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萱仔細瞧了傅景煙手中的繡樣,驚訝道:“竟不是并蒂蓮?”
她笑著,“花開并蒂,桑結連理,本就是有情人才使的圖樣。”
“傅小姐是在繡香囊么?”清清打理著混雜的絲線。
她輕輕點頭。
“奴婢瞧著傅小姐繡的像是睡蓮。”
“就數你眼尖。”祁紫萱打趣。
“可奴婢覺著,傅小姐更像蘭花呢。”
祁紫萱仔細想了許久,略一點頭道:“說的不錯。”
她頭也不抬,只比著繡件上的花樣淡淡道:“景然和殿下也不知好全了沒,沒得幾日便下地四處探察。”
“說起這,你左臂處沒留疤痕吧?”祁紫萱放下手里繡的手帕,想要掀她袖子探察一番。
“不礙事的。”她由著祁紫萱翻看。不是祁紫萱說起,她都忘了這事兒,她這輩子并沒什么奢念,就是留了疤又如何呢。
“怎么不礙事了?這疤痕留在身上總歸不是什么好事兒啊!”祁紫萱接口道,“不過,六哥也不會在意。”
傅景煙慢慢收了她正瞧著的胳膊,用寬大的衣袖遮了裸露的肌膚。
“我當真覺得六哥不錯。”見她并無惱意,才接著開口,“雖然他未必會說好聽話哄你,但他......”
“請長公主殿下安。”傅景然與祁子驥一同回了。
傅景煙站起身來,矮了矮身量,“請昭王殿下安。”
“景煙,少見你做女紅。”傅景然道。
取了繡架,她才答,“我本就不擅女紅,你去何處見。”
“我還指著你給我做件衣裳。”他半開玩笑道。
“旁人做女紅的時間,你全逼著我練了劍。”她看一眼祁紫萱手中的料子,“紫萱的女紅極佳,你問問她能否樂意幫了你。”
“景煙!”兩人異口同聲道。
她抿了口茶微笑,“景煙這就退下,免得礙了長公主和兄長的眼。”
“你不把香囊封了口子再走?”祁紫萱面色微紅,仍鎮定自若。
“這委實上不得臺面,我去市集上看看吧。”她準備離去。
“做事好賴有個始終。”
傅景煙重新在凳子上坐定,裝了香料在天青色的綢緞中,仔細地用同色繡線縫了密密的針腳,還掛了湖藍流蘇在上頭。
這回走的時候,她捏了那個做好的香囊。
“哎,你不是不要了么?”祁紫萱叫住了她。
“我改主意了。”她余光看了一直守在她不遠處的祁子驥,這東西她要留下了,明日就不知道在何處了。
“子驥的香囊不知何時丟了,不若用拙作一幅換傅小姐的香囊。”
祁子驥的丹青冠絕京城,人盡皆知。
“景煙拙手之作,實在不配與殿下的丹青相提并論。”他的丹青不是向來贈給唐歡的么!她冷下臉道,“且景煙以為,香囊這等貼身之物不宜隨意交付于人。”
仔細想想,她前世也未替他縫制過什么,“傅小姐可是要子驥回回傷重昏迷,才能給子驥些好臉色看。”
傅景煙臉色一變,將那香囊往石桌上一扔,飛身就出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