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覆去翻來，肚子中的水搖搖晃晃，晃晃遙遙，他起身上了次廁所，再不想躺會床上，出門朝前走去。

只是走了一個拐角，就看到大牛站在路邊打盹。

原來她沒走多遠啊。龍子高興的想，他走到門口，想敲門，又擔心她已經睡了，在門口磨了幾個圈子，還是返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龍子守在漢女門口。他說了不愿意留在這里，不愿意做這份差事，但還是穿上了制服，別上了已經沒有子彈的槍，在那里逗著大牛玩。

門開了，漢女走了出來。

“吃飯了沒？”龍子拿起地上的鐵飯盒，這是他一早在隔壁屋找到的，“給你泡的面，還熱著。”

“你起的真早，”漢女平靜的說，好像昨晚什么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她坐到了臺階上吃了起來，“睡的好不好？”

“真的？你現在就關心我睡的好不好？除此之外沒什么說的了？”

“沒了。”

“很好，”龍子朝前走去，“我相信我還是能找到一輛無主的汽車的。”

“你最好找到，我們畢竟是騎警。”

“多謝提醒。”

龍子氣鼓鼓的朝前走著，上港人多，但是車更多，再加上他早已練就不用鑰匙打火的本事，不大功夫就弄了一輛車。

他闖了兩個紅燈，然后才發現上港的紅綠燈竟然能用，于是他急忙把昨天發的警燈扣到了車頂上，這才心安理得的繼續闖紅燈。

警用傳呼器中是不是傳出插科打諢的聲音，龍子不了解這個警察城市最近的狀況，對那些聲音傳遞的內容一知半解，有幾次傳呼器中傳出了發現小型變異獸的訊息，但是等他走走停停詢詢問問的趕到事發地點，事情已經解決了。龍子抽空去警局又領了些子彈，他準備的借口沒有用上，上港的子彈儲備很充足，而且騎警有太多能夠消耗子彈的理由了。

中午，他停到一家小餐館吃了份干燒海魚，用一袋方便面和老板交還，老板感動的差點哭出來——上港沒有方便面已經很久了。

剛坐進警車，傳呼器響了起來，在城南三家巷地區出現了大量的變異海鳥，正在攻擊人類，請距離近的警察立刻趕過去。

龍子正在城南，他把頭伸出了車窗，“老板，三家巷在哪里？”

十分鐘后，龍子確定自己到了三家巷，因為一個變異海鳥俯沖下來，差點撞破他的前窗，那鳥長的像加大版的烏鴉，只是嘴巴和爪子是紅色的，而且更長、更尖銳。

那海烏鴉——姑且這么叫它吧——在龍子的玻璃窗上掙扎了一會兒，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扇扇翅膀又飛走了。

龍子急速按下車窗，拔槍對著海烏鴉的屁股來了一槍，那海烏鴉尖利的慘叫一聲，摔了下來。

能打死就好。

龍子松了一口氣，他坐回座位，然后呆住了。

幾乎遮蔽了天空的海烏鴉從前面飛了過來，它們的紅色爪子和紅色尖嘴異常的醒目，好像黑色大幕上的紅飄帶。

龍子感覺到了尿意，他繃勁了大腿，繃住了，打個倒擋，瘋狂的開始后退，在下一個路口一個急轉，掉頭就跑。

忽然之間，前面警鈴大作，一堆警車聚在一起開了過來，又一起停住，然后警車們紛紛從側窗伸出了槍，對著天空一陣亂射。

從他們來的整齊度可以看出來，這是呼朋喚友約好了、互相等待了一陣兒的結果，龍子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孤單英雄——或者說智商不足的傻瓜。

密集的槍聲把海烏鴉引了過去，龍子送了一口氣，他停下車，隨意射擊起來。

這些海烏鴉的攻擊里全在于俯沖時尖喙利爪那一下子，它們的防御卻十分普通，所以和躲在警車中射擊的警車形成了不對稱戰爭，戰損比驚人，但也有一些倒霉的或者不夠激靈的警車被啄了手，還有個別倒霉到死的被接連攻擊的烏鴉撞破了窗戶，啄食眼睛而死。

天空慢慢清靜起來，剩下的幾只海烏鴉變成了大家比試槍法的目標，龍子打中了五只中的兩只，剩下的三只被亂槍打死。

龍子打開了車門，滿地死烏鴉，簡直無處下腳。

距離他一街之地的警察們紛紛下來車，足有上百人，他們很有經驗的開始把死烏鴉朝后備箱中扔，一個警察走到了龍子旁邊。

“你就是那個……”那個警察有些不確定的說。

“騎牛那個。”龍子知道他的意思。

“對！對！你的牛呢。”

“不是我的牛，是漢女的，她騎走了。”

“哦，”對面的警察了然的拉長了聲調，“鬧別扭了？”

“談不上，我和她就還是普通朋友，最多。”龍子苦澀的說。

“你不用和我說這個的。”

“這些海烏鴉經常飛來嗎？”

“海烏鴉？”警察笑了，“他們不是從海上來的，我們也不叫他們海烏鴉，而是叫血烏鴉。是的，過段時間就會來一批。”

“我在路上跑了一段時間了，但是很少見到動物，為什么上港這么多？”

“因為這里是大城市，世界的中心嘛，”警察踢了一腳身前的死烏鴉，“其實原因很簡單，這里人多，而好像所有變異的動物都喜歡吃人。”

警察拍了拍龍子的肩膀，“順便說一句，好槍法。”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下去，漢女對龍子不冷不熱，每天晚上，龍子都會斬獲一些新的怪物，每天晚上，漢女都會被那個小白臉送回來。

轉眼之間，兩人到上港已經一個月了，郭警長第二次接待了他們。

這次的筵席豐富了些，據說，神州大地上已經零零星星的已經開始了種植業和畜牧業，各地的長官們已經開始有特供食品了。

“大米，恩……”郭警長發出了舒暢的呻吟聲，“滋味比女人還美妙。來，吃上一碗，別配菜。”

“我是北方人，吃不慣這個，有饅頭嗎？”

“恐怕你得返回北方找了，”郭警長哈哈大笑，“龍子，你這個月聽到了很多過于你的好話，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龍子看了漢女一眼，她慢條斯理的吃著米飯，好像完全不在乎飯桌上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