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避免工作時被打擾,所幸給和盛公司做事的這些日子,我一直沒有喚醒AI,我本想著,等這份工作結束了再繼續處理它。
有件事倒是讓我很傷腦筋。我沒有打理的這段時間里,病毒太勤快,收集的信息太多,快把我數據庫塞爆了。我根本沒想到,才一個星期時間,一杯卡布奇諾差點變成洪水猛獸不可控制。
我是個黑客?
搞網絡的這都不會,比小學生上學不帶紅領巾還惡劣。
不過這個病毒并不是以破壞為目的,這種損人也不利己的事情是最愚蠢的,它主要是用來幫我收集大量用戶數據。
病毒把滲透來的大量隱私數據信息通過算法模擬,慢慢教會給AI,讓AI從聊天的反應時間、反應態度、綜合最近用戶出行、購物、社交以及用戶年齡、性別、職業等多種因素,讓AI慢慢開始學會“思考”。
我在整理病毒收集來的用戶資料時,驚訝地發現病毒在我沒有管理的這兩個星期內,已經從1068感染者上升到1462732,簡直就是瘋了,兩個星期自己長了一千倍,而且仍然以一個瘋狂的速度在擴散。如果我再遲一點發現,病毒可能會因為影響規模太大,引起社會的撲殺,鑄成大錯,立刻通過AI啟動病毒的“水母”程序。
水母,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水,死了之后也會化成水。
病毒最大的特點是不可控。無數病毒都是因為傳播無法控制所以在全球范圍內瘋狂擴張,病毒就一特點,管殺不管埋。最后不想讓人注意到都不行,最后一定會引起整個社會的關注,至此,作者會很難全身而退,因此為了控制病毒傳播數量,我開發了一種“鏈式阻斷結構”程序,當病毒把收集來的個人信息發送回我這里的時候,AI回復一條“鏈式阻斷結構”的編碼,收到編碼的病毒會把這條編碼嵌入內部,從而改寫他的復制傳播代碼,像水母一樣死去,而且這種編碼依然會像病毒一樣,在病毒內部傳播,收到鏈式阻斷結構的病毒將會大批量“死去”,最后被后臺通過管家軟件掃描出來一堆垃圾信息,像死去的水母,在沒有被察覺的情況下被當做垃圾從手機中卸載。
由于傳送回來的信息過多,數據庫已經超載,我只好部分清空數據庫,同時AI將一百多萬的感染者削減到十萬左右,每天十萬的數據樣本已經夠我的AI學習了。
陶楠身上發生的事讓我陷入了困惑,我想弄清楚陶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AI此刻正好用得上。
我再次想到陶楠偷偷翻別人包的場景,心情很復雜。
我本以為他是個“表里如一”的人,為人和外表看上去是統一的,但是卻沒想到他會有兇狠的一面,我本以為他一直滿足我這些占便宜的事,是一種友好的體現,但是看到他在翻一個陌生女人的包的時候,我在想會不會在他表面友好的同時,他內心其實是對我有很重的戒心,亦或是對我從根本上的不信任,就像他“陽痿”的外表只是他個性的掩飾一樣,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不算朋友呢?他會不會像背后翻那個女人的包一樣,在背后偷偷調查我的事情。
在這些事情弄清楚之前,我有必要看清陶楠,看清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處理AI的事情花了我不少的時間。陶楠走到我房間里來叫我下去吃飯,我不慌不忙關掉AI,應聲起身。
房間里依然播放著音樂,我裝作出來的輕松并沒有引起陶楠任何的懷疑。
“你這是肖邦的曲子?”
“昂?對!你認識?”我躺在床上,還沒準備好和他說話。
“我小時候我學過鋼琴。”
“那你喜歡彈鋼琴么。”我順著他的話繼續說,順便鎮定地關掉我的AI。
“并不喜歡,”陶楠又補充說道,“恰好你放的這首g小調我比較熟。”
“隨機放的,隨到這首曲子了吧,我工作的時候喜歡放點鋼琴曲,有助于放松心情。”恰好陶楠的注意力全部在音樂上,有些讓我意外,我繼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陶楠笑著點點頭,“這首曲子我熟悉得很。”
“你懂肖邦?”
他的長頭發似乎發揮了作用,有力地證明他以前是搞過藝術的。
“你什么時候學的鋼琴?”我笑著問道。
“小的時候,大概是小學吧。”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以前的事。”
“我是從那里逃出來的。”
“什么?”
“沒什么。”陶楠像是想說什么,又像是不想說什么。
“我聽見了,你說你是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我無時無刻的幽默感上頭了。
可是他依然沒有笑,我又開了個無聊的玩笑。
我想找補,緩和氣氛說。
“我也不喜歡鋼琴,因為那玩意兒太貴了,但是還算喜歡聽,因為聽音樂工作時心情會變好,尤其是這些天的工作。”
“最近壓力很大?”陶楠問。
“我也不不好說,和不懂幽默的你在一塊壓力很大,你現在還碰樂器么?”
“不,只有我媽喜歡,在我小時候,那時她很喜歡肖邦的曲子。”
“有機會我想聽聽你的功力如何,對了,樓下不是有一架鋼琴么……”AI已經完全關閉,我也松了一口氣。
“我們去吃飯吧!”
陶楠打斷了我的話,時間像是凝固了兩三秒,我們之間的客套的氣氛頓時消失了。
“好……我們去吃飯。”
我和陶楠同時走進電梯里的時候,我斜著眼好奇地看著他,他直直地站著,感覺離我很遠,我不禁想起,我和他之間只不過是工作的關系而已。
在我的心里,出現了一種先下手為強的沖動,我想在他窺探我之前,先窺探他,一下午的時間,我寫了一個類似于掃碼程序,通過隱藏在傳給陶楠的工作文件里,他在打開相機的時候會收到彈窗,偽文件裝作相機要求獲取讀取權限,他在不知不覺中他一進中了我的手機木馬病毒。
夜里,病毒把手機里面大量的個人隱私數據傳回我的電腦里面,睡我隔壁的陶楠可能不知道,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裸體站我面前。
他的裸體嘛,大家可以動用聰明的小腦瓜,某些地方打上馬賽克,少兒不宜,他在我面前已經沒有了隱私。
對于一個本身就靠入侵作為工作的我,這些事顯然是輕車熟路。
我通過病毒獲取了大量的工作文件。其中包括他所有的工作文件,與公司內部的語音交流,他的銀行賬戶這樣的信息并沒有獲取,因為病毒繞開這些銀行的軟件有暴露的風險,其次我不是來搶錢的,為了避免麻煩,我大方地保留了他經濟上所有的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