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yōu)槭裁床浑x開這里?”龍子好奇的問,“我從北邊來,很多城市都沒什么變異獸的。”
“離開這里?離開上港?”郭警長好像聽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笑話,“離開這里去哪兒?這里就是一切!”
“我聽說過上港人的驕傲,”龍子不可思議的搖搖頭,“但現(xiàn)實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習慣吧,你正身處一個偉大的城市。”郭警長終于喝了一口紅酒。
“實際上,我們想繼續(xù)南下,是吧,漢女?”
“實際上,我想在這里休整一下。”
“小兄弟,很多時候女人更有智慧,”郭警長對龍子擠了擠眼,“聽她的話吧。”
“真的?我記得有人一直在說南下。”
“是,但我并不想去南半球,是時候歇歇了。”
“要不這樣,你們小兩口先在這里住下,然后再慢慢商量,”郭警長彬彬有禮的說,“我可以為你們推薦一處不錯的地方,不過我相信你們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自己找房子的習慣。”
“謝謝警長,我自己找房子就可以。”
“騎警?”
“我接受。”
“爽快的姑娘,對我的脾氣,”郭警長笑了起來,“一會兒會有人給你們提供必要的東西,證件、槍械、服裝、食物什么的,然后你們就自便吧。”
“我有一個要求。”漢女說。
“請講。”
“我不習慣按時上下班。”
“經(jīng)過了這一切,誰會習慣呢?放心吧,騎警是上港最自由的職業(yè)了,你們只管騎上大牛,隨意游逛吧,記得在收到救援請求時及時趕到就行了。”
龍子沒精打采的跟著漢女領到了各種裝備和糧食,爬到大牛背上,大牛慢慢悠悠朝東走去,時不時有路人向他們揮手致意。
“所以,這里就是你的終點了,一座大城市?”龍子情緒低落,“你完全可以留在春明,那里同樣繁華,還少了些能把十幾層大樓包起來的海獸。”
“這是中點,不是終點,”漢女不喜也不悲,“耐心點,小家伙。”
龍子悶悶不樂,沒有答話。
“漢女!漢女!”咖啡店門口傳來了目的明確的喊聲,漢女循聲望去,愣住了,“明敬。”她停住了大牛。龍子皺著眉看著那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兒,和男孩兒背后皺著眉的女孩兒。
“果然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明敬小碎步朝大牛走去,他有些害怕的看了大牛一眼,停住了三米開外的地方,“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還成了一個女武松。”
“游歷到此,”漢女被往日的什么觸動了情思,語氣軟和了下來,“幾年不見,你還好吧。”
“好,”明敬笑了,“這是我的咖啡館,下來喝杯咖啡吧,還有那位朋友,一起來吧。”他看了一眼牛背上的龍子。
“不了,我還是去找住的地方吧,”龍子莫名其妙的賭上了氣,“你完事兒了去找我。”
“不用了,我這里有住的地方,”明敬笑的很溫柔,他的眼里都是漢女,“就住這吧,我們可以聊聊以前的同學,他們不知道還有幾個幸存下來了。”
“住的事情再說吧,”漢女攀下了牛背,“喝杯咖啡還是可以的,龍子,你騎著大牛吧。”
龍子一拍大牛的背,大牛看了看漢女,漢女點點頭,大牛這次走了起來。
住的事情再說吧。
她竟然沒有拒絕,大牛憤憤的想,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就這么跟別人走了。
突然,他又笑了。我是誰啊,我只不過是一個路人,一個旅伴兒而已,認識這段時間,都是她幫我、救我,我都沒幫過她,我有什么資格說東道西的。
說起來,我也有一技之長的,我會開鎖。
用槍開鎖。
龍子摸了摸腰間的槍。
當此亂世,能把槍法練好,不失為一門重要的手藝,有好手藝,就不會被人看不清。
這個念頭出現(xiàn)在腦海中,龍子立刻振奮起了精神,他隨便找了一間能住人的房子,開始練習槍法。
他先從拳頭大的物品打起,以他現(xiàn)有的能力,很容易,然后目標越來越小,最后連紐扣都能干掉了。
沒想到我這個書生還是個神槍手。龍子不無欣慰的想到。
這么一通練習,他私藏的子彈用完了,連今天剛發(fā)的子彈也不剩下多少,龍子收了槍。
漢女還沒回來。
這個女人,難道真的住到那個家伙家里了嗎?
龍子紛紛的把槍朝桌上一扔,突然想起忘了關保險了,慌忙撿起來關了保險,然后喪氣的朝床上一躺,看你這慫樣,別人還敢玩俄羅斯轉(zhuǎn)盤,忘關個保險就嚇的什么似的,怪不得漢女不在乎你。
他躺在床上生了會兒悶氣,沒來由的想起了思琪。我和所有的女人都是有緣無分嗎?
龍子起身跑到屋外,大牛站在外面,想要錯過這么大一個目標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舉起手,拍了拍大牛的嘴巴,大牛伸出舌頭舔了他一下,弄的他半條胳膊都是牛口水,龍子縮回胳膊,在大牛腿上蹭了蹭。
一輛車停在了路對面。
早些時候見過的那個小子從車里出來,殷勤的打開后門,漢女走了出來。
龍子急忙躲到大牛后面,他馬上后悔自己做了這么怯懦的一個動作,但是現(xiàn)在再迎上去又顯得太刻意了。
那人和漢女說了些什么,龍子感覺過了一年那么久,那人終于鉆進車子,滾蛋了。
漢女走了過來,拍了拍大牛的身子,大牛親昵的用頭抵了抵漢女。
“回來了。”龍子湊過來說。
漢女沒看龍子,走入房中,皺著眉轉(zhuǎn)了一圈兒,徑直朝外走去,龍子跟了上去。
“你干什么去?”漢女停住了。
“你不是不滿意嗎?咱們再找房子去啊。”
“你住這里就行,我再找一間去。”
漢女解開了大牛,朝前走去。
“哎……”龍子想喊一聲,喊了一半?yún)s停住了。
什么意思嘛,不是一直住一起的嗎?
見了個小白臉,一切都變了。
走吧,走把!
龍子回到屋中,握起槍,擼完了剩下的子彈,打的屋中再沒一個完整的容器。
然后,他渴了。
好在上港竟然有自來水,他就著水管喝了一通,躺在床上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