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仁隨冷環一起出了嗣腕縣,接著再出云山關離開大周國境。
云山關城墻不過二三十丈,厚三五丈并不顯得高大雄壯,且聳立在一片平地之上,周圍沒有任何多余的地勢保護。但自其屹立以來從未被外敵侵入,蓋因大周西南邊軍強大無比,若發現外敵尚早就在關外迅速搭建拒馬樁、挖掘戰壕,西南軍最強大的騎兵,可以很輕松的將敵人切割穿透,不管是蠻族還是曾經的匈奴都沒有在西南騎兵手下討過好,若不是騎兵實在費錢,不能養太多,要是有三十萬西南鐵騎,就算是薩滿配合星辰沙袋也照樣碾碎。
虎仁一路出關順暢無比,基本沒有遇到像樣的盤查,看來這些家伙把通道打理的順暢無比,回來時再細查從嚴。
過了平原就進入一片山林地,山上郁郁蔥蔥,道路相較之前顯得十分狹窄,兩旁虎嘯狼嚎不止,普通人必然加緊腳步快速前進,不過虎仁這一路人都不是普通人,各個身懷絕技,騎馬的悠哉游哉,坐馬車的燙著火鍋唱著歌,開開心心向前進。
山路十八拐又十八拐,只在山路中行走了兩日夜便走出蜿蜒的山脈,山路出口處有一座要塞,名曰羊腸關,高十余丈,后兩三丈,大門只夠十人并排行走,有兩百多名軍士在此地駐守,他們監視著山路要道,向來回的商隊征稅,冷環讓手下正常繳稅后便繼續向前。
此后的道路便平坦許多,隋國被群山環繞,正好處在一片盆地中,與益州省城的地理環境有些相像,又行了三日便到了隋國第一大關,趟關,而要塞與趟關之間只有一些堡壘,卻無城鎮。
趟關,城墻高百丈,厚十余丈,看起來高大雄壯,但其主人已經不知道換過多少了,什么陳、越、韓、趙等小國先后擁有過它,但從未有人擁有它超過五十年,過關時一切順利,連大周都能通行,何況這小小的隋國。
“冷兄,你們的基地到底設立在哪里的?那牛魔來了這么多次居然都不知道具體位置。”孫道仁小心試探。
冷環呵呵兩聲:“我們又不會蒙住陳兄眼耳,你大可以自己觀察。”
進入隋國境內后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冷環他們放松了許多,這里應該就是他們的大本營,現在就需要查清楚制毒基地到底在哪,再想辦法聯系上浩南。
大虎本以為他們會在這里休息一晚再出發,畢竟出了云州后一直風餐露宿,但是冷環卻沒這樣的打算,他們直接出了趟關往隋國腹地而去。
孫道仁提議:“冷兄,我們不如在這休息一晚再出發,畢竟這一路上是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
冷環則拒絕:“陳兄不必擔心,今晚我們便能抵達基地,到時候自然好酒好菜招待,更有美女隨侍。”
大虎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孫道仁笑呵呵地回應:“我這兄弟就這樣,不近美色,不過我就沒那么多顧及,到時候還要麻煩冷兄幫忙選幾個大美人兒。”
“那是自然。”
幾人慢慢不再說話,孫道仁一切如常,大虎臉色越來越冷。
孫道仁拍拍大虎肩膀:“兄弟,不用那么緊張,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冷兄這么多年來在云州可是積攢下不俗的口碑,犯不著為了我們兄弟二人壞了自己口碑。”
冷環笑嘻嘻地回應:“那是自然,大家都是生意人,所求不過銀錢,犯不著打打殺殺的。”
大虎聞言稍稍放松身體,卻也依然顯得緊繃,孫、冷二人見狀也不多勸。
過了趟關大概走了兩個半時辰,大虎虎軀一陣,虎目閃過一絲驚疑。
馬夫的聲音傳了進來:“冷大爺,到地兒了。”
冷環身體徹底放松下來,招呼虎仁下車:“二位請隨我下車,我們到了。”
孫道仁下了馬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想不到這馬車也能坐得人腰酸背痛的,要不是為了那幾個銀子,老子可不受這個罪。”
冷環笑了兩聲沒做回應。
大虎走到孫道仁旁邊,附耳說了兩句,孫道仁驚訝的看向大虎,大虎則點頭表示肯定。
冷環不知道這倆人在說什么,不過他并不在意:“我已經命人準備好酒席,我們今晚好好享受一番。”
基地看起來很平常,層層樹林包圍著這里,向外看不真切,只有幾棟若隱若現的房屋,地面由火把將道路照亮,但是各個方向蜿蜒曲折,看去就像迷宮一般。
虎仁跟著冷環左突右進來到了一座亭臺前,亭臺長寬十余丈,里面擺放著兩張大桌子,其中一張已經擺滿食物,桌子乖巧地站立著幾位妙齡少女。
冷環拱手相迎:“二位,請上座,這些都是隋國的特色飲食,我們二當家知道二位前來,特地吩咐人準備多日。”
孫道仁眼睛盯著美女嘴巴卻不停:“不知道二當家人在哪?”
冷環見他這副模樣內心鄙視,再看大虎,依然保持著戒備,冷環臉上不露多余表情,只是微笑以待:“二當家稍后便到,二位先隨我好吃好喝候著。”
孫道仁聳聳肩走進亭臺,拍了拍少女的屁股,引得少女笑罵著躲開。
大虎檢查過食物酒水后向孫道仁點點頭,孫道仁再放心吃喝,順便揩油逗樂。
冷環將一切看在眼里,不做其余動作,只是不停勸酒。
很快孫道仁就喝下一壺酒,但他依然清醒,雙目精光未散,而大虎則滴酒未沾,只是吃了些食物填腹。
冷環朝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端著酒杯走向大虎。
“我看這位兄弟一直未曾飲酒,我來敬你一杯,這一杯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大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舉杯。
那人臉上掛不住,舉起酒杯向大虎潑來,大虎真氣一震,酒水倒飛回那人身上,那人一愣,臉色大變,舉起砂鍋大的拳頭向大虎砸去。
冷環面色一變,大喊道:“曾牛不得無禮。”
大虎嘴角一歪,不屑地笑了笑,伸手輕輕一點,那人便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好一會兒爬不起來。
冷環蹭的一下站起來,正要說話,林子里傳來一道聲音阻止他:“好了,這位兄弟并未下死手,就當給曾牛一個教訓。”
話畢,林子邊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一身貼合的黑衣,面目看不太真切,在火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神秘。
冷環朝來人行禮:“二當家發話,自當遵從。”
二當家慢慢走進亭子,每一步均是一尺七寸,步伐不急不徐,頗有大將之風,路過曾牛時踢了他一腳,曾牛便站起身來弓腰退到一旁,二當家看了大虎一眼,大虎表情并無變化,只顧著吃飯。亭內燈光映射下方才看清了二當家的容貌,只見其兩鬢染霜、目光銳利,雙目掃過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其面容古樸,似乎面無表情,又好像隨時能有各種表情,看起來矛盾無比,令人難受。
待二當家走進亭子,孫道仁方起身向其行禮:“我這兄弟一向不通人情世故,讓二當家見笑了,我代他給冷兄賠個不是。”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冷環也對飲一杯后坐下。
二當家找了個地兒坐下,招手讓一名侍女倒酒,舉杯對著大虎:“早就聽聞陳道陳兄之名,只是一直未曾得見,進入所見果然不凡呀。”
大虎伸手指了指孫道仁:“他才是陳道,我是他兄弟。”
二當家不覺尷尬,將酒杯轉了個向再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早就聽聞陳道陳兄之名,只是一直未曾得見,進入所見果然不凡呀。”
搞得孫道仁很是尷尬,舉杯相碰:“二當家才是真厲害,我兄弟的封穴手法一般人可解不開。”
“哈哈哈,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二當家嘴上說著不值一提,眼睛卻一直盯著大虎,大虎抬頭與他對視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二當家確實厲害。”
“哈哈哈,小兄弟年少有為呀。”
二當家看起來有八十來歲,相比大虎扮演的近四十歲的中年人確實是年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