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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膽大包天

  • 囚生紀
  • 蘇氏寧暄
  • 3627字
  • 2021-05-02 22:00:00

翌日,昊日堪堪升起,雞鳴斷斷續續催人夢醒。

早早起來的趙江心叫掌柜的給眾人一一送上吃食。自昨晚看完刺史的情報后,他就興奮的一夜沒睡,自覺馬上就能痛痛快快地懲治人族奸細。

任平安看見他那副激動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他這個弟弟還是有些單純了。知道了情報是一回事,找到證據卻又是一回事。試問,哪有憑借口頭消息就能將人定罪的?不過他也沒有想著去打消趙江心的積極性。多單純,多好玩啊。

早飯過后,任平安并沒有急著找上門去。反而招呼眾人在樓下喝茶。茶是好茶,是掌柜李老的珍藏龍井。茶水熱氣蒸騰,香氣濃郁醇厚。茶湯青碧,入口甘甜。

老胡感嘆道:“小先生,您還別說,我這個粗人都覺著這茶好喝。”

其余人紛紛附和:“是啊,這口感都快趕上學府的靈茶了。”

趙江心卻煞風景道:“茶是好茶,只是我們到底什么去查案?”

正問著,突然有四五個身穿黑色袴褶,胸前繡著金色陌刀,腰間挎著刀劍的人進了酒樓。其為首一人,年約三旬上下,面容方正不失威嚴,中正平和間暗藏殺氣。他四處打量一眼,徑直朝著任平安等人走來。

他越走越近,臉色越來越陰沉。短短幾步,他的氣勢就如同猛虎一樣壓向眾人。他眼神兇狠,似惡獸欲擇人而噬。惹得老胡和眾侍衛隨從紛紛站起與之對峙。

趙江心面露喜色,趕忙站起來阻止眾人,隨后朝著來者說道:“武大哥,你怎么在這兒?”

武明哈哈大笑:“許久未見。七郎,別來無恙啊?”

問完之后,他又朝著眾人行了一禮以示歉意:“還請諸位見諒。這只是許久未見故人一時興起的小小玩笑罷了。”

任平安笑道:“武大哥,你可是給了我個大驚喜。我知道巡天監會派人來,卻沒想到會是你。”

武明卻并不答話。他躬身一禮,幾乎以頭觸地。這禮行得有些突然,讓在場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有趙江心在心中哀嘆,自己這表哥眼光實在毒辣。不說身手高絕的老胡,就說武明大哥。武明大哥是二人在京都生活時的護衛,由任平安親自挑選。兩人離開京都前往長平后,武明在國公府的安排下進了軍隊。其后幾年其人連連建功,最后甚至被陛下選中,入了巡天監,直屬于陛下統領。真可謂是一步登天!據他所知,這一切都是任平安的安排。

武明行禮之后,認真地朝著任平安問候:“見過小先生,您別來無恙?”

趙江心對比著武明對他和任平安的態度,心里充滿不忿。盡管知道任平安對武大哥恩重如山,但他還是會因為武大哥把他當成小孩子而生氣。

不過顯然此時武明完全沒注意到趙江心的小心思,轉而和任平安寒暄起來。

幾句話之后,任平安說道:“寒暄的話就之后再聊吧,我們先去見見徐刺史吧。”

說完他就請武明打頭,朝著刺史府過去了。

一路上,行人見到這伙衣著不凡的人都遠遠躲開了去,生怕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刺史府距離酒樓并不太遠。沒用多久,幾人就已經到了刺史府。打頭的武明向門口的守衛展示了下自身的巡天令。后者進去通稟刺史,很快回返過來將眾人請至偏堂。

刺史徐文鹿已經在偏堂等著眾人了。他看向武明,行了一禮道:“不知巡天衛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武明回了一禮道:“貿然上門,還請刺史見諒。此番我等乃是為查案而來。不知刺史能否出具暗夜手冊讓我等一觀?”

“可有陛下旨意?”

“自是有的。此乃陛下手書。”說著,武明從懷里掏出一封手書遞給徐文鹿。

后者面色如常地接過手書,看完了解了案件經過后又還給武明。他略帶慌亂地說道:“還請諸位稍等片刻,此等隱蔽之物被本官藏在一處隱秘之地。待本官取來給諸位一觀。”

趁著徐文鹿去拿文書的空隙,任平安一行人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偏堂。看完之后眾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整潔。整個偏堂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桌椅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看得出來,徐文鹿果然和情報上說的一樣,性嗜潔,凡所在之處必不然塵埃。

要是讓任平安說,那大概就是這樣有潔癖加強迫癥。通常這種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的。如果事情真是這個人干的,那么情報里他的異舉會不會是故布疑陣呢?

很快,徐文鹿手持一本墨色小冊子回到了偏堂。但他并沒有馬上交給武明,而是瞅了武明身后的一伙人。

武明揮了揮手,將除任、趙兩人之外的其余隨行人員都請了出去。又轉過頭道:“這兩位是學府來人,也是此次案件相關之人。”

徐文鹿這才將小冊子交給武明,隨后看向任、趙兩人歉聲道:“原來是學府高人,還請兩位見諒。”

任平安搖頭道:“這是應該的。草民任平安見過刺史大人。”

趙江心瞅了眼任平安,心想這家伙又在裝模作樣了。卻也沒辦法,只能學著任平安道:“草民趙江心見過刺史大人。”

誰知徐文鹿卻哈哈笑道:“這可是折煞老夫了。一位齊國公小公子、學府的小先生,一位帝師之孫,學府的趙門臉,你們二人若是‘草民’,這天下還能有幾個比二位更‘貴’的人呢?老夫雖未去過學府,但學府中人的大名還是聽說過的。”

任平安笑著搖搖頭道:“倒是讓您見笑了。”

此時武明已經看完了冊子,便將其轉交給任平安。任平安朝著徐文鹿歉然一笑,后者點頭示意無礙。他這才將冊子拿到手上翻看起來。

看完之后,他向徐文鹿問道:“八月二十這日,此地折沖府折沖都尉何求索前來調用暗夜袖箭。后因故遺失,可有此事?”

“自是有的。他那日拿了朝廷的調書前來,說是發現了沙州境內混進了妖族奸細。他說得慎重其事,老夫便同意他借走了三套袖箭。總計三具袖箭,三十射。”

武明插話問道:“那這‘因故遺失’,到底是何故呢?按陛下諭令,凡暗夜袖箭,所失所損皆需記明前因后果。凡語焉不詳者,罪當去官流放。你一個中州刺史,擔待得起嗎?”

徐文鹿刻意裝出的平淡模樣此時終于保持不住。只見他臉色慘白,差點就跪了下來。他顫聲道:“不敢欺瞞諸……諸位,我一個個小小刺史,哪敢欺上瞞下?實在是那何求索欺人太甚。他自恃武力高深,又有靠山助陣。那暗夜袖箭,幾乎是被他強搶了去。我要是不交,恐怕要被打個半死。

“后來到了該還回暗夜的時候,他又自說自話地將暗夜‘丟’了去。為圓其謊,他還逼我與他同流合污,要我為他處理首尾。我假意屈從于他,為他編好了一切。又當著他的面記錄在冊,甚至于副本都改成一致。按陛下諭令,暗夜手冊不可涂改。他自以為我已確實屈服于他的淫威。

“殊不知,整本小冊早被我記了個滾瓜爛熟。他走之后,我又默寫出整本小冊。但又不敢為其掩飾,只能等著巡天監來查。”說著徐文鹿老淚縱橫,看樣子確實是忍受了莫大的屈辱。

其言辭懇切,也確實讓人信服。沒見一個堂堂刺史竟然在自己地盤上哭得毫無尊嚴,甚至于連“本官”“老夫”都不稱,直接自稱起“我”來了。

不過出于嚴謹的調查態度,任平安還是問了句:“據草民所知,刺史大人可是個能忍之人。未及冠之前,您飽受家族中人欺凌。及冠之后,您在仕途上風聲水起。而家族中曾經欺凌過您的那些人,后來一個個都消失了。在這件案子里,您真有自己說得那么無辜嗎?”

徐刺史頓了下,似乎是沒想到自己的底細都被人摸透了。這下也不敢繼續演下去,反而坦然道:“小先生教訓的是。本官若是執意不許的話,那蠻子確實也不能強搶而去。但本官的仕途之路恐怕就要走到頭了。先生是功勛之后,大概不能明白我等這種小家族出身的困苦。

“我雖為一州刺史,然月俸僅可讓族人飽腹,甚至只有年節時分飯桌上才能見到葷腥。若是失了這位子,恐怕一大家子就得去和西北風去。還請巡天衛明鑒,本官實是被逼無奈,絕非暗地傷人啊!”說著他向武明跪了下去。

武明趕緊扶起這位苦怨頗多的刺史大人,又用眼神示意任平安不要再多言。

后者無奈地點點頭,表示不會再咄咄逼人。不過,他卻趁著武明不注意給趙江心遞了一個眼神。趙江心心領神會,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刺史大人敢不敢和那何總管當面對質一番呢?”

徐文鹿擺脫武明的攙扶,向后者道了聲謝。隨后站直身體,整了整衣冠,朗聲道:“有何不敢?今日就算舍了這身官袍,本官也得自證清白。”

之后徐文鹿差遣府中衙役前去請那位何都尉。府中衙役多是武夫之流,腳程較一般人快得多。按徐文鹿的說法,大概半個時辰就可以將人請來。結果一個時辰之后,衙役才鼻青臉腫,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問他怎么回事,他說是州軍士兵奉了總管的命令將他打了回來。那為首的士兵還說,哪來的滾回哪去。

這可讓在場的人火冒三丈,連一向平淡的任平安都被激怒了,只聽他罵道:“膽大包天!”

趙江心更是怒火沖心:“安敢如此欺辱我等!他娘的,咱去折沖府里找他去!”

武明也被氣得不清,他臉色如鍋底一般黑,對著被氣得面紅耳赤的徐文鹿說道:“刺史大人,敢不敢同我等到這沙州折沖府走上一遭。我倒是要看看,這欺人太甚的玩意兒敢不敢殺了我等!”

徐文鹿對其早就積怨已久。此刻有人撐腰,他直接擼起袖子,渾然不顧斯文掃地地說道:“舍身同去耳。”

見狀,武明將偏堂外自己帶來的一伙人招進堂里說明前因后果,眾人皆怒。主辱臣死,安敢如此欺辱我等!隨后眾人檢查好隨身的家伙事兒,就連同著刺史大人一同往城外的折沖府走去。

走之前有個插曲,讓眾人感受到刺史的純良。縱然走得匆忙,徐刺史還不忘囑托衙役們轉告管家讓幼子按時吃飯。

眾人憤怒更甚。這么地道個老實人居然被比他還要低兩級的都尉騎在頭上肆意欺凌。哪有這種世道?

而就在眾人群情激奮的時候,任平安不動聲色的朝著身后某條小巷打了個手勢。隨即也加入到群情激奮的討論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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