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過昔日槐花國的佛門。
天女路過佛門,被人指責(zé)和規(guī)勸。
“那么多人都因為她死了。這個國家都因為她覆滅了。紅顏禍水轉(zhuǎn)眼就成了天女。”
“她不是天女嗎?怎么不敢進(jìn)佛門?”
“真的天女假的天女?管她滔天的美貌,佛前現(xiàn)原形。”
他們以為自己在伸張正義,卻不知道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要他們的命。
他們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不少護(hù)衛(wèi):“天女就是太善良了縱容著他們,換作是我早就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是砍腦袋了。”
“天女有好生之德,怎么能夠和我們這群尋常人一樣了?”
天女進(jìn)佛門,數(shù)時辰不出門。
天女失蹤。
只剩下山頂?shù)暮⒉贼裕宄阂姷住?
世人:“看來是個天女是假的喲,受了天罰,不敢面見世人。”
還有人說:“天女在人間的劫難已經(jīng)歷滿了,于是就回天了。”
然而前一時辰,有人找到了在山頂?shù)暮械奶炫?
“姐姐,我終于找到你了。抓住你了。”
“你騙我,你還像當(dāng)初那樣美。”
他已經(jīng)長大了,要實現(xiàn)當(dāng)初英雄諾言。
他說要以她的名字來命名座城市,結(jié)果最后命名了一個國家。
他還說要娶她為皇后。
只是現(xiàn)在他們的國家太小了,太弱了。
所以為了他們光明的未來,他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
于是,他們謀劃了一盤天下大棋。
數(shù)月后。
天女獻(xiàn)世于曾經(jīng)的槐花國邊境。
神秘人士邀其他三國來進(jìn)行談判,提前半月紛紛投毒在空氣中。
無色無味讓人防不勝防。
“這毒藥可是北漠國獨(dú)有的。”
他們投毒控制,然后嫁禍給北漠國。
他們還弄來了北漠蛇。
北漠蛇從小以血喂養(yǎng),用來鑒別皇室關(guān)系,為皇室獨(dú)有。
他也養(yǎng)了一條。
“不要怕,它餓了,它只會咬我,只要你不去激怒它,它就不會咬你的。”
然而,沒過幾天便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天女被蛇咬了。”
他連忙趕了過去:“解毒!”
“皇上,這北漠蛇無毒可解。不過也不會有大的影響,只是以后夜夜睡眠都會如坐針氈。”
這還影響不大?
然而,接下來天女夜夜的睡得安穩(wěn)。
“取到了嗎?”
“回皇上,取到了。沒有驚動天女。”侍衛(wèi)拿去一個小瓶子。
小瓶子里面穿著一滴血。
他摒退了所有的人。
北漠蛇溜進(jìn)瓶子里吃掉了最后一滴血。
他把北漠蛇悶死在瓶子里。
然而,這個秘密。
不脛而走。
復(fù)槐花國,眾望所歸。
因為他的身上和天女的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夜晚,他想要親近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沒辦法跨越那道阻礙。
“一切按照原計劃進(jìn)行。”
三國無懼北漠,四國為爭奪天女混戰(zhàn),最后僵持不下,在原槐花國公談一致決定處死天女。
這個結(jié)果簡直充滿了戲劇性。
無論當(dāng)年的禍國妖姬也好,還是后來的天女也罷,都逃脫不了重復(fù)的命運(yùn)。
還記得上一次這么大陣式,是別人行刑。如今是別人看她行刑。
然而,然而在天女歸天大典的中途。
忽然有人中毒倒地了。
先是東陽國和西雪國……
南江國還沒來得及高興……
三國國王和將士皆中毒。
幕后主使這才緩緩登場。
天女得救,天命所歸。
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怎么還有漏網(wǎng)之魚呀?”
“原來是北漠國的將士。殺了。”
少年以毒藥持續(xù)三十年才能解由,讓南江國西雪國東陽國不僅歸還槐花國城池,還要各劃分兩座邊城給他的國家,停戰(zhàn)通商通婚。
少年嬉皮笑臉:“當(dāng)然,你們不答應(yīng)也行。那就痛苦一輩子吧。”
西雪國皇上:“朕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朕有一個條件。把她還給我。”
南江國:“殺死天女!”
少年端的是狂妄自大勝券在握:“你們現(xiàn)在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跟我談條件,你有資本跟我談嗎?”
東陽國:“你!”
少年面對惱羞成怒的君王,一點(diǎn)都不害怕:“殺掉天女,有違天命。我不會殺天女。關(guān)于天女的處置問題,我有一個好的決定。”
“天女守護(hù)的不是哪一個國家,而是我們這片天下,天女不為哪一個國家獨(dú)有,而是我們共同擁有。”
少年說完,隱隱覺得自己身體有些不適。
怎么回事兒?
他感覺他好像也中毒了。
不可能,這毒是他下的,他怎么會中毒?
立刻有人看出了他的異常。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究竟誰才是最終的黃雀?
少年嘔出一口鮮血:“看來我們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人算計了呀。”
“不知是何方神圣,出來吧,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就在這個時候,天女大笑著走了出來:“的確想過,把你們所有人都?xì)⑺馈?墒怯腥烁嬖V我,就會天下大亂的。”
東陽國皇上:“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衣食無憂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衣食無憂?少糊弄我!我這腦袋還不是你們想割就割掉。”天女抬高下巴睥睨著眾人,“你們要想活著也行,那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在槐花國有一個破敗的小村莊,里面有一對無法生育的夫妻。
有一天,丈夫撿了一個孩子回去,他見著孩子好像才生下來皺皺巴巴的:“真丑。”
“以后就叫你丑妹了。”
丑妹因為容貌,不敢跟村里人見面,慢慢長大的過程中也很自卑。
外面那些人便傳得越來越兇:“唉,聽說……林家呀生了一個孩子,媽呀,簡直不說了,丑得要命。”
“你看他們家一直藏著掖著,就是怕出來嚇到人。”
本以為有些孩子小時候長得丑,長大了養(yǎng)一養(yǎng)就會變漂亮。
然而……
她長大了,變得更丑了。
她總是要出來見人的,那些見到的人無不嫌棄她。
少女青春懵懂情竇初開,見到別人雙雙對對,別的女孩子都有了人提親……
她卻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繼續(xù)躲躲藏藏,誰也不敢喜歡……
終于那一個人天定的人出現(xiàn)了。
他叫劉超。
他們初識在那年大旱,戰(zhàn)亂,饑荒。
天氣炎熱,他中暑了栽倒在干涸的山溝里。
是她救了他。
她把他從溝里拖上來,用樹葉給他擋太陽。
“阿妹,你……別管我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萬一你也中暑了……”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只要稍微喝點(diǎn)水就能緩過來,但是今年到處都沒有水……
現(xiàn)在還是讓他一個人體面的死在寂靜的山野。
她走了。
沒過一會,她鼓起勇氣砸死了一條蛇。
丑妹:“我沒有找到水。不過我有血。我剛剛抓到一條蛇。”
她興高采烈的跟他說著話,嘴唇干的發(fā)白,把蛇血喂進(jìn)他的嘴里。
他慢慢緩過來。
她見了非常高興,眼前一黑就栽倒在了地上。
手腕上兩個細(xì)小的血洞。
她救了劉超。
劉超救了她。
他替她把蛇毒吸了出來,背著昏迷不醒的她下山。
過了幾天她都沒有醒,當(dāng)時他們都以為她死了。
唯有劉超堅持:“他還沒有死,她身體都是軟的。”
他們家里人都想把劉超趕走:“小伙子,你趕緊走吧,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后面的一切都交給神吧。不要給她希望,又給她絕望。”
劉超:“我叫劉超,是一個新來的獵戶。以后有什么幫助你們都可以叫我。”
后來,劉超時不時過來,每次都會多多少少送一些東西過來。
那個時候她感覺好像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有一棵大樹,樹下還有兩個人。
一個穿著喜服的天仙。
一個拿著斧頭的男人。
那個男人好像是新娘的大哥,居然用斧頭去砍新娘。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她就醒了。
她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的父母。
“那是你魂魄離體了,多虧他們把你嚇回來了。”
當(dāng)時他們還猜測說,新娘子和那個男人人都是山野里生長的精怪。
可后來……
她看到了天女。
當(dāng)時,她醒了。
劉超還是時不時過來。
他問:“你能方便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丑妹:“丑妹。”
“哪里會有人叫這個名字的?”劉超聽了皺眉,“我以后叫你阿妹吧。”
在村里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都叫她丑妹的時候,唯獨(dú)他反對了。
丑妹笑了:“好。”
劉超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居然還特別霸道,他不準(zhǔn)別人叫她丑妹,也不準(zhǔn)他們叫她阿妹或者小妹,他讓他們叫她林阿妹。
他幫她背豬草,還在河邊給她摘桑葚,上山打獵掏到鳥蛋也分給她一些,他會給她撿漂亮的石頭,摘美麗的野花。
別的女孩子體會到的,她都能體會到,別的女孩子不能體會到的,她也能體會到。
丑妹也一天一天的更加喜歡他了:“劉超,以后別來我家了吧?”
劉超:“阿妹?怎么了?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啊?”
丑妹:“沒有。我是說我以后要嫁人的。你也要娶媳婦的。”
劉超:“阿妹?你……別嫁給別人吧,你嫁、給、我。”
“這段時間我一直往你們家跑,他們早就認(rèn)定我是阿妹的相公了。”
丑妹氣了捶了劉超一拳頭:“劉超!你誆我。”
劉超手一攤包裹著丑妹的手親親,看著對方的大紅臉:“沒辦法。你總是拒絕我吶。”
丑妹好不容易有人喜歡。
丑妹有了愛情,村里的人調(diào)侃丑妹有了愛情越來越漂亮嘍。丑妹也覺得自己越來越漂亮。
劉超:“現(xiàn)在這個年代,兵荒馬亂的。我們住在一起安全點(diǎn)。阿妹,我們成親吧。我明天就來提親。”
然而,那天晚上。
丑妹還在做著相夫教子白頭到老的美夢。
衙役闖進(jìn)了村子。
劉超被抓走充軍。
從此一去不回。
西雪國皇上:“你不是她!她去哪里了?”
東陽國皇上朝一個人默默使了一個眼色。
幾個人抓住了假天女。
東陽國皇上命人撕掉假天女的臉皮。
面具下的臉竟然和天女一模一樣的臉!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但是沒有人能夠想清楚,就連丑妹自己。
他們也沒有時間想清楚,因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死了,他們的肚子里冒出來一堆堆的海蛇。
霧國成了瘴氣橫生之國,了無人煙。
十年后,瘴氣之中有人說有人出現(xiàn),有人猜測是當(dāng)初的丑女。
所謂的丑女走到了當(dāng)初槐花國最后一個皇帝行刑的地方揭開斗篷,默默祭奠著昏君的墳?zāi)埂?
瘴氣太大,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她的容貌,直接讓她走進(jìn)了河中,逐漸消失了……
她走入河中,夢里聽到了一個故事。
一個樹人的故事。
千年百年樹,萬葬崗上宿,一朝誕雙子,雙子無男女,左右鏡像生,凡人塑模樣,人間走一遭。
她漂流到了海中,被一條男人魚救了。
荒島。
男人魚沒有遇到群體,也不會發(fā)出人魚的語言,好像是一直在等待人魚遷徙,回到自己大海的故鄉(xiāng)。
男人魚不認(rèn)識丑女,還給丑女講了一個傀儡的故事。
“有一個年輕的國王被太后掌控,太后私底下有自己孩子。那個孩子和國王一模一樣。
太后就等著殺死別人的孩子,讓自己癡呆孩子取而代之,好徹底掌控朝堂。
他們搶了天女,被三國圍攻。國王被推上邢臺。
誰知到最后關(guān)頭太后為了自己逃脫,讓自己的孩子暴露行蹤,把自己的孩子丟進(jìn)井中。
太后還是被抓了回去,最后自縊。”
她:“你是國王?還是那個孩子?”
男人魚:“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出現(xiàn)在了這座荒島之上。”
他不能游得太遠(yuǎn)太深不然會變成人。
“我在等其他的人魚經(jīng)過,好回到大海。”
實際上,他并不是在等待有魚回來,而是在等待他自己放棄回到陸地的欲望。
因為他知道他好像等不到了。
他不癡呆?
他記不起自己的名字。
男人魚還說:“你知道天女嗎?我遇到過天女。一開始我覺得她挺可憐,因為長得漂亮就被人搶來搶去。
后來我喜歡她了,我想和她永遠(yuǎn)簡單的生活在一起。”
“我也遇到過天女。你還有可以等的人。好可惜,我等不到他了。”她說完沒多久就死了。
男人魚把她埋掉了,繼續(xù)等。
沒多久,在她埋掉的地方長出了一棵年輕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