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管理者應更注重客觀存在
- 讓工作有成就(影響你一生的成功勵志書)
- 邢春茹 王曉茵編著
- 6091字
- 2021-05-31 09:35:39
馬斯洛對一些管理著作在領袖方面所倡導的管理理念相當不滿意。例如,羅格利克在書里所說,多數學者對民主教條有一種虔誠心,而不是依照環境的客觀要求作為領導概念的中心內容討論的。馬斯洛認為應該使用的方法是,從完善(模范)環境的觀點或是優美心靈管理的情境出發。
在以人為本的情況下,各種情境的客觀要求都是絕對的控制力量,而且在這種情形下,根本沒有其他的決定因素。同時,這也回答了下面的問題:在特殊情況下,誰是最好最稱職的領導者?
在一個完美的情況下,假設團體里的每一位員工,對于自我和他人以及每個人的技巧、才華和能力都有完整的認知;對于任何問題的相關細節,也都有單純的存在認知。假定所有人都有健康的人格,這樣就不會有人過于敏感或感覺被侮辱,也沒有人的自我過于脆弱,以至于必須使用某些手段彌補性格上的缺陷,如謊言和禮數等。假定所有的工作、問題和目的都已被每位員工內化,也就是說,工作或責任不再與自我分離,不再存在于個人之外,個人強烈地認同這份工作,這份工作已成為自我的一部分。
在這里,我們可以舉一個很好的例子:假若你是一個心理學家,假若你非常熱愛心理學,假若你天生就是要當一名心理學家,那么,你就能從工作中獲得很大的滿足感。因此,你一旦想像自己不再是一個心理學家,生命將會變得毫無意義,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不一樣的人。如果沒有這份工作,你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這種對工作以及使命的認同感,就是存在心理學的觀點。也許很多人都還沒準備好接受它,所以我最好是想出一個比較容易溝通的方法。其實它超越了工作和娛樂、員工與勞力、自我和非心理現實之間的對立。工作、假期以及使命的概念成了自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精神真的升華到了這種完善境界,條件也達到了客觀要求,那么所謂的存在型領導,從功能性的角度來看,這跟印第安黑腳族所特有的領導文化是一樣的。這也就好比一群年輕人所組成的籃球隊,擁有良好的團隊精神,沒有個人英雄主義。
黑腳族舍棄總體權力型領導人(例如美國總統,每件事都要管),他們寧可依據不同需要選擇功能型的領導人:在戰爭時期,就應該挑選一名大家公認最擅長作戰的領導人;在股票市場暴跌的時期,就必須挑選一位能提升股價的領導人。
這是非常有道理的,也是非常符合邏輯和理性的。事實上,每種情況下所需的領導才能不同,每個人的能力和長處都不一樣。我們不可能期待最善于舉辦太陽舞節慶的人,同時也是出任加拿大政治代表的最佳人選。
黑腳族人對他們自己以及對其他族人的想法非常客觀,他們了解彼此的才能,總是能針對某一件特定的任務,挑選出最符合條件的人選,完全不去考慮他在其他工作上的表現是否良好。我們可以把它稱為功能性的領導方式,或者稱它為存在型領導。它滿足了客觀環境的客觀要求,符合總體的與心理面的現實。
印第安黑腳族的存在型領導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若非經由族人針對特定情況所挑選出來的人,就不具有任何權力。也就是說,在通常的情況下,他無權影響任何人或命令任何人;只有在特殊的情形下,特定的一批人有意給他行使權威,他才有權力指揮其他人。
領導人與團隊之間形成一種給予和奉獻的關系,因此被挑選出的領導人客觀地認為自己是此份工作的最佳人選,團隊也客觀地認為他是這份工作的不二人選。他們擁有相同的目的,領導人就像是團隊的護理員,發出信號,協調團隊成員朝向共同的目標邁進,他不能亂發號施令、濫用權力,試圖控制或影響其他人。
事實上,存在型領導人是被眾人推舉為團隊的仆人,負責組織團隊,在正確的時間、地點發出正確的信號。在非必要的情形下,印第安黑腳族人決不會刻意挑選領導人。在某些情況,沒有組織的團隊同樣能運作得很好。
在此等情況下,團隊與領導人之間的關系與我在其他管理著作中所看到的相差甚大。例如,在黑腳族的存在型團隊中,團隊成員面對領導人的態度是感激而非怨恨。他們很明白,團隊之所以交予領導人這份重責大任,是因為他恰好是最適合的人選。而領導人自己也很清楚,在客觀的環境下,他是最適合此份工作的人選,出于心中的責任感,不論喜歡還是不喜歡,他都會盡全力去完成這份工作。
這和美國的政治情況區別很大,在美國政治制度中,美國人傾向于選擇他們自己。例如,大部分的人都是自己主動出來參加角逐。如果這個人擁有強烈的想要成為州長的野心,他就會公開對外宣告“我要做某州州長”,接著就會舉辦一連串的競選活動,和其他也想競選州長的候選人相互對抗競爭,這就產生了競選活動以及激烈的對抗。
從存在心理學的觀點來看,這是一個非常不適當的做法,也是非常危險的做法。這些做法之所以有著很大的危險性,因為它把權力留給那些追逐名利的人。在美國,這些自行出來競選的人,只是想要擁有控制別人的權力欲,而不見得是最勝任的人選,他可能一點也不謙虛,不需要別人催促他就站出來角逐心中想要的權力?;蛘撸拖裎以谝恍┯嘘P領導階層的文章中所提的,一個權力欲強的人就不適合、不應該擁有權力,因為這種對權力的強烈需求,會讓他濫用權力,最后造成對別人的傷害?;蛘哒f,他如此地渴望權力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也許人們或他自己并不自覺,不過一旦他被推選為領袖,就會忘記所有客觀條件的要求,當初的競選諾言大都會成為美麗的童話。因為他只是單純地為自己著想,只是為了一己之私才出來競逐這個職位的。
與此相反,我們推選出的存在型領導是被公認能幫忙解決實際問題的最佳人選,可以成功完成人們所交付的任務。換句話說,他是一個對客觀環境的客觀要求最有察覺能力的人,可以把自己變成“沒有自我”的人,完全為他人著想。這樣的人心理比較健康,不會命令他人或控制他人的生活,也不會一心一意想要成為人們的領導。他并沒有刻意地想要滿足自我的私欲,他只是一個被大家找來解決困難的人;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覺得是在幫別人一個忙,而不是像現在大部分的政治人物,都是自己站出來角逐心里想要的職位,追逐權力欲望;這種注重得失、沽名釣譽的人,不應該被賦予權力。
最佳的權力賦予對象,是一點也不喜歡、不享受權利的人,因為他不會濫用權力,不會假公濟私或把它拿來當作炫耀的戰利品,更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這些也是匱乏型領導者的動機(擁有很強的領袖欲),他們否定和忽略團隊、環境和工作的實際要求。如果一個人完全沒有想要當領導人的欲望,就是最適當的領導人選。反過來說,如果一個人一天到晚就迷在當官上,那對他來講是很危險的,我們也應該懷疑他到底是否勝任這份工作。
簡單說來,存在型領導者和匱乏型領導者之間的本質區別在于,前者是別人賦予其權力,而后者屬于自行尋求權力;前者被賦予把工作做好的權力,而后者是在尋找超過他人之上的權力。
存在型權力是指做應該做的事,完成應該完成的事,把應該負責的事妥善完美地處理好。更明確地說,存在型權力是可以促進、保護以及強化所有的存在價值,包括真、善、美、公正、完美、秩序等。存在型權力可以使我們的世界變得更美好,讓我們的世界更接近完美。
簡單地說,在完形動機中,把所有扭曲的事物都給改正過來,把未完成的事給完成。例如,我們可以將墻上的扭曲圖畫抹平。對大部分人來說,看到扭曲的圖畫會令他們感到一陣惱怒,因此忍不住要去將它修正。這種修正的動作就是一種滿足。扭曲的圖畫是刺激的觸媒。人喜歡把事情做好,把房間整理干凈,把一切弄整齊,把事情做完,在沒有秩序的地方引入秩序,完成應該完成的。
實際上,無論是誰,都或多或少、或強或弱地擁有這種傾向,只不過強弱不同罷了。有的人表現得尤為強烈,例如對美學或音樂敏銳的人,若聽到一段彈錯和弦的鋼琴演奏就會無法忍受。
有一段布拉姆斯(德國鋼琴家、作曲家。他的作品既保有古典音樂的傳統,又富有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他最有名的作品是1876年完成的《德意志安魂曲》,被譽為19世紀最重要的合唱音樂之一)的趣聞就完全反映這樣的狀況:某人在鋼琴前肆意拔弄,隨意彈幾個音符和弦,彈到一半就不彈了。布拉姆斯就站起來坐到鋼琴前繼續彈下去,事后他說:“我不能讓和弦永遠無法完成?!?
這種情形,就如同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隨時都會產生這樣的沖動:想把屋里的東西全部整理好,把房子打掃干凈,或吃飯后想立刻把廚房餐廳整理干凈。
前面說的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例子,但很真實,和每一個人的生活習慣相關。我們也可以躍過這些簡單的生活細節,把例子延伸到更大的生活層面以及更大的范圍。例如,為了心里的一股正義感,你會想去矯正社會上不公正、不公平或不現實的現象。其實,我們每個人心里,對存在價值都有一定程度的敏感度,都有一股沖動想去把不對的事弄對,想去矯正扭曲的現象。
《星期六觀察》曾報道了這樣一件事情,有一個人在機場的餐廳點了一盤很貴的牛排,但這塊牛排令他難以下口,所以請服務生將它退回;服務生稍后送來另外一盤,但他還是覺得不好,又把它退回去;然后餐廳又送來另一盤,還是不好,又把牛排退回去。就這樣前前后后送了五六次,他還是不滿意牛排的口味,這就是他堅持了正直的原則。
這種情形就是所謂的正直的憤慨,是一種強烈渴望去做的憤慨沖動。這股沖動常常會激發我們去矯正扭曲的事實、揭發謊言,哪怕受騙的并不是我們自己。人們對于扭曲的事實,特別是對科學家以及學者來講,他們通常會有更強烈的感覺想去矯正,想要知道所有事實的真相。當然,我們可以從以往的歷史中看到很多人為了追求真相,履行諾言而冒險甚至犧牲性命,寧死都不肯撒謊。
對于一些進化得很完善的人——心理要求健康、要求進步的人,世界上有許多不文明的情形,都必須予以修正。若未受到矯正,則會引起憤怒。權力的作用即在于矯正環境,使事情變得更完美、更真實、更完善、更正確、更適合等。
存在價值值得所有心理健康的人追尋。如果我們以這個角度思考,存在型權力是絕對有益的,它與我們過去心中所認知的權力完全不同。我們必須區分什么是不健康的權力、神經質的權力、匱乏型權力和控制他人的權力,什么又是把事做對、做好的權力。我們以為權力都是控制他人和自私的。但從心理學角度而言,這是錯誤的認知。
如果我們了解了存在型權力的真正意義,也就了解了存在型領導人必須致力于尋求存在權力,妥善運用其權力以創造存在價值。這與其他管理著作所論述的領導概念極為不同,這是對責任的一種回應。
從上面的客觀分析中可知,我們可以把工作場所中的存在型領導人認為是一位能做好本職工作的領導人,他會把工作做得非常好。若以打獵來說,我會聽命于一位能力比我強的功能性領導人,但是關于出版的事情,我不可能聽他的。如果有人可以隨意地把我玩弄于股掌間,那么我一定是一個極其病態的人,當然這個人也有問題。簡單地說,存在型領導人不是那種肆意玩弄人的領導,他并不想扭曲任何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批存在型追隨者需要講一講,我們可以遵循定義存在型領導者的方法,來定義存在型追隨者。存在型追隨者希望一切都能圓滿解決,他知道另一人比他更適合擔任領導人的工作。因此可以說,存在型追隨者更希望存在型領導人成為他們的領導人。
不同的客觀情形需用不同的方法解決,也就需要不同的決策領導人。例如,我們可以采用民主的投標方式,選出一位領導人,賦予他極大的權力,甚至控制生死大權。因為在某種特殊情況下需要這種類型領導人,如在救生艇上、軍隊中。在這類情況中,命令是果斷的,不需要任何的道歉或交際手腕。
存在型領導人發布命令時不會感到罪惡,也不覺得自己是在利用權力優勢,更不會因此而慌了手腳。如果他的工作是宣布無期徒刑或死刑,他也必須干他的工作,他不會因此而崩潰。因為存在型領導在客觀環境下做客觀的要求。
當然,在某些環境下,需要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領導人。雖然整個工業界必須施行參與式管理,參與式管理的經理人也較符合客觀環境的要求。但有時候確實需要強硬而獨裁的領導人,而且必須專注于環境的客觀要求,不要太在意別人的敵意,不會因不受歡迎而感到沮喪。
被所有人喜愛的領導人絕不是一位好的領導人。領導人必須勇于說“不”,要有果斷力,要有勇氣抗爭。只要客觀環境需要,就必須采取強硬的態度,傷害他人,對人開火或給予痛苦。我們也可以這么說,在大部分情況下,領導人不可軟弱,他不能受到畏懼的驅使,他必須有足夠的勇氣來適應這個環境。
從這個角度講,有某些神經質的人,是勝任不了領導者這個職位的。例如在一般的情況下,一心一意只想追求安全感的人,就不可能成為一個稱職的老板。因為他不會對他人施行強硬手段,他寧愿擁有安全感,也不愿解決問題、增加生產力和創作力,他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簡單地說,他太容易受傷了。同樣,對一個渴望擁有愛的人,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要贏得所有人對他的愛與關懷,他希望受到別人的歡迎,被欣賞,被感謝,像這樣的人無法忍受失去愛或把愛分給別人,所以他不會是一位好的領導人。
理想上而言,一位堅強的領導人,就是那種在基本需求上獲得滿足的人,如安全、歸屬、愛與被愛、榮耀與尊敬、自信與自尊等愿望。大多數情況下,當一個人愈接近自我實現,他就愈能成為一位好的領導人。
同樣,因為社會對存在型追隨者的個性要求與對存在型領導的要求一致,所以存在型追隨者同樣可成為存在型領導?!懊總€人都是將軍。”在理想的或完美的環境下,只要他被認為最適合這份工作,都可成為特定功能的領導者。他能夠控制大局,發號施令,衡量各種狀況。
在一個民主社會下,每個人都應該是將軍,應該都有能力當老板,或至少在某些情況下可以做一位領導者。也就是說,他應該有能力評價存在價值,擁有正義感,發掘事情真相,追求真、善、美。每個人都應該有堅實的肩膀去承擔重責大任,并且享受其中,而不是把這種責任當成是一種負擔或無法負荷的責任。
此外,還有一點要求,也是一個稱職的領導者所應具備的先決條件,即他要能從他人的成長與自我實現中獲得滿足。也就是說,他應該像家長或者父親一樣。至于父親的定義,與一位好上司的定義相同,他必須在各方面都很堅強,擁有支持妻子與小孩的責任,必要時必須給予孩子處罰,因為愛與嚴厲同樣重要;當他看到小孩順利成長,妻子更為成熟,達到自我實現的目標時,就會感到滿足。
這也是好的經理人應該有的態度。但是優秀的經理人還必須是一位優秀的存在型追隨者,也就是在必要時,他必須承擔領導的責任,但如果有一位更好的功能性領導者出現時,他就必須退居次位并享受其中,如同他擔任領導者一樣表現突起。
但是要想成為一個優越的“父親”,領導者還應做到這一點:他察覺出現實的要求時,就可能成為暫時不受孩子歡迎的人物。也就是說,有些時候他必須有勇氣對“小孩”說“不”,自我約束,反駁小孩的意見;當小孩沒有沖勁也沒有能力去做一件事時,他必須擺出嚴厲的一面;他能了解延后滿足的重要,并有能力延后滿足。小孩的沖動與無力延后滿足,是不好的現象。
勇于對子女說“不”的父親,通常比較不受孩子的歡迎,不過他必須忍受這種事實,因為從長期來看,真相、誠實、忠實、公正以及客觀都將會贏得最后的勝利,贏得別人衷心的贊賞。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有人即使不受歡迎,不被人關愛、被嘲笑、被攻擊,仍能看透客觀環境,并且做出適當的回應,而非只顧一時的滿足感而已。
如果以社會制度的例證來看科學,那是一種“無領導者”的環境,更好的說法也許是每一個科學家都是一個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