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宋青端了藥站在祁子驥面前。
祁子驥靠在幾個軟枕上,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
宋時領了傅景煙進門。
“你越發...咳咳...會當差了。”
“請昭王殿下安。”
“小侯爺呢?”
“兄長背上有傷,長公主命他臥床休養。”傅景煙把佩劍遞給宋時,“煩請宋大人幫景煙將劍放回房中。”
“是。”宋時作揖退下。
宋青恨不能立馬消失,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傅小姐,主子不愿服藥。”
果然被祁子驥一記眼刀。
傅景煙微微一笑,接了宋青手中的白玉碗,坐在塌邊“殿下怕苦?”
空了手的宋青片刻都不敢留,還帶上了房門。
祁子驥扶一扶她發髻上將要滑落的珠花,輕聲說,“傅小姐端來的,毒藥子驥也喝得。”
她端起碗抿了一口藥,“確是苦得很。”
祁子驥挑眉,端了藥碗,印著她嘗味的那處,喝得干干凈凈。
她不由覺得面熱,“我去喚宋大人來給殿下換藥。”
他拉住她的手,“我喝了苦藥,傅小姐不是該給些甜的嘗么?”
她忍俊不禁道,“殿下堂堂七尺男兒竟怕苦?”
“你甚少...這么笑。”他手握得更緊了。
她不由懷疑,自己是否對他太不假辭色。
“如果你想去邊城,我也可以帶你去。”所以,能不能別嫁給別人?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么地方都...咳...可以。”他與她十指相扣,“能不能別推開我?”
她一點點抽回手,“景煙不知殿下在說什......”
“傅景煙,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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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煙趕到時祁子驥所在的院落已經亂成一團。
宋青宋時竭力趕開想靠近祁子驥的每個人,卻有源源不斷的黑衣人從墻外翻進來。
傅景然有傷未愈,幾個高手纏得他脫不了身。
祁子驥坐在椅子上,身前擋著手無寸鐵的祁紫萱。
她踏著黑衣人的頭頂躍過亂成一團的院子,一劍刺向了離祁紫萱不到半米的黑衣人。
“傅小姐,我們主子敬重您,希望您莫插手主子和昭王之間的恩怨。”
她記得祁子驥上一世曾說,他在外遇襲,他一度以為是豫王動的手,不料最后下了大獄的皇十子竟大聲叫囂未趁他病要他命。
“景煙奉旨保護昭王殿下,你主子要當著我的面要昭王性命,就是要我與家兄的性命。既如此,不若你先殺了我回去復命。”
既然皇十子想好了要讓豫王當這替罪羔羊,她將計就計便是。
“男兒果真寡情,在京城時山盟海誓,出了城便要人性命。你今日不殺我,我回京后定要問問你家主子是何用意。”
“好一張伶牙俐齒,我等從未冒犯傅小姐,望傅小姐來日莫要難為我等。”
黑衣人首領一聲令下,所有人等通通撤離了別苑。
“我送你回去。”她扶了有些脫力的傅景然。
“傅景煙,你何時與豫王有私?”
“景煙尚未許人家,何稱有私?”她并未轉身。
祁子驥一時語塞,也是,她這世確實尚未許給他。
“傅小姐,我送小侯爺回去吧?”宋時極有眼力見兒。
“六哥!”祁紫萱驚呼,“你傷口裂開了!”
傅景煙深吸一口氣,硬是沒有回頭,扶著傅景然回了屋子。
“何苦呢。”傅景然擰了帕子擦臉,“去看看吧。”
“我并不喜歡他。”她不甚自然道。
“你自個兒信嗎?”
“你莫不是為了長公主要把我賣了。”她笑。
“仔細說來,你和昭王合適些。”傅景然緩緩坐在椅子上,“刀劍無眼,我不知能否從邊城歸來。”
她不說話。
“他與我說...”傅景然微一變臉色,沉吟片刻道,“罷了,等他自己告訴你。”
“他五日前方說心悅我。”傅景煙接道。
“然后呢,你就跑了?”
那日祁紫萱正陪他去瞧臥床的祁子驥,剛進院子就見她推開房門跑了出來,怎么喊都喊不住。
“你若真不喜歡我絕不勸你,”他鎮聲道,“兩心相悅本就難得,世俗不許占七分,余的三分,你便占了一份兒。”
“怎的一個個都當起了昭王殿下的說客?”她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若是沒這差事兒,我現在應與何府的公子定親了吧。”
前世,所有人都告訴她祁子驥并非良人,可如今,人人都說祁子驥與她是良配。
“你喜歡何府的公子?”
她搖頭。
“我曉得你從小就有主意,這事兒惱人,你再想想吧。”
“昭王殿下與我——并不十分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