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傅小姐。”圣上身旁的李總管竟親自來了。
早到接風宴的官員家眷都暗暗關注這邊。
“李總管?!毙置脗z皆回禮。
“請二位往御書房走一遭?!崩蠲粨鄯鲏m,做了個請的手勢。
“有勞總管帶路。”傅景然拱手道。
兩人剛走,身后眾人就議論起兩人久不在京的事兒。
祁子驥眼里只有隨在傅景然身側的女子。
她淺綠色的衣裙被風緩緩揚起,仿佛要融在盛夏茂密的枝葉中。
“微臣/臣女,叩見圣上。”兩人齊齊下拜。
“起吧。”寶座上方坐著的正是宣帝。
待兩人起身,書房中伺候的宮人盡數退下,連李茂全都退到了門口親自守著。
書房內只余宣帝、三位皇子、祁紫萱和他傅家兄妹。
宣帝平靜道:“朕令你兄妹二人護六王和長公主微服出巡,如今平安歸來,你二人要些什么賞賜?!?
“臣與家妹未能護得二位殿下安然無恙,還請圣上責罰。”
“子驥是傷了些,紫萱與朕說你兄妹二人都險些丟了性命?!?
“臣與家妹學藝不精,讓二位殿下......”
宣帝捋了捋胡須,語氣凝重許多:“聽子墨說,你為帶紫萱避開刺客,兩人獨處近一月?!?
傅景煙手指絞著衣角的圖案,暗道不好。
傅景然立即跪了下來:“事出突然,微臣未能及時護長公主脫險,請圣上降罪?!?
祁子墨瞧宣帝面色一沉,連忙道:“小侯爺渾身是傷,紫萱安然無恙,小侯爺何罪之有。只是紫萱與小侯爺孤男寡女......”
祁紫萱打斷道:“若不是他護著兒臣,兒臣性命都得丟了,生死攸關,誰能花心思想這些!”
宣帝神色緩了緩,他這女兒的心思他也清楚的緊:“都道女兒家外向,果真不假!”
“父皇!”祁紫萱嗔道。
傅景然仍保持跪拜之姿。
傅景煙喟嘆自個兒兄長榆木腦袋,亦拜:“臣女兄長方束冠,至今尚未有婚約。”
傅景然這才接道:“若長公主不嫌棄,臣請娶長公主為妻。”
祁紫萱嬌羞的點頭。
宣帝笑道:“允?!?
兄妹倆叩首道:“多謝圣上?!?
宣帝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子驥,伺候朕筆墨?!?
祁子驥應“是”,到宣帝右手旁研墨。
見宣帝有收筆之勢,祁子言輕咳了一聲。
“三弟受了風寒?”祁子墨關切道,“可要傳太醫看看?”
宣帝這才停筆,恍然道:“早先子言與朕請旨,說要娶傅家小姐為正妃?!?
傅景煙尚在思索該如何回絕,就聽宣帝又道:“昨日子驥回來,也與朕說要娶傅家小姐為妻。朕若沒記錯,鎮遠侯只得一女?!?
“是?!逼钭陷娴?,“兒臣與景煙自幼年交好,鎮遠侯府確實只得一位小姐?!?
“去歲朕微服出宮時,聞民間有‘京城雙姝’一說,辜相的嫡女朕見得多些,今日再見傅卿的女兒,才知民間所言確然不假。”
“景煙愧不敢當?!彼I淼?。
“朕出息些的孩子盡在這御書房中,”宣帝仍笑著,“連子墨都有引你為妻之意。”
感受到祁子驥冰涼的視線,祁子墨解釋道:“父皇,那不是紫萱拗著兒臣讓傅小姐與她作伴么,眼下紫萱要嫁去鎮遠侯府了,自不會再纏兒臣了?!?
宣帝沉吟不決,祁子驥面容堅毅道:“父皇,三皇兄府中姬妾眾多,兒臣以前從未傾心于哪位女子,眼下二十有二,又獨自立府,著實該娶位正妃回府操持家事?!?
祁子驥本就是他最鐘愛的女子所出,幼年失母,性子又冷淡,好容易看上個姑娘,他自是屬意把人賜給六子。
“六弟此言差異,”祁子言上前道,“豫王府雖有些姬妾,卻并無女主,兒臣向來珍視妻子之位,從未讓人染指?!?
宣帝體態微斜,身體都朝祁子驥那邊偏:“免得你們說朕偏心,就由著傅家小姐自個挑,挑中誰,另一個可不許有異議?!?
“是。”兩人答允。
傅景煙正衣衫,斂裙裾,鄭重拜下:“景煙不敢!”
為何兜兜轉轉,又到了這個場面?
“你若是心儀子墨,也未嘗不可。”宣帝冷淡道。
“景煙不敢肖想王妃之位?!彼凳?。
祁子驥請愿時說,他原就與傅家小姐兩情相悅,只是陰差陽錯,他二人現下有些嫌隙沒解釋清楚。想起六子之請,宣帝又道:“不若晚宴上由子驥和子言比試一場,再由傅小姐來擇?!?
傅景煙還沒來得及張口,傅景然就替她應下:“多謝圣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