)包容并監管新經濟模式的發展
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現代數字技術的迅速發展、流通和生產的一體化更加廣泛,新的經濟模式不斷涌現,平臺經濟在互聯網時代成為現代市場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為世界經濟增長的新引擎。許憲春教授以福建莆田為例,分析了平臺經濟的模式、特征和作用。
他指出平臺經濟是以網絡信息技術為基礎,整合各方資源,為市場參與者提供多方位立體式服務,為參與雙方或多方實現價值創造,提升市場總體收益的新型經濟組織形式。莆田的平臺經濟模式,一是以眾鞋聯為代表的上下游縱向聯動模式;二是以智慧U站為代表的小企業橫向組合模式;三是以物泊物流為代表的物流創新模式。在發展過程中平臺經濟呈現出了政府引導支持、國企民企融合發展、依托實體產業、輕資產運營與網絡外部性快速積累規模優勢以及跨界整合等特征。其積極作用在于:一是可以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提升企業效率;二是可以發揮信息優勢和規模效應,降低客戶的采購價格;三是可以實現供應鏈協同作業,提升供應鏈運行效率;四是可以通過供應鏈金融緩解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五是可以依托平臺匯聚流量,實現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六是可以降低進入門檻,創造大量就業。但是平臺經濟在發展過程中也遇到了人才供給不足、資金短缺、數據基礎設施不健全等問題。相應的政策建議是:一方面要推動適應新經濟時代的教育變革;另一方面要發展多層次的資本市場,同時要加快數字中國基礎設施建設的步伐,打破信息孤島,構建政府大數據平臺。
在我國經濟發展的新舊動能轉換之際,創新驅動戰略的實施離不開新經濟模式的發展。因此,在未來的經濟建設過程中,政府應包容并監管新經濟模式的發展,使其成為我國經濟增長的又一大動力。
四、新常態下中國經濟三個重點領域的政策選擇
(一)繼續深化國有企業改革
若實現新常態下中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必須深化以國有企業為中心的改革。張曙光提出企業改革的一個新的分析框架——使用權中心的企業理論。他認為,為了直觀形象和便于理解,比照君權來討論。在本質上,君權和所有權等價,前者的對象范圍是政治領域,后者關注的是經濟生活。如果說國君有實君、半實君和虛君,那么,所有權也有實權、半實權和虛權。如果說所有和所用合一的古典企業是實君實權,那么,以委托代理關系為中心的現代公司制企業則是半實君半實權,因為代理人的權限是所有者授予的和所有權派生的,其控制權或使用權的獨立性是有限的。新制度經濟學仍然是以實君實權和半實君半實權為中心展開的。如果說租佃制,特別是永佃制近似于虛君虛權,那么,立足于使用權中心的現代企業和網絡組織才是真正的虛君虛權。
他認為,使用權中心論改變了企業和企業理論的性質。過去的所有權中心論,科斯和張五常等把企業看作交易主體,把企業活動的中心看作“獲取市場價格信息的成本”,這樣,企業就變成了一個交易中心,處理的是同質性的問題。而從使用權出發,企業就不是一個交易主體,而是一個動能的使用主體和創新主體,企業活動的中心是所用資源的性能、結構及其匹配,在結構上對應的是拓撲結構,處理的是異質性的問題。
同時,企業內部結構和組織流程發生了變化。以前董事會的權力來自所有權,現在來自使用權。以前董事和董事長由所有者選聘,具有自上而下委派的性質,所有者扮演了伯樂的角色;現在由使用者在使用者中選舉,使用者既有選舉權,又有被選舉權,具有了自下而上推舉的性質,這在企業經營和發展中真正注入了民主的因素,實現了勞資共和與權利平等。
另外,追求利潤的主體和利潤的享用發生了變化。在所有權中心論下,利潤被看作資本產物,按照資本投入的比例分配利潤和承擔虧損,全員持股是全體員工既是所有者,又是使用者,股票期權制度是資本所有者拿出一部分利潤用來激勵管理層的一種安排。這種制度設計的出發點和歸宿都是為了保證股東的權益。在使用權中心論的條件下,利潤不能再簡單地看作是資本的產物,而主要是經營者能動和創造的結果,其分配制度的設計也不能以所有者的權益作為出發點和歸宿,而要從使用者的分享和激勵出發,還要考慮對社會的服務。
楊瑞龍也表示,由于市場存在很多禁入原則,民營企業現在很難在一個平臺上和國有企業進行競爭。為解決民營企業當前遇到的“玻璃門、旋轉門、天花板”等諸多困難,極其重要的思路方向就是如何通過開放市場,給民營企業增加更多的投資機會,而“國企混改”就是一個重要機會。使國有企業的融資和市場支配優勢與民營企業的靈活經營機制優勢相互補充,既能實現國企改革的目標,又為民營企業投資提振信心。然而,目前國企混改主要實現了“混”,而沒達到“改”的目的,民營企業參與投資的機會仍然有限。他進一步對國企混改提出兩條建議:一是將民營資本的參與程度作為考量國企混改的參照標準;二是參照國際通行做法,用產業分類確定國有企業的“公益”或“商業”屬性,從而把哪些企業能夠納入混改的決定權由“誰出資誰分類”轉變為一個客觀標準。
面對當前形勢,楊瑞龍認為目前著力要解決以下五個方面的問題:一是取消所有制歧視,讓民營經濟吃上“定心丸”,穩定預期。在大力發展民營經濟上,我們還需進一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處理好解放思想與實事求是的關系,再來一次解放思想,真正打消民營企業家的顧慮,提振民企的投資信心。特別是切實降低民營企業的稅費負擔,讓已經出臺的鼓勵政策能真正“落地”,解決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二是建立新型的政商關系,重塑改革動力機制,為民營經濟的健康發展保駕護航。建立新型的政商關系(親、新),重塑改革的動力機制,特別是激發地方政府官員與國企領導人的改革勇氣與膽識,完善“混改”的制度安排,營造一個以改革為榮、不改革為恥、讓改革者有好報的宏觀環境。三是進一步深化改革開放,向外資開放,首先對內資特別是民營資本開放。四是處于壟斷性領域的國企混改,應鼓勵民營資本突破進入壁壘;處于競爭性領域的國企混改,應讓民營資本染指“控制權”。五是保護企業家人身和財產安全。穩定預期,弘揚企業家精神,安全是基本保障。
(二)高質量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
工業化及其所帶動的產業發展和城市化是同一過程中的兩個方面,因此,工業化和城市化往往是衡量經濟發展的重要指標。基于經濟社會發展現實,我國提出了新型城鎮化戰略,城鎮化對于我國的經濟增長和經濟結構優化均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彭建強認為,城鄉建設是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中國在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能保持經濟增長,其一大動力是新型的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然而,當前對未來城鄉體系演變把握的不合理性,導致了城鄉建設出現兩難困境。在城鎮建設層面,一方面城鎮建設無法滿足城鎮人口日益增長的需求,另一方面又出現大量市政項目的重復建設;在鄉村建設方面,一方面鄉村發展不足、人口流出,出現空心化,另一方面又出現農村重復建設問題。他認為以往城鄉建設沒能很好地把握城鎮建設和鄉村振興的關系,忽略了提高農村的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導致城鎮化的轉移不徹底且質量不高。
因此,要倡導新型城鎮化,也就是既要城鎮化,又要鄉村振興,從而實現雙輪驅動,而新型城鎮化的關鍵在于城鄉融合。一方面要充分利用城市流向農村的要素促進農村三大產業的發展和新興社區的建設,另一方面要繼續推行城鎮化實現市民化。同時,對不同類別的村莊應該采取不同的方式。其中,集聚提升類村莊是鄉村振興的重點,城鄉融合類村莊要有動態規劃,特色村莊要注意保護特色和改善物質條件,搬遷并類村莊要注意人口安置問題。
因此,高質量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建設,不僅可以協調當前的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還可以為我國經濟的持續增長提供動力。
(三)實現對外貿易策略的轉型和發展
中國70年的經濟發展歷程本身就包含著融入經濟全球化的曲折歷程,在這個過程中,中國不僅實現了自身經濟的高速穩定增長,還對世界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可以說,當代中國一定程度上是世界經濟的“定盤星”和“壓艙石”,也是國際體系變革的“發動機”。但是近期的中美貿易摩擦,需要我們重新思考,并且審慎安排對外貿易策略,實現轉型。
李婧重點分析了當前貿易摩擦問題以及由此引發的匯率轉換問題。通過歷史分析,她指出過去中國匯率制度的轉換以服務對外貿易為主要目的,具有一定的政治色彩,在多種匯率制度上進行嘗試,并具有相機性。但是,由于對外貿易的增長,收入效應的影響大于價格效應,且國際的貿易競爭從價格競爭向技術競爭轉換,匯率調整這種短期措施在解決貿易摩擦問題上存在局限性。因此,匯率水平是不能被操縱的,未來人民幣匯率制度的設置,中國應該更多關注資本和金融賬戶以及貨幣自主權,遵循經濟邏輯而非被動地服從政治邏輯,遵循中國整體經濟而非追隨“華盛頓共識”,遵循科學邏輯而非進行簡單的相機選擇。
田國強教授針對當前的貿易,指出中美關系在信任和利益方面都嚴重受損,已不僅限于貿易領域,有開始向技術、制度、政治意識形態領域轉移的跡象,很可能會長期化,不容忽視。并且,中美關系全面惡化的后果非常嚴重,對中美雙方都不利、對世界也不利,美國的產業轉移,以及加強對中國科技、教育等方面的封鎖,可能會使中國經濟動力有所下降。中國作為中美競爭中較弱的一方,需要低姿態,盡可能韜光養晦,但并不意味著一味退讓,應尋求與能力相一致的對外戰略目標,不能模糊化和無限化,引起國外的擔憂、疑慮甚至恐懼。
他進一步指出,面對中美關系沖突性和對抗性的增強趨勢,應以“基準四最”進行應對,分別是:保持戰略定力和冷靜最為重要,互信互利最為基礎,做好自己的事最為根本,加大改革開放力度以此發展壯大自己最為關鍵。他認為短期政策只能治標,關鍵還是要通過擴大開放倒逼改革深化,具體措施有以下三個方面:一是中國應該以中美經濟貿易摩擦為牽引,加快推進中歐、中日韓、中韓、中日、中英等主要多邊雙邊自由貿易協定談判升級,同時要避免將對抗擴散到以意識形態作為典型特征的冷戰中去,否則會引起像美國與蘇聯那樣更加激烈的沖突,西方國家可能會重新站隊;二是中國應該以中美經濟貿易摩擦為牽引,倒逼國內市場化改革深化和營商環境優化,形成所有制中立、競爭中性格局;三是中國應該以中美經濟貿易摩擦為牽引,不斷完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助推中國實現從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型。
面對當前的對外形勢,龔剛提出人民幣國際化的“三步走”戰略,即人民幣周邊化、人民幣區域化、人民幣國際化。他認為,目前人民幣周邊化已經基本實現,因此建議針對人民幣區域化目標國家,轉變傳統的對外開放模式,轉向以人民幣主動擴大進口;以人民幣對外直接投資,將那些不符合中國現有比較優勢的勞動密集型產業轉移出去,并將其生產的產品返銷中國。
以人民幣對外直接投資并將其生產的產品返銷中國,不僅會推動這些國家的工業化過程,同時也為中國用人民幣進口提供便利。在中國經濟發展的新階段,中國的資源(如勞動力等)已不再大量剩余,從而也不再廉價。因而,中國對外開放模式(如對外貨幣和對外貿易等)需要轉型,這種轉型不僅是中國經濟本身發展的需要,同時也是為了應對美國壓力的需要。然而,傳統出口導向型的貿易模式將嚴重阻礙人民幣國際化。因此,有必要進一步推動貿易轉型,即針對發達國家主動擴大進口,不追求貿易順差;針對發展中國家,追求以人民幣進口。新時代下貿易轉型不僅有利于促進經濟增長,也更有利于推動人民幣國際化。
五、城市生活質量穩中有憂
中國經濟實驗研究院城市生活質量研究中心2019年繼續對35個城市生活質量進行跟蹤調查,得出城市生活質量的滿意度指數。
城市生活質量指數是通過對35個城市居民的生活質量主觀感受進行網絡調查得到的。本次調查產生有效隨機樣本8824個。根據調查所獲得的數據,通過統計分析得出描述城市生活質量的4個滿意度分指數,即消費者信心、教育質量、健康水平、醫療服務,分別反映了城市生活質量的某一特定方面。其中,消費者信心指數是采用密歇根消費者信心指數計算方法獲得,答案賦值為0~200,在國際上具有可比性。
調查顯示,2019年,全國35個城市消費者信心指數加權平均值為138.39,35個城市的消費者信心指數全部超過100。排名前10位的城市分別是:南寧(145.35)、重慶(143.36)、南昌(143.03)、濟南(142.10)、青島(142.01)、貴陽(141.87)、長春(141.44)、鄭州(141.27)、烏魯木齊(140.83)、南京(140.40)。其中,東部地區城市3個,中部地區城市3個,西部地區城市4個。排名后10位的城市分別是:呼和浩特(137.50)、福州(137.08)、上海(136.78)、天津(136.64)、沈陽(135.39)、銀川(135.34)、北京(135.09)、廣州(134.03)、石家莊(130.35)、成都(129.63)。
全國35個城市居民教育質量滿意度指數為67.04,答案賦值為0~100,介于一般(50)和滿意(75)之間。排在前10位的城市分別是:廈門(73.02)、青島(70.99)、海口(70.75)、長沙(70.08)、貴陽(69.94)、銀川(69.17)、深圳(69.00)、杭州(68.83)、鄭州(68.80)、寧波(68.76);排在后10位的城市分別是:西安(65.76)、武漢(65.74)、福州(65.55)、廣州(65.30)、天津(65.17)、哈爾濱(63.49)、石家莊(63.45)、上海(62.84)、成都(61.86)、沈陽(61.70)。
全國35個城市居民健康滿意度指數為56.99,介于好(50)和很好(75)之間。排在前10位的城市分別是:鄭州(61.50)、太原(61.04)、深圳(60.82)、北京(60.80)、杭州(60.41)、哈爾濱(59.99)、濟南(59.95)、廈門(59.27)、貴陽(59.01)、呼和浩特(58.98);排在后10位的城市分別是:天津(55.81)、銀川(55.64)、大連(55.62)、蘭州(54.98)、上海(54.33)、長沙(53.71)、廣州(53.32)、石家莊(52.72)、烏魯木齊(52.01)、西寧(50.94)。
全國35個城市居民醫療服務滿意度指數為62.80,介于一般(50)和滿意(75)之間。排在前10位的城市分別是:北京(66.79)、南京(66.31)、杭州(65.92)、南昌(65.54)、寧波(65.27)、合肥(65.12)、西安(65.03)、濟南(64.94)、鄭州(64.94)、沈陽(64.70);排在后10位的城市分別是:武漢(61.87)、西寧(61.62)、深圳(61.55)、銀川(61.40)、太原(60.53)、昆明(60.28)、大連(60.16)、福州(60.08)、哈爾濱(60.00)、長春(59.16)。
根據35個城市居民生活質量調查結果,總體而言,在我國經濟高質量轉型背景下,消費者信心增強,但是解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依然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