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承的話語，是莊明知沒有想到的，不管是話本還是現實中，如果遇上允許觀閱覽抄錄《精元論》這種事，代表著有上位求仙者看中了，不但考驗會隨之而來，更會隨時關注，哪有這般的？

對比收集的資料，這些天的行動，程成承的話，還有讓自己神通無處施展的力量，朱幽反倒明白了：程先生，你的真話太刺激了。

細想了一下，再度鼓起勇氣，開口問道：“敢問程先生，長生仙，對于您來說是什么？”

“長生是長生，仙神是仙神，我說過了，這點要記好，不要搞錯了。”程成承看了一眼朱幽，對于這種習慣了幾十年的人來說，一時間改不了，“不管是長生境界還是仙神境界，對我來說，只要愿意，就可以滅殺，魂飛魄散、真靈不存。”

？

！

一股寒氣，從靈魂發(fā)出，所有的疑問，于此刻消散——這個人，是真的有能力滅殺長生仙。即便他說長生是長生，仙神是仙神。

朱幽率先反應過來，身邊的莊明知呆滯著，心道：以后說不定能借這個書生，再搭上這位程先生。之前沒把他放在心上，現在不同往日，能利用的一切，都必須利用起來。

“程先生大才，不知這位莊兄弟，要達到何等層次，才能得到先生青睞，更進一步有成為弟子的可能？”朱幽替莊明知開口問道。

反應過來的莊明知，想起歷來師徒如父子，加上傳說中的高人，都是任意妄為的作風，發(fā)生這種事也不是不能理解——但TMD這叫什么事，就因為不到自己跟前就不關注，我心里不舒服，現在的我沒資格抱怨，等我有能力了，絕對不這么做，能救幾個是幾個，救完后安頓好離開，才是該做的事。

“想成為我的弟子，就必須發(fā)誓，從今往后不修神通，你們兩個，有誰能做到？”程成承聽到此問，笑得咧開了嘴，不過怎么看，都覺得像邪惡魔頭的笑容。

神通，長生仙之唯一根基，其余皆為外道邪法，不能長久。

這是世間的普遍認識。

可如今，就有一個以外道邪法成就的強者在面前，事實究竟如何？要試探過后才知道。

“請教先生，不修神通，成就如何？”朱幽回憶這些年來在鎮(zhèn)神府的日子，清醒認識到一件事：非凡太容易，長生仙太難，里面所有的求仙者，特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只盼長生，不問仙神。

長生是長生，仙神是仙神。

想起程成承說過的話，乍然醒悟過來的朱幽，回憶所看過的典籍，無一是長生之法，就連自己利用寄存有神通的寶物，潛入經閣，也未曾找到長生之法，原來不是藏好，而是根本沒有。

“人有精、氣、神三元，此為正道。修行之初，精元為先、氣元次之、神元清正；修行精進，氣元為先、精元鞏固、神元孕育；修行蛻變，神元為先，統(tǒng)合精氣二元。其后，依照個人天賦秉性不同，精氣神三元依照自身長處發(fā)展，無有短板。”

三元輔佐一脈，想要反客為主，可惜沒有神通，終難成事。對于程成承的話，朱幽在心中先有了判斷。

精元最初由血肉衍生滿溢，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反哺肉身，隨后共同進步，可以保證此世之身在大限來臨之前最大程度上保持巔峰。氣元、神元也是同理。

莊明知分析著內容，對于程成承的態(tài)度很是糾結，《三元論》全部通讀之后，應該就能知道自己的天賦是三元中的哪一個了，可以按照這個來制定未來的修行計劃。

至于神通，可要好好選擇，畢竟是安身立命之基。

“三元為正，各有次第。可即便是天賦異稟者，非凡境界不如神通者，即爾等說求仙者和通神之路，各式神通一出，加上算計，輕易能結果修三元的生靈。此境界，壽限三百六十載。”

朱幽聽到這話，心中說：我等求仙通神之人，果然是古往今來唯一正道，如此這般結果，自是應當。

莊明知則在思索：所以神通，是串聯起三元的核心？還是說三元合一之后，能有接近神通的力量？或者有世人所不知的長處？

“長生境界不如神通者，神通者一入長生境界，即可得享下限為三萬六千載壽元，加上長生神通的不同，各自緣法的不同，此境界的極限壽命為三億六千萬載。修三元正道，于此境界壽限為九千載，比之神通者相去甚遠，就連手段，或許都不如活了許久的老牌神通者。”

此時此刻，朱幽在心中喊道：我若有三萬六千年的壽命，何愁仙神不成！

莊明知聽聞：三萬六千載，如此長久的時光，如果真有仙神，時光越久，越無可能證得。所有為這壽限欣喜狂歡的人，除非天資運氣不佳，否則絕對難以成就仙神。

“仙神境界不如神通者，一入仙神，凡間事物難傷，長生境界除非特殊情況，輕易就可殺死，壽限不增反減，上限為三百六十萬載。若長生者超過這個年紀，在成就仙神的剎那，就會壽盡而死。”

“至于修三元正道者到了這個境界，不會被神通者輕易殺死，但也僅此而已，因為前方之路還需自己開拓，一步之差便是真靈潰散，從此不存于天地之間。至于壽限，抱歉，我不知道。”

若不精進修持，就會這般凄慘？我朱幽若不能在短時間內成就仙神，還不如就此故去，大丈夫當世，應死得其所。

莊明知想了想，看著程成承將鄙視和嘲諷直接寫在臉上，絕對還有下個境界。

“仙神之后便是不朽，從此除非被討滅，再無壽限之危，是真正的長生。之前的長生，不過是從古至今的稱呼而已，長壽才是它該有的名字。”

“此境界下，不論神通者還是三元正道，都已經發(fā)生了質變。借用某人的話，誰勝誰負出天知曉。不過按照我的估計，在三元正道還沒有發(fā)展起來的今天，不到不朽極致、近道所在，絕大部分三元正道，遇上神通者，只有一個字，死。”

不朽、不朽、不朽！原來仙神之上是不朽，太好了，實在太好了，我朱幽要成就不朽，徹底掌控自己的命運。等到了那時候，整個天下，有幾人是我的對手？

莊明知眼中閃爍著光，近道是近道，近道之上，便只有道。

“道則。不朽的下一個境界，到了這個境界，三元正道才真正反超神通者，不需要了解神通者的神通，就可以輕易擊殺。”

東躲XZ一輩子，才換來超越，今后若是作為底牌，倒是可以一試三元之路。

這是一飛沖天，艱難困苦只為這一刻，世間眾人，幾個人能做到？程成承，你做到了嗎？我不信你做到了。

“道則極限，是與世同君，天帝，起源、衍化、終焉境界，不論三元正道還是神通者都能到達。”程成承看著兩人，“不過還有一個境界，立于宇宙乾坤之上，名為超脫，唯有三元正道方可達成。”

話音落，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