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剛等人離開以后,朱兆芬獨自發了一通邪火,摔了幾個杯子,然后逐漸冷靜了下來。
對于張烽的死,她內心很復雜,老實說,他憎恨這個名叫張烽的男人,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吸毒,也不是因為這個男人成天偷雞摸狗不務正業,而是因為這個男人對她死纏爛打了十幾年,毀了她的一生。
在這十幾年里,她無時無刻希望著這個男人會人間蒸發,可是,事與愿違,這個男人卻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粘著她,讓她寢食不安。
起初,朱兆芬只是想利用這個男人渡過難關,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不停騷擾了十三年,期間她利用了各種方法要擺脫這個男人,可是一直都未能難如愿。
現在好了,這個令她厭煩的男人終于消失了,可是朱兆芬的內心又感到了一陣失落,十多年的噩夢像一陣風一般忽然消失,這讓她有一些難以適應,突然的變故讓她感覺自己有一些無所適從。
“他們都走了。”
樓下那個砍肉的男子走了上來,他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座在靠墻的矮凳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板發呆。
這個男人就是朱兆芬的前夫劉旭,嚴格的說劉旭應該是朱兆芬的男朋友,十三年前就在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劉旭被判入獄十三年,當時朱兆芬懷了劉旭的孩子,迫不得已朱兆芬找了張烽做了備胎,原本商量好張烽只是臨時走一個過場,朱兆芬付給張烽一筆錢,臨時借用張烽頂替劉旭辦一個婚禮,誰知道張烽得了好處卻賴上了朱兆芬,為了有足夠的錢吸毒鬼混,張烽對朱兆芬死纏爛打,不斷從朱兆芬身上撈了不少好處,他不想放棄朱兆芬這塊肥肉,一直糾纏著朱兆芬十多年。
十三年以后,劉旭出獄了,出獄后他無處可去,只有再來找朱兆芬。
經過了十多年的磨難,朱兆芬還是接受了劉旭,奇怪的是,劉旭出現以后,張烽卻沒有在朱兆芬面前出現過,張烽居然消失了,這讓朱兆芬有些意外,直到今天片警鄭光明帶著兩個警察來自己的家,告訴自己張烽已經死了,她才知道為什么這一段時間總是見不到張烽。
“哼,他終于死了,我終于解脫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朱兆芬吐出一口氣。
“未必,可能我們的麻煩才剛開始。”劉旭吐了一口煙說道。
剛才在樓下,幾個警察的交談他聽到了一些,從幾個警察交談的話語中他知道警察懷疑自己和朱兆芬。
朱兆芬心中一緊,連忙問道:“怎么說?”
“張烽死了,你要為他料理后事,畢竟你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最麻煩的還不是這些,張烽是非正常死亡,他是被人殺死的,既然是非正常死亡,警察肯定要破案,肯定要抓兇手。”
“抓就抓唄,關我什么事?”朱兆芬不削地說道。
“可能你被警察懷疑了?有可能是我們被警察懷疑了。”
“懷疑我們,憑什么?”
“你想想,你和張烽鬧了這么多年,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們這樣的關系,警察最先就是懷疑你,然后是我,我的底細相信警察馬上就能搞清楚,我出來不久張烽就失蹤了,你說警察會怎么想。”
“我們什么都沒干,我怕什么?”朱兆芬有一些惱怒地說道。
“嗯,以前我什么也沒干,被抓以后不也是都認了么,在外面你可以為所欲為,可是你進去了就由不得你了,這些事我是深有體會的。”劉旭深吸了一口煙說道,說完這一句話他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劉旭說的這些話,指的是十三年前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當年出于哥們義氣,和幾個朋友一起去打群架,結果出了人命,當時他只是在傍邊圍觀,并未出手,可是他被一起去的哥們舉報,最后座了十多年大牢。
聽了劉旭的話,朱兆芬沉默了,她知道劉旭說的這些話并不是主觀臆測的,現在張烽死了,看似自己已經解脫了張烽的糾纏,可是聽了劉旭的話,她相信她們的麻煩才剛剛開始,雖然張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出了人命,警察肯定會想辦法破案,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是警察的盤問和調查,可能還要被請去派出所問話,在其他小事面前,她依靠撒潑打諢可以混過去,而現在牽扯到人命,她知道她的那一套不管用了。
朱兆芬畢竟是女人,聽了劉旭的話她有一些心虛,她驚恐的看著劉旭道:“我們該怎么辦?”
劉旭想了想,咬了咬牙說道:“不如把這件事鬧大一點,事情鬧大了,關注的人就多了,他們就不敢草草結案,他們只要認真破案,我們就沒事了,畢竟這事不是我們干的。”
這些年雖然朱兆芬越變越潑辣,可是腦子卻不行,此時他聽劉旭說的有鼻子有眼,于是就相信了他的話,朱兆芬也不管會有怎么樣的結果,他問道:“你說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劉旭走到朱兆芬跟前,小聲地說了一通。
朱兆芬聽完一臉疑惑地問道:“這行嗎?”
“我仔細想過,目前也只能這樣辦,這事情能搞多大就搞多大,關注的人越多越好,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安全了。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利過了這一關,今后我們才能順利的生活在一起,為了今后的生活,我們必須這么做。”
見劉旭說的鄭重,朱兆芬咬了咬牙說道:“只要能順利過關,我豁出去了,我聽你的,多叫上一些人,把這事搞大。”
按照劉旭的計劃,朱兆芬找了本家的一些兄弟親戚去助陣,對于朱兆芬的事,他的兄弟親戚并不關心,不過朱兆芬許諾參與的人每人給一百元以后,她的那些本家親戚就躍躍欲試,手掌拍的胸脯通通響,異口同聲的說一定配合朱兆芬把事情搞大。
在搞定了本家親戚以后,朱兆芬又來到了豐江晨報接待處,此時的朱兆芬沒有了以往的驕橫跋扈的樣子,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柔聲細語的把自己來的目的說給了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一聽朱兆芬說的與最近街巷傳聞的碎尸案有關,于是立即和領導匯報,領導又把負責報道這個事件的首席記者韓茹喊了回來,讓她負責和朱兆芬接洽。
在會談室里,朱兆芬把自己的來意說了,最后要求韓茹和自己一起去市公安局處理這件事,不過朱兆芬并沒有說要錢的事,她只是說希望警方盡快給她一個交代。
對于這個要求,韓茹不會拒絕,這有利于她的持續報道,于是二人約好明早再市公安局門口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