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
霧:“你這個小腦袋瓜子,一天在想什么?你才幾歲?”
小男孩:“我……我好像八歲的吧!”
霧:“哈哈,我都可以當你的母親了。來叫一聲娘聽聽?”
小男孩:“不!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以后可是要娶你當媳婦的,怎么能夠叫你娘呢?”
霧:“乖乖等你長大了,我都已經老了。”
小男孩:“那我以后要是遇到像你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立為皇后。”
霧:“你就不怕他們說紅顏禍水嗎?”
小男孩:“紅顏禍水?我這么聰明,難道會被輕易迷惑嗎?”
小男孩還說如果他成了皇帝,他會霧名字來命名一座城,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她幫這個孩子把臉和衣裳都洗得干干凈凈。
不吃飯,好像也并不覺得太餓,她只要曬曬太陽就好了。
晚上他們還跑到山上去,抓到了一條蛇,開了葷。
最終,皇上還是找了過來。
他看到她和一個陌生的小男孩坐在一起,兩個人說說笑笑,關系融洽。
她果然還是喜歡小孩子啊。
小男孩看到這么大一堆人,立刻坐了起來默默擋在她的前面:“他們是來殺你的嗎?”
“我替你掩護,你趕緊跑。”
你救了我一條命,我現在還給你。
霧也跟著慢慢站了起來,把手按在小男孩的腦袋上:“你要是想保護我的話,那你還要變得更強大才行。”
皇上帶走了霧。
霧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還盯著她的小男孩,垂下了睫毛,轉身離開。
皇上:“你要是想要的話,你可以把他帶走。”
霧搖搖頭:“不必了。我只是想他活下來。”
那皇宮之中,權勢斗爭不斷,人心扭曲復雜,也許一不小心就沒了命。
她不喜歡,所以也不想讓他來。
他們在茫茫的人海中相遇,她現在把他歸還給人海。
及時開倉放糧已經基本上上緩解了這次饑荒。
隨后,朝廷立刻撥下賑災款,由太子親自監督。
但是饑荒死去的那些人和動物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處理。
瘟/疫來了。
來勢洶洶。
一發不可收拾。
不少調過去大臣和太醫都犧牲了。
他們需要大量的藥物。
但西雪國本身卻不富裕,加上前幾年為修宮殿,為留人才,橫征暴斂。
西雪國人民不滿皇帝驕奢yin逸,貪圖享樂。
暴動,內亂由此而起。
兵荒馬亂,民不聊生。
那位曾經天下男人都想得到的美人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就好像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這個女人,他們的皇上就能一身干凈,依舊美好。
大雪下了整整幾夜。
臣子長跪不起。
皇上勃然大怒。
殺美人,息民憤,破除亂黨清君側的名義。
“皇上……”
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讓我們整個國家都處于危難之中啊?
歷史永遠是那么驚人的相似。
美人被作為罪人被關在籠子里游行。
行刑的那天。
火光滔天。
西雪國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南江國忽然拜訪西雪國國,痛斥槐花國的惡劣行徑,強烈要求西雪國歸還美人,否則開戰。
面對南江國的操作,西雪國皇上也沒有時間去細想。
霧救了下來。
可紅顏禍水,禍國妖姬之名越發盛了。
西雪國的皇上站在高高的皇城看著她被人護送著離開。
曾經他以為他的國家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到會有那么一天,他為了保護她,不得不把她送到其他國家。
這一別,恐怕是山水萬重,不再相見。
霧被救下來,遇見了自己所謂的哥哥母親父親。
一家人表現的很是親昵,但她心中并沒有多大感受,只是喜歡余生平平靜靜。
總讓人覺得怪異的,大概是她的父母吧,那些好都像是裝出來的。
她是西雪國花家莊的人。
如今,她到了南江國。
來體驗別人的人生。
花沉看到這樣冷漠陌生的妹妹:“霧兒,你這一走好多年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們都說霧兒去皇宮就看不起他們了。
胡說,那明明是霧兒她失憶了。
花樹和周圍其他的人一樣,都蒼老了很多。
既然她失憶了,現在發達了,那他們也絕口不提,曾經趕走她,賣掉她的事情。
花樹心里還打著自己的小九九:“你弟弟花英你還記得嗎?孫玉死了。他出去找你找至今未歸。你大哥說他或許是去了北漠國。”
“不要叫我花霧。叫我……霧。”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對這個名字特別反感。
但是當他們提到孫玉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中忽然涌現出了許多的甜蜜和痛楚。
孫……玉死了?
為了方便南江國他們更好控制她,他們期待她能夠快速的恢復記憶,不要總是想著逃走。
霧去了孫府。
孫家已經落魄了,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老的走不動。
還有一個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差點被嚇瘋了:“你的臉……”都好了?
她以為她來報仇了。
霧只是微微朝她點了點頭:“我過來看一眼,看完馬上就走。”
老夫人現在不敢惹她了。
就憑她背后跟著的人,就憑她現在一身的氣度。
妾果然就是妾,只會勾/搭人。
那些熟悉感慢慢的涌了過來,變得越來越大聲,最后就像耳邊有千鼓重錘一樣。
她去了孫家的祠堂。
眼睛一看到孫玉兩個字,忽然就掉下眼淚來。
那些記憶有山崩海嘯,枯木逢春,一瞬間全都蘇醒過來。
“聽說你以前對我很不好。”霧語氣是輕飄飄的,“那你們就按照聽說重復一遍吧!”
老夫人被幾個人按住在臉上刻了一個“禍”字,再也忍不住對霧破口大罵。
霧揉了揉耳朵:“孫玉,你是不是想你母親了?”
事實上,她念在她是他母親的份上,并沒有再過多的折辱她。
而這個早年受過良好教養的名門閨秀難忍屈辱,當場自縊了。
霧他們看到她把白綾往房梁上面一拋。
一雙繡花鞋蹬蹬蹬不動了。
冷眼旁觀。
老夫人她自己覺得臉上被刻了一個“禍”字,一秒鐘都難以忍受,卻沒有想過霧當年是怎么活下來的。
這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沒有什么完全感同身受,換位思考只是為了讓人在做出選擇決定的時候更加謹慎,以便促進關系和諧。
霧還好心替她安葬。
畢竟不能讓一個這么惡毒的女人臟了孫玉的院子。
真沒想到,時隔多年,她還能夠回到這里。
好像這期間經歷的種種都像是一場大夢。
她只想守著這個小小的院子,然后生老病死。
然而……
不可能。
人的一生都在不停的被推動著往前走。
南江國皇宮。
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國師。
國師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國師說:“天女不是凡胎生,泥人也能塑神靈,萬世千秋狼煙起,得天女者得天下。”
說完,他就離開了。
他說他要去輪回中找一個人。
待那人渡他十世界,他方能飛仙。
讓南江國也幫他多留意一下。
天女不是凡胎生,得天女者得天下。
至于那個人能不能夠承受得住天女的福澤,就得看他的命格硬不硬?有沒有這個福氣啊?
此言一出,天下大亂。
等西雪國稍微安定下來。
南江國和西雪國在槐花國爆發戰爭。
南江國憎惡槐花國曾經搶走他們的天女。
西雪國除了趁機瓜分在幾個國家夾縫之間的小國家,更想打南江國,搶回天女。
聽聞西雪國太子親征。
南江國派出了九皇子應戰。
西雪國太子兵敗。
“八百里加急!”
松開的是一個沉重的木匣子。
一顆人頭掛在在城門上。
南江國皇上指著城門:“天女看這景象如何?”
霧:“天要下雨了。”
她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得天女者得天下?
霧覺得他們誰都得不到天下。
九皇子大勝而歸,卻在歸途之中南江國兵隊中有西雪國細作殺死九皇子。
頭顱掛在上面,風吹日曬,終于掉了下來。
那頭顱沒有人敢撿,不知道誰是第一個踢了它一腳,那就像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
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只素凈的手拾起一塊骨頭,慢慢拾取了更多的骨頭。
她親手埋葬了這個莽撞誠實的少年。
有南江國大臣非議。
南江國皇上只道一句,“天女有好生之德”就堵住了悠悠眾口。
于是,天女的美貌和好生之德廣為流傳。
自從國師點名天女之后,南江國南征北伐,版圖擴張了不少。
南江國皇上龍顏大悅。
這槐花國……還頑強地站著。
南江國皇上心中又生了一策。
男兒熱血戰四方。
人心不足蛇吞象。
槐花國。
他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可以把天女搶過來,他們把這一切歸功于南江國皇上狂妄自大。
槐花國的朝堂局勢簡單一目了然。
皇上十八昏庸無能,太后垂簾聽政。
霧整天都在皇宮里,她見到了傳說中蜜罐子里的槐花國國王昏君。
年輕的君王:“母后,最喜歡看的就是傀儡戲。”
“為了討母后歡心,朕還特別去學了傀儡。”
“天女,你會操縱傀儡嗎?”
霧搖頭。
她根本就不用去操縱傀儡,天下就因她而亂。
她根本就不用去操縱傀儡,因為她也是傀儡。
她身上的的線在那些野心勃勃的男人手中。
年輕的君王:“朕會。朕操縱給你看。”
瘦小丑陋的傀儡,僵硬的動作,乏味的表演。
年輕的君王:“你說朕玩的好嗎?”
霧:“你還不夠專心,動作也不夠靈活。”
年輕的君王忽然冷著一張臉:“你這么說就不怕朕砍你的腦袋嗎?”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霧坦然面對,“皇上若是殺了我,那么就給了其它的國家一個攻擊你們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可能會打他滅國。
就算他想要砍了她腦袋,太后也不會允許的。
雖然聽說說他昏庸,但沒有人說他傻。
“那朕還是不要砍掉你腦袋了。”年輕的君王嘟嘟嘴,“你會玩傀儡嗎?你剛剛說我玩的不好,那你玩一下。”
霧:“我不會。”
年輕的君王偏著腦袋:“那朕教你?”
霧:“皇上愿意認真教,那我便認真學。”
接下來的這幾天,這兩個人都在學習如何操縱傀儡。
年輕的君王:“你不是天女嗎?你的手指怎么不靈活?”
霧:“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天女。就算是天女下凡,也是來歷劫的。”
年輕的君王:“那你的手指是怎么了?”
霧:“被門夾了的。”
太后路過看了一眼,覺得有些可笑。
兩枚棋子也妄想操縱傀儡?
傀儡操縱傀儡。
太后揚長而去。
年輕的君王:“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怎么夾到的?”
霧:“因為那時我想進一扇不愿意為我開的門。”
年輕的君王:“那你現在進去了嗎?”
霧:“我進去了一扇不再是從前的門。”
年輕的君王抓了抓腦袋:“有門可以進出就好。”
沒過幾天,霧操縱傀儡的技術越來越熟練,把年輕的君王都驚訝到了。
她不止自己會了,還把年輕的君王也教得好好的。
太后想留住天女的血脈。
兩個人躺在鋪上一起蓋著被子聊天。
“我是天子,你是天女,你看我們多般配。”
“皇上,你腳臭。”
年輕的君王:“……”
年輕的君王:“大膽,你居然敢說我腳臭!臭死你!”
霧立刻調整自己的呼吸,讓她的呼吸變得輕淺而綿長。
過了一會兒年輕的君王他自己也受不了了把自己的腳用衣服包裹起來。
年輕的君王松了一口氣:“宮里對我最真實的只有你。”
“他們表面對我好,背地里還說我壞話。”
“我有點喜歡你了。你喜歡我嗎?”
“皇上腳臭。”
第二天。
“天女,有沒有覺得香香的?”
“我洗了腳了。”
“聽說,今天母后派人刁難你了。”
“不用怕。那些下人他們都已經死了喲。”
“皇上,你恨過她嗎?”
……
“我……愛她。她比別人對我好多了,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死了。我情愿成為她的傀儡。所以,我沒辦法為了你傷害她。”
和槐花國年輕的君王這段時間大概是她一生中最輕松快樂的時光。
也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他遇見了一個真實的人,愛上了一個真實的人。
有時候,年輕的君王也會疑問:“他們說得天女者得天下?”
“我覺得他們弄錯了。會不會得天女者得天下說的是誰得到天女的認可?誰就能得到天下呀?”
“霧,你認可誰?”
她誰都不認可。
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三國戰爭剛平息不久。
南江國借“天女被搶”攻打槐花國,西雪國說幫槐花國維護正義,三國再次開火。
年輕的君王拉著霧:“我不想讓他們把你搶走了。他們都太壞了。”
槐花國拼著最后差點的亡國之勇。
三國元氣小傷。
一直作為旁觀者的北漠國狼子野心。
趁三國調養生息的時間,北漠國偷襲西雪國,搶奪南江國的美人珠寶無數。
此舉徹底惹怒了南江國和西雪國。
北漠國被三國聯合壓著打,狼狽退回北方。
接下來就是最灰暗的歷史。
五國混戰數年。
說是爭天女其實是借機爭土地爭人口。
誰不想統一這片土地?
最弱小的槐花國被南江國、東陽、西雪國基本瓜分。
槐花國只剩下地理位置最艱難物質最匱乏的地方——沉瑟城。
食之無味,棄之也不會不舍。
槐花國舉國投降,年輕的君王被俘虜。太后深覺大勢已去,一碗毒藥,魂歸離恨天。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沉瑟城有人趁機登基,成立新的國家名霧國。
在其余的國家看來,卻不過是秋后的螞蚱。
槐花國已成為歷史。
槐花國的昏君被四國聯合公開行刑。
這個年輕的君王和他的心上人遙遙相望。
天女被迫由東陽國、南江國、西雪國三國皇帝陪著圍觀行刑,徹底成為人們口中的禍水。
萬箭齊發之中。
年輕的君王粲然一笑:“來世,我一定是第一個……”
一個喜歡你的人。
話未完,人已死。
南江國皇上:“天女覺得這幅景象如何?”
天女:“好。”
旁人只道是她回答了南江國皇上。
唯有西雪國皇上神色寡歡。
因為她知道,她回答的是那個亡國之君。
他花了接近十年的時候讓她愛他,不過幾個月她就愛上了別人。
或許這十年……
她根本就沒有愛過他。
天女是神呀?
神是沒有心的。
可是他明明看到了她為他的兒子收尸。
她替他流了眼淚。
難道……
這么多年,他才是那個拆散別人的人嗎?
私底下,西雪國皇上:“霧兒,幾日不見,你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她變得越來越美了,達到了一舉一動顛倒眾生,勾魂奪魄。
她現在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真正的天女,冷漠高貴,讓人仰望。
西雪國皇上:“在槐花國這些日子過的還好嗎?。”
天女:“很好。”
西雪國皇上:“和西雪國比?”
天女:“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三國洽談日后事宜,誰也不愿意出兵攻打霧國,都想讓對方損耗資源,關于天女的去留也成了新問題。
身邊刺殺不斷。
這不。
天女游行,祈福。
一個毀容的女子沖上來要來殺她:“你還我丈夫!”
護衛決定按照慣例當街處死,以儆效尤:“大膽,竟敢干擾祈福,對天女不敬!”
天女揮揮手制止了護衛:“你的丈夫是誰?”
毀容的女子一頓沒有想到這個天仙般的人居然會開口跟她說話,可一想起丈夫的死:“我的丈夫是劉超。”
天女:“不認識。”
毀容的女子歇斯底里:“你當然不認識他啊。”
“就是因為你,他們才發動的戰爭。劉超才被抓去當了壯丁!我成了寡婦。”
她打小就是他們村里最丑的人,后來越來越丑,唯有劉超不嫌棄她對她好。
劉超還說:“我喜歡你,你心地善良。改明兒我來提親。”
結果當天晚上他就被抓走了。
從此以后,劉超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她再一次成了村里面的笑話。
天女:“放了她吧。也是一個可憐人。”
毀容的女子被人拖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