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問你話呢！”

“嗯。”蘇沐歌點頭，“六殿下有什么吩咐嗎？”

“本殿下的九連環呢？”

“什么九連環？”

“怎么呆頭呆腦的。”他嫌棄瞥蘇沐歌一眼，“果然母妃說的沒錯，只是個笨口拙舌的傻子。哈哈，傻子。”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事，他拍手跳腳，“傻子傻子，你學兩聲鵝叫聽聽，你們蘇家祖上不是買來的官嗎？原本就是養家禽的，后來承蒙我母妃關照，才走到今天做了神叨叨的奉常。”

“奉常不是神叨叨，是觀天象，傳達神明旨意的神圣職業。”蘇沐歌忽悠小孩眼睛都不眨。

“本殿下就是神明旨意，本殿下現在要你學鵝叫！”

“……”

蘇沐歌偏頭，看向不再吞紙球的秦逸，少年身側右手握拳，不知是害怕還是其他，蘇沐歌安撫拍了拍他肩膀，“看我替你報仇。”

她起身走向秦源，“既然六殿下是神明化身，那六殿下一定很聰明咯？”

“當然。”

小孩子不禁夸，聞言立即雙手負在背后，挺直腰桿，“連父皇都說我是眾皇子里最聰穎的。”

“好，那我請教一下六殿下，后腦勺受傷的人怎么睡覺？”

“哈，當然趴床上。”秦源有些得意，“真是個傻子。”

“錯！是閉眼睡覺。”蘇沐歌勾起唇角，“六殿下會睜眼睡嗎？”

秦源一愣，周圍太監繃不住笑，他小臉通紅呵斥兩聲，覺得面子掛不住，跺腳指著蘇沐歌宣戰，“再來！”

“好，什么東西明明是你的，別人用的比你次數還多？三、二、一……”

有限時間內孩子并未答上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無所獲，又回頭看向身后侍從求助，也都一臉迷芒，他不甘心試探吐出一個字，“錢。”

“錯。”蘇沐歌晃了晃手指，“是你的名字。”

“混賬，本殿下的名字是爾等敢叫的？”

“爾等中也包括陛下和娘娘嗎？”

“你！本殿下要殺了你！”

他狠狠推蘇沐歌一把，氣的滿屋子轉圈，最后看中殿外一段拇指粗枯枝，立即讓人掰下來，小小的秦源舉著枯枝沖到蘇沐歌面前。

“跪下！”

蘇沐歌高出他半截身子，垂眼看他，“你是不是玩不起。”

“本殿下要你跪下！”

蘇沐歌不但不跪，還圍著秦源繞圈，“最后問你一個，什么東西越生氣，它越大？”

“……”

“脾氣，看看你自己，現在簡直要炸了，像個河豚。”

“來人！”秦源從未見過蘇沐歌這么混賬的家伙，幾次命令不管用，干脆讓左右侍從按住蘇沐歌，舉起枯枝，對著蘇沐歌后背便要打。

蘇沐歌一貫怕疼，今天卻破天荒不求饒，趴在凳子扯嗓門火上澆油，“年輕人不武德，我要告訴娘娘，要娘娘為我主持公道！哎喲……”

“我還沒打呢！你喊什么！”

秦源高高舉起枯枝“啪”一下抽在蘇沐歌背上，蘇沐歌夸張“嗷”一聲，秦源頓時開懷，跳起腳來正要打第二下時，殿外傳來一聲“容公子到”秦源一愣，立即將枯枝塞到一邊太監手中。

殿外飄雪已停，容景踏著滿地瓊花而來，衣袂比風雪更冷，進入殿中，他先看秦源一眼，秦源不敢與其對視，別開腦袋。

他又看向被按在木凳上的蘇沐歌，沉聲如水，“扶蘇姑娘起來。”

左右侍從不敢違抗，忙攙扶起蘇沐歌，蘇沐歌扶著腰哎喲，哎喲的秦源直瞪她“根本就沒那么疼，你別叫了！”

“又不是打在你身上？你懂什么？”

“你！你這無賴！”

兩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較勁，誰也不服誰，最后還是容景讓人先把秦源送走。

秦源最后臨走前還想威脅一下蘇沐歌，不料蘇沐歌直接指給容景看，秦源忙夾著尾巴逃跑，蘇沐歌得意吐舌頭。

“蘇姑娘似乎料到我會來。”

“當然了，是你讓我來看小逸的，肯定要跟進一下進度。”

“如果我不來呢？”

“那也不怕，頂多挨一頓揍，到時候我就鬧到德妃面前去，德妃也怕胡攪蠻纏的，就算看在蘇容兩家面子上，也會讓小逸這邊清凈兩天。”

“為何是兩家。”

“我和你掛著個聯姻頭銜啊，未來容家夫人，俗話說打狗也要看……呸，俗話說狗仗人……爸爸的，反正你明白那意思就行。”

蘇沐歌一連串的口誤，讓容景眼底升起一層薄薄的笑意，不過如朝露很快散去，又是那副淡然模樣，“我來只想告訴蘇姑娘，依照娘娘的意思，年宴她想讓五殿下一起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