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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祠堂祭拜

冬至祭祖是件大事,人情往來,節禮護送,上至主人,下至傭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段長霖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段泊堂幾人,段聲作為段家嫡孫,諸多事宜都得由他出面主持。

一早上至中午,段聲都未能抽身回過一次。秋郁寧無聊,在院子里搬了張矮凳,盯著滿院墻枯萎的爬山虎,習慣性發呆。

慶嫂過來勸秋郁寧出去走走,說后山有一片梅林,早開了,好看得很。

慶嫂是段家的老傭人了,曾經照看過段聲母子,對秋郁寧倒有幾分真心。

小寶和楊則時刻緊跟秋郁寧,小寶主要負責她一日的飲食,楊則則是替的阿成的位。

上次龍七的事,段聲遷怒阿成,將他流放到了偏脊的南非。

兩人聽了慶嫂的建議,都覺不錯,小寶孩子心性,愛玩,段家園子寬大,更想去了。

“你們爺一天做的事你們都知道?”秋郁寧問的楊則。

“唔……差不多吧。”他們近身跟著的這些人,信息都是互通的,都在一個微信群,偶爾會聊聊。

就比如方才余海吐槽黑龍堂的總堂主程乾搞特殊,派人單獨給爺送禮,送的卻是一串佛珠。

余海揣測程乾是故意來此一遭,為的上次他們爺私自懲處了龍七,沒回交給黑龍堂,下了他們面子。

還有就是剛剛不久前,他們爺出門了,去見一個日本商人,叫什么高和原武的,好像定下一筆生意,完妥了今夜便啟船運貨,走水路。

秋郁寧聽他念叨道來,也不在意,本就隨便聽聽。

小寶卻在這時突然撒了瘋似的沖進來,笑著嚷著,急得跳腳喊秋郁寧挖蓮藕。原來剛那么一小會兒功夫,小寶跑去后山梅林,路經一處蓮花池,便跳了下去挖了根藕上來。

秋郁寧不準他再去,要他換了衣服再跟他游逛。

小寶樂不可支,吭哧吭哧的應了。

其實對做什么小寶并不介意,他本就是想給秋郁寧找樂子玩才做的。

想起以前呆滯不吭聲憂郁不樂的人,再看現在偶爾會笑、會和他們說話聊天的秋郁寧,小寶覺得其中有自己很大功勞,他感到了老母親的欣慰。

幾人出得院子,拐過一條長廊,恰好迎面碰見打扮得光鮮艷麗正準備出門的張信濃母女。

“喲,這不是六少奶奶嗎?”張信濃輕甩帕子,扭腰走來。

秋郁寧發現這人極愛旗袍,短短幾次照面,張信濃都穿著一身華貴亮麗的緞地旗袍,外罩一件白色貂絨大衣,頭梳高髻,發上簪一大朵牡丹,眉目清高,握一方白色繡帕,看人時不以為然。

秋郁寧冷淡垂眸,不欲與她多言。

張信濃笑笑,主動邀請道:“這是去哪?正好我打算跟阿蕙去廣盛樓聽戲,不妨一起?”

阿蕙是張信濃親女兒段靜蕙。廣盛樓是南城當地最為有名的戲園子,南城不在北方,但南城人好聽戲,這里戲園子也多,同歸為南城人的娛樂場所。

廣盛樓就是當年段家太祖為段大帥時,出巨資仿京都廣德樓所建,一時名聲赫赫,至現在成了南城的一個旅游景點。

所以,廣盛樓也算是段家的一份產業。

張信濃斜眼瞧秋郁寧反應,見她蒼白面容下神色平淡,一副清美寡情、冷冰不容褻瀆模樣,張信濃便覺礙眼,想走進一步再嘲諷嘲諷她,突的一陣風襲來,張信濃身上濃郁香氣朝秋郁寧撲去,刺激得秋郁寧咳聲不止。

一張病怏怏慘白的臉都咳得通紅,整得小寶和楊則兩人急得手忙腳亂。

張信濃氣悶,面含不屑,但到底不敢再離秋郁寧太近。好容易止住,人卻虛弱得懨懨無力。

秋郁寧氣促不勻,撫胸輕咳:“段二太太去吧,我就不了。”

張信濃暗哼,扯扯嗓子拉長了音道:“唉,你去不去倒無所謂,我這也是聽上幾段消遣消遣玩樂罷了。這顧客砸錢,戲子娛人,就是這么些玩意兒。”

“咳咳……”隨著張信濃話落,秋郁寧忽然一陣猛咳,咳得聲都快破了,嚇得小寶楊則兩人驚魂不已。

直咳得嗓音嘶啞,秋郁寧方勉強止住氣。她抬眸看向張信濃,眼底冷意無限:“段二太太怕是不知,這天底下,表面光鮮、血液臟賤的人多的是。”秋郁寧嘴角劃過一抹輕嘲,表情略有些怪異:“他們……才是最不配藏在美好之下的。”

這副模樣有點嚇到張信濃,她訥訥退后兩步,好半天了“你——”也沒能說出下面的話。

秋郁寧斂眸,沉聲不語。轉身往回走,直走得快看不見影了,張信濃方悠悠說道,嘴邊含笑,笑容別有深意:“剛剛聽人說裴家人來了,也不知老六在不在家,他若在的話,這萬一碰上,只怕是弄得兩家人都不大好看。”

秋郁寧已經走遠,張信濃不確定她聽不聽得見,不過不妨礙她恢復自己一身高貴氣勢。

此時原先一直裝鵪鶉不敢言語的段靜蕙忽然說道:“媽,你方才干嘛要和六嫂說那種話嘛,而且你還叫人‘六少奶奶’,哪有自家人這樣稱呼的。”

“你懂什么,他們代表四房,我們是三房,一個正妻生的,一個是養的情人小妾生的,利益不同,你想要跟人家怎么說話。”

“那也不該這樣嘛,人家又沒得罪咱們。”

“哎!”張信濃氣得捏段靜蕙耳朵:“我說你這不中用的懦氣包,不怪那賤蹄子女人的女兒欺負你,換我非整死你不可。”

“什么嘛,你厲害那你去把那女人趕出去。”段靜蕙嘟嘴,不樂意的甩手撒性子。

“……你爸護著她,段家認著她,你要我怎么趕?”說著說著,張信濃眼圈一陣泛紅,鼻子不由酸澀。

見她這樣,段靜蕙不忍,忙哄道:“好了好了,不是想去廣盛樓,咱們走吧。”

后來的話秋郁寧聽不見,但剛剛張信濃另有所指的那通話她聽到了。

回到段聲住的院子,秋郁寧蒼白著臉,弱聲虛躺在沙發上,小寶楊則兩人則氣得面色鐵青。

慶嫂不放心,過來問出了什么事。

小寶添油加醋的把方才發生的說了一遍。

慶嫂聽得焦急跳腳,“哎呀,他們怎么能見,不行,不行……”

“段聲和裴家怎么了?”秋郁寧不解問。

“這,這……”慶嫂吱吱嗚嗚,不肯明說:“六少奶奶,您問六少爺吧,總之,總之……他們最好不要見才好,六少爺若恨,一定最恨裴家……”慶嫂喃喃,越說聲越低。

秋郁寧見慶嫂實不愿多說,沒有追問。

她有些累,精神疲憊的躺下了。臨睡前,秋郁寧腦子依舊不受控制的陷入混亂,萬千思緒擁雜,只是這次腦海混沌前的最后聲音,變成了段聲和裴家的恩怨。

她模模糊糊中記得裴家曾有個人截走過段聲一個項目,后來段聲一一還回去了,那人去求段聲不成,因此誤綁了她……

后來那人再沒能出現,不知道被段聲弄去哪兒了。

難怪段聲懲治那人的手段這般狠,竟是有別的原因……

黑暗來襲,秋郁寧昏沉睡去。

等秋郁寧醒來,天已大黑,外面燈光通亮,床前一角塌陷,段聲竟守在她床邊。

“醒了?”段聲動作輕柔的扶起秋郁寧,一手將她垂到身前的頭發撩至腦后:“先吃飯,不然就過時候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秋郁寧聞到一股酒氣,不濃,若隱若現,勾著有點醉人:“你吃過了?”

秋郁寧同樣吃得不多,寥寥幾口便停了。

“晚上陪我去個地方?”

“嗯?哪兒?”段聲問得鄭重其事,秋郁寧不禁好奇。

段聲呵笑:“晚上你便知道了。”

這個“晚上”一直到了半夜。

秋郁寧迷糊間是被段聲抱起來的,秋郁寧不知現在幾點,只聽耳邊段聲充滿心疼憐惜的話:“一會兒就好,只今晚。”

室外冷氣森森,夜間冰涼的霧氣直滲體內,凍得秋郁寧抖得激靈。

段聲用力擁進了她,為她驅除掉大部分冷意。

轉轉繞繞的,走了約莫十多分鐘,終于到某個偏僻幽暗的地方。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段聲開了手電筒,秋郁寧借著手機光線看去,原來前面是一間祠堂。

祠堂大門緊閉,門旁兩盞綠光幽幽于地面照明的迷你路燈,黯淡模糊,照明不頂用,反襯得祠堂幽森瘆人:“怎么選這時候來?”

“夜半幽靜。”無人擾。段聲牽住秋郁寧一只手,輕輕推門進去。

里面擺有十幾二十多個牌位,牌位前燃燒有蠟燭、檀香,供桌上還有水果點心,都是新鮮的,看來有人經常換。

“這里只有段家上數三代人,都是家中能上族譜的。往前再數,或族里宗親,便得挪到宗祠里。平時冬至也會去祭拜的,只是沒有十年一次的大祭這么隆重。”

“嗯,我們現在來,主要是祭拜你爸媽的吧。”秋郁寧看到了上面兩個牌位,一個寫著先孝段公,一個寫著先妣白氏。

段聲就著秋郁寧視線看去,溫和應了。他拿過兩對蠟燭,兩束香,點燃,將其中一副給了秋郁寧。

秋郁寧怔怔看著手中東西,沉默思索了片刻。好一會兒,他方抬頭看向段聲,見段聲正垂眼望著她靜默等她,秋郁寧心情復雜。

她跟著段聲上了香,段聲牽住秋郁寧雙手,鄭重道:“以后,你便是我段家媳,段聲婦,不要再想著離開了,如我一直陪你一樣,你也得一直陪著我。”

“段聲……”寂寞的夜里,秋郁寧后面的話沒說出聲。

兩人出了祠堂,夜間更深露重,周圍幽暗沉沉,空氣靜得能聽見掉落的針鳴。

“段聲,你今天見到裴家人了?”

“嗯,來的裴老夫人和其孫子裴明宥,回來時人沒走,被叫去正堂會客了。”他們今天和張信濃撞見的事,小寶和楊則也都跟他說了。

“你……爸媽死亡和他們有關?”

秋郁寧還是好奇,忍不住問了。話落,段聲猛然一怔,腳步倏地停住。秋郁寧不解,以為自己犯了他的忌諱,正想開口問,段聲一把捂住她嘴唇,壓著她到樹干上。

一個人影嗖的一下從旁邊草叢穿過,段聲厲喝:“誰?”

那人聽周邊有人,逃竄的腳步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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