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464年。
“羽兒,收拾收拾東西吧,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一個陰冷的天氣,嚴豈把嚴羽叫到書房,如此對他說道。
“為什么?”嚴羽不明白。
“這里不能多呆了,我……我這些年立的仇家太多,而最近嚴家的經濟狀況愈下,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們需要避避風頭。馬上就走,我已經叫好馬車了,你趕快去收拾,快點!”嚴豈把他推到書房門外,隨即關上了門。
嚴羽看著緊閉的大門,思索良久,轉身便去找了月如。
“嚴羽,我不會離開這里的,我雙親的尸骨在這里,我的根就在這里。所以,你不要擔心我,隨你父親的意思,你快走吧?!痹氯鐡沃垈?,站在雨中,沖馬車上的他一笑,“我會在這里等你回來。”
“月如!”雨勢愈大,嚴羽擴大了聲音,“不論幾個月,幾年,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況且,你還要給我送傘呢!”
“好了,不要在耽誤了,走吧。”馬車中傳來嚴豈的聲音。
車夫揮動馬鞭,馬蹄跑動,地上的積水濺飛到月如潔白的裙擺上,她卻并沒有躲避。
“嚴羽,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不論多久……”望著遠去的馬車,月如無奈的笑了笑。
一人一傘立在雨中,不知站了多久。
成德523年。
“所以,你等了他六十年?”秋娘望著躺在床上白發蒼蒼的老嫗,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不過他既然說過要回來娶我……他便一定會來?!崩蠇灣冻鲆粋€笑容,布滿干癟皺紋的手在床邊摸索著,顫顫的將當年那把紙傘遞給秋娘。
秋娘接過,那紙傘已然破敗不堪,而月如卻將它留了六十年。
“如果來世姑娘遇見了他,請把這把紙傘交與他,就說,月如給他送傘來了……”老嫗咳了幾聲,沖秋娘一笑。
“嗯,我……定會交與他……”秋娘看了那紙傘好久,轉頭對老嫗說道,卻發現不知何時她已閉上了雙眼。
“放心吧,月如,我會完成你的心愿,況且……你一定會與他見面的?!鼻锬飶膽阎腥〕鲆粋€玉鈴,將之放在老嫗的額上,玉鈴光芒大作,而老嫗也隨之消失,化作一道光進入紙傘之中,在傘柄上化作一個“月”字。那紙傘也隨之變得潔白,光滑如新。
天空烏云密布,半晌,雨浸古城。
秋娘看了看天邊,撐起紙傘,走入雨中……
紀元二十八年。
“所以,嚴羽他失信了?”悠然聽得入迷,反應過來時,手中的茶經經變得冰涼。
“他父親仇家太多,在他們還未到另一個小城時,便被截殺了?!鼻锬锩蛄艘豢诓?,嘆息道。
“云徹便是他的這一世啊……”悠然望著云徹離去的方向輕笑道:“他可能再也不會回來我這院子了吧?!?
“誰知道呢,或許,他已與這一世的月如相見了吧。”秋娘笑的神秘。
屋外微雨已停,陽光灑下,似有陣陣金芒,映襯著兩人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