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見他醒了,忙倒了水過來扶他。
他喝幾口水,干裂的嘴唇得了滋潤。
祁子驥望了窗外低沉的天色,問:“我睡了幾日?”
“主子,四日。”
“她...咳咳...來過嗎?”
“傅小姐每日都是戌時來丑時走。”一想便知他是問傅景煙。
“她倒是會挑時辰咳......”這時間恰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
“傅小姐隨大夫抓藥去了,瞧著時辰應該快回來了。”
“要是我遇險,你和宋時以后就...跟著傅景煙。”
“主子定然長命百歲!”
他搖頭。
“宋青謹記。”
“宋大人,你去休息吧。”傅景煙一身霜色裙裝,款款而來。
“有勞傅小姐。”宋青作揖離去。
傅景煙打水潤了帕子,輕輕地拭去他面上的汗水。
祁子驥不敢動,漸漸的,額上又沁出細密的汗珠。
她伸手探了探他汗濕的前額,喃喃道:“熱退了怎的還一直冒汗呢?”擰了濕帕放在他額上,“你再不醒,紫萱怕是要急死了。”
她坐在塌上細細看,他呼吸淺淺,長睫投下一片陰影,削薄的唇輕抿。
看得久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微微往后一縮,站直身子,“景然和我說,那日在城郊,您一人斬殺了十余名歹人。怎的這次打退幾人就不肯醒了?”
“景煙。”
她凝神瞧他,含笑道:“殿下可覺口干?”
“嗯。”
她倒了水來,又拿了幾個軟枕安置在他腦后,“殿下慢些。”
伺候完他喝水,默然半晌,她扭轉身去,意圖避免前些時日的不快。
“景煙...咳咳...我疼。”
她幾乎立刻就回了他身側,“哪兒疼?我去請大夫。”
右手從被褥中伸出來握她的手。
她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生硬,終究未掙脫。
“我頭疼的緊,你坐下...咳...陪我回兒。”
另一只手撫了他的額,“殿下餓么?”
他搖一搖頭,“別走。”
她微微一愣,幫他掖好被角,“殿下不必擔心,會有人在這陪著的。”
“你把我...當孩子哄嗎?”
她靜靜直視著他。
“咳咳...你別惱...我,抱...抱歉。”
“殿下才醒,還沒完全恢復,景煙這就去熬藥。”
“我不喝。”他無甚氣力的手又使了些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傅景煙錯愕不已,她什么時候還有這么個選擇了?
“咳咳...你明明說過,要嫁給我的。”他十分委屈,“你不認...就罷了,還...咳...要和別人海誓山盟。”
她覺得好笑,輕笑一聲方道:“殿下,我并未和豫王殿下見過幾回,不過哄騙那黑衣人罷了。”
“我和祁子言在你這兒...都是殿下,我如今疼死了...你哄哄我......”
她心頭一軟,溫柔道,“殿下,再睡會兒吧,景煙就在這兒。”
祁子驥聽話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