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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引以為傲的身份:本報記者

孟子曰:身勞而心安,為之;利少而義多,為之。2000年1月1日,《寧夏日報》攝影周刊《時代聚焦》頭版通欄刊登大幅新聞照片《世紀嬰兒》,在照片的右下方有一行五號宋體小字:本報記者王健攝。這是我的姓名第一次被冠以本報記者在黨報上出現。從此,我這個已近不惑之年的新聞新兵開始了為捍衛“本報記者”榮譽的摸爬滾打。

一種推動力

用攝影手法表現新聞現場是我的看家本領。到寧夏日報社工作后的2006年到2008年,作為報社新聞攝影“第一單打”,我出色地完成過習近平、胡錦濤、溫家寶等7位中央領導視察寧夏的時政報道任務。新聞照片《總書記和治沙工人在一起》以表現方式大膽、內容創新得到讀者和有關領導的一致好評,獲寧夏新聞獎一等獎。以該照片為藍本,寧夏知名美術家創作出的油畫作品被寧夏檔案館收藏。

黨的十七大結束當天,新一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與中外媒體見面。因見面時間比預定時間晚了些,胡錦濤代表常委們向在場的記者道歉。以攝影記者身份到場采訪的我寫出文字稿《總書記一聲“對不起”暖人心田》。當時,到場的中外媒體有200多家,只有我敏銳地抓住了這條新聞。在寧夏好新聞評選現場,有評委說,作者在重大歷史事件中獨辟蹊徑,抓了一條“大魚”,是在重大時政新聞上的大膽突破和創新。寧夏大學新聞學教研室主任、我曾經的老領導王慶同教授說:“王健是寧夏新聞界難得的全才。”

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有很多次的選擇與放棄。1999年世紀之交的新聞改革大潮中,我放棄了副處級待遇的寧夏對外經濟貿易合作廳團委副書記職位,以“新聞民工”的身份“冒險下海”,參與創辦《寧夏日報》新聞攝影周刊《時代聚焦》。2000年1月1日零時,為《時代聚焦》創刊號拍攝的封面照片《世紀嬰兒》受到業界好評,獲年度自治區黨報好新聞一等獎。

一直以來,我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喜歡“玩”跨界,嘗試不同崗位帶來的樂趣,離開寧夏大學教學崗位15年后,又“重返”校園。2004年以來一直是寧夏大學和北方民族大學的兼職教授,不管采訪任務有多重都堅持精心備課,我講授的新聞攝影課多次被評為優質課,教出的學生“桃李遍天下”,很多已經成為媒體的業務精兵。我堅持知行合一,用在教學中獲得的前沿理論和系統知識反哺新聞實踐,主持完成的《〈寧夏日報〉讀者調查問卷分析報告》《大學生閱讀黨報調查報告》等大型讀者調研報告,深刻指出了新形勢下的媒體生態和主流媒體的生存現狀,引起自治區黨委的高度重視。

2010年,通過競聘上崗,我擔任了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報業發展研究部主任,從“沖鋒陷陣”的編采一線轉到了“宏觀務虛”的新聞研究崗位,經歷了進入寧夏日報報業集團以來最大的一次角色轉換。在沒有經驗可資借鑒、沒有范本可以引用,甚至連原始的資料都難以找全的情況下,深入研究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報業發展戰略,探索寧夏日報報業集團核心競爭力的關鍵要素,參與完成了《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十二五”戰略規劃》,不僅為寧夏日報報業集團未來的發展探索了方向,也為自治區黨委、政府進行媒體融合的決策提供了參考。

實踐出真知。2012年,《改文風是“走轉改”的落腳點》在新聞核心期刊《新聞戰線》發表,獲年度寧夏新聞獎一等獎。2014年,《〈寧夏日報〉:讀者調查提出的課題》在《新聞戰線》發表,獲年度寧夏新聞獎二等獎。2015年,《互聯網思維是媒體融合的關鍵》在《寧夏傳媒》發表,獲年度寧夏新聞獎一等獎。《圖片編輯要有原創意識》在全國同行中引起較大共鳴,被中國新聞攝影學會編輯收入《新聞攝影論文集》。《圖片是報紙的“賣點”》獲寧夏新聞出版業改革與發展論文評選一等獎。《怎樣為照片寫說明》被攝影通訊員爭相傳閱。

擔任報業發展研究部主任期間,我不斷提出重大的新聞報道策劃,還參與了自治區第十次黨代會、“走轉改”新春走基層、精準扶貧等大型采訪報道活動,“光著腳板跑新聞,田間地頭當舞臺”。寧夏是扶貧攻堅的主戰場,寧夏日報報業集團的新聞工作者,既是扶貧攻堅的宣傳員,也是扶貧攻堅的戰斗員。西吉縣是我所在的寧夏日報社第4扶貧報道小分隊的駐點縣,采訪中我發現楊莊村利用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和氣候條件,搭上寧夏全域旅游的快車,打造集賞花、垂釣、采摘為一體的鄉村經濟體,探索解決農村“三留”(留守兒童、留守婦女、留守老人)問題,使精準扶貧可持續發展。根據山村空氣新鮮的特點,我建議他們在賞花、垂釣、采摘之后再加上深呼吸,以此吸引更多的城市人來觀光、游覽。鄉長趙君郁高興地接受了我的建議,直呼“沒想到,沒想到!空氣也能賺錢。”一篇《鮮花盛開的村莊》就這樣完成了。我的同名微信推出后,也在短時間內獲得了98個贊。

一股“拼命勁兒”

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能考驗一個記者的職業素養。2002年11月7日,自治區領導臨時動議,讓寧夏日報社派記者隨黨的十六大寧夏代表團進京采訪。寧夏日報社第一次接受這樣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因為是臨時動議,所以沒有領到大會采訪證。我拿著借來的一臺數碼相機匆匆地上了代表團的專機。那一年邪教“法輪功”剛被取締不久,但他們不甘心自己的覆滅,鼓動不明真相的所謂“信徒”在北京天安門靜坐示威甚至自焚。為了保證黨的十六大順利召開,有關部門對進京人員進行了嚴管。沒有大會采訪證就沒有發稿條件,甚至沒有住處,采訪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難。為了完成任務,我和馬思忠代表套近乎,馬思忠對我拿的數碼相機產生了興趣,我就借機給他講數碼相機的成像原理,還答應回銀川后陪他去給孫子買數碼相機。就這樣,我把馬思忠隨行生活秘書小楊的隨員證佩戴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天,我在民族畫報社朋友處發完稿已是子夜時分,代表住的賓館進不去了,我一個人在寒冷空曠的大街上徘徊。昏暗的路燈下,我的身影一會兒變長,一會兒變短,凍得渾身發抖的我,盼望著溫暖的朝陽早點兒噴薄而出……就在這時,一隊巡邏的武警站在了我的身邊,喝令我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原來,他們把我當成“法輪功”分子了。我趕緊拿出隨員證,帶隊的領導一看是寧夏代表團的“隨員”,立即客氣起來。原來遇到了老鄉,這個領導是從固原參軍入伍的。就這樣我被帶回了武警部隊的營地,睡了十六大采訪期間最踏實的一覺。在沒有大會采訪證、沒有發稿條件,甚至沒有住處的情況下,我克服了種種意想不到的困難,順利完成了黨的十六大采訪報道任務。時任自治區黨委書記的陳建國稱贊我是“拼命三郎好小伙兒”。

白天采訪,熬夜寫稿,長時間的生物鐘顛倒,疾病就悄悄地找上門來。2004年4月的一天,我正往報社趕,準備上夜班,途中接到一個同學的電話,但我只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卻怎么也發不出聲,同時伴隨著頭暈耳鳴。我堅持著上完了當天的夜班。第二天去醫院做CT,檢查結果是急性腦梗。醫生說,梗塞的位置再稍偏一點,我就成啞巴了。這次突發疾病沒能改變我“拼命三郎”的初心,我繼續著白天采訪、熬夜寫稿的工作常態。2011年12月,上班途中,我突發心梗,一枚心臟支架挽救了我的性命。

一份責任心

從事新聞工作多年來,我始終堅守“腳板底下出新聞”的信念,堅持“不到現場不動筆”的職業約束,踐行“走轉改”。2009年,在我擔任《華興時報》總編輯時,策劃、組織、參與了“徒步黃河金岸”大型采訪報道活動,用腳板丈量了黃河流經寧夏近400公里流域,深度宣傳和解析自治區黨委、政府建設“沿黃城市帶”、打造“黃河金岸”的重大戰略決策。我執筆撰寫的“黃河金岸”系列報道在社會上產生強烈反響,獲2009年度寧夏新聞獎特等獎。其時自治區主席王正偉,自治區黨委副書記于革勝,黨委常委、宣傳部部長楊春光等在黃河沿岸親切接見了“徒步黃河金岸”大型采訪報道組成員。自治區政協專門為“徒步黃河金岸”大型采訪報道活動組織了研討會,時任寧夏政協主席的項宗西親自出席并邀請專家對“徒步黃河金岸”大型采訪報道活動的意義、新聞稿件采寫經驗和教訓進行了點評。這次大型采訪報道活動成為寧夏高校的新聞學教學案例。

“苦瘠甲天下”的西海固位于寧夏南部,那里有寧夏日報社最偏遠的固原記者站,因為條件艱苦,每年派駐站記者成了報社編委會頭疼的事。2003年,我主動請纓到西海固駐站并擔任寧夏日報社駐固原記者站站長。駐站期間,我跑遍了西海固地區的溝梁山峁,采寫、拍攝了大量反映基層變化的新聞稿件,見報稿件219篇,成為《寧夏日報》當年“發稿冠軍”。其中,9篇稿件刊發在《寧夏日報》頭版頭條,這一紀錄一直保持到現在。為報道隆德縣梁家灣山體滑坡事件,我3次冒著生命危險爬上已經警戒的山體采訪,膝關節嚴重受傷,最后被當時固原市市委書記何學清下令武警戰士“押送”下山。

2003年5月1日,寧夏在全國率先實行封山禁牧,世世代代趕著羊上山覓草的農牧民不適應圈養,加上飼草嚴重短缺,于是,有農牧民晚上把羊趕到山上偷牧,封山禁牧出現了嚴重反彈。封山禁牧會不會半途而廢?農牧民的利益怎樣維護?帶著這些思考,我到農牧民家采訪,半夜上山追蹤“上夜班”的羊。通過一個月的觀察、采訪,寫成了通訊《固原羊只“上夜班”》,指出農民趕著羊“上夜班”情非得已,呼吁“有關部門應盡快拿出對策”。新聞通訊在當年6月28日《寧夏日報》二版頭條刊出后,產生了不小的反響。時任固原市工委副書記、分管農業工作的劉云同志當時正在寧夏中衛參加縣域經濟觀摩會,大家都拿著報紙和他開玩笑:“劉書記,固原的羊真辛苦啊,要不要給發點夜班費啊!”尷尬的劉云同志讓當時工委辦公室主任張佑昌給我打電話,說晚上要見我。當天晚上7點多,劉云同志風塵仆仆地從中衛趕了回來,直接來到我住的宿舍,拉著我就要去吃飯。我心想,“鴻門宴”,不能去。他猜透了我的心理,邊拉邊說:“我自己掏腰包,吃夜市走!”到了夜市,劉云同志要了4個羊蹄子、2個羊頭、2瓶啤酒,像老朋友一樣和我推杯換盞起來,只字不提稿子的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劉云同志一抹嘴站了起來:“走,咱們上山。”我頓時明白,這是要和我對質呢。今天要是有羊“上夜班”還好說,如果沒有羊“上夜班”,就要對我興師問罪呢!有連續一個月采訪的所見所聞和大量素材墊底,我的腰桿子相當硬,順口說了一個字“走”。兩個人一起上了山。走了一半,通訊中描寫的場景出現了,面對此情此景,劉云同志弱弱地說了句:“王健,咱們回,天冷了。”我們來到他住的公寓,推心置腹地聊到凌晨2點多。第二天,劉云同志趕到銀川,找到自治區當時分管農業的趙廷杰副主席,開口就說:“《寧夏日報》說我們固原的羊‘上夜班’呢,羊沒吃的,你看咋辦呢?”很快,固原市就得到自治區財政在山區建青儲飼料池的項目,解決了山區農牧民的燃眉之急。嚴謹務實的新聞報道幫助農民解決了封山禁牧以來的一些困難。《固原羊只“上夜班”》在當年度“非典”稿件成為獲獎熱門的情況下,躋身中國新聞獎。我和劉云同志也成了好朋友。

同事經常這樣評價我,“五大三粗”的王健卻有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善心”。在平時的新聞采訪中,我總是不忘記帶上兩樣東西——“一雙發現新聞的眼睛”和“一顆悲天憫人的善心”。日常的采訪過程中,我除做好本職工作外,還熱心公益事業。2000年幫助殘疾農民林天海投身防沙治沙工作并獲成功,“獨臂農民”林天海因此被選為2008年奧運會火炬手。2003年經過多方奔走,牽線深圳企業家到西海固貧困地區投資扶貧。我還用自己微薄的收入資助了西海固3名貧困大學生完成學業,幫助其中2人成功創業。

一腔職業血

2004年,我任寧夏日報社攝影部主任兼《寧夏日報》圖片總監。針對攝影記者多年養成的“配角”意識,我提出“讓相機行動起來”的工作理念,帶動攝影部全體同人始終保持著一種昂揚向上的工作狀態,策劃、指導、參與拍攝了一大批高質量、有影響的好照片。2007年,針對互聯網時代新聞攝影生態環境的巨大變化,又提出“讓相機思考起來”的工作理念。從“行動”到“思考”,寧夏日報社的新聞攝影工作發生了質的飛躍:從冰霜雨雪災害到“5·12”汶川大地震,從奧運火炬傳遞到自治區成立50周年,攝影報道在《寧夏日報》的版面上閃耀著思考的火花。當年,有5組攝影報道上了《寧夏日報》頭版頭條,這在《寧夏日報》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上大學時,我記住了世界新聞攝影史上偉大的戰地攝影記者羅伯特?卡帕的名言:“你拍得不夠好,是因為你離得不夠近!”2007年4月,胡錦濤總書記視察寧夏。在靈武白芨灘林場采訪時,為了找到一個好的拍攝角度,拍攝下總書記和治沙工人在一起的傳神瞬間,我不顧警衛人員的阻攔,堅持“近些近些再近些”,不小心照相機的長鏡頭碰到了總書記的胳膊。這一突發情況驚呆了警衛人員,總書記的貼身警衛一個非常隱蔽的動作將我擋開。瞬間,我感到腰部一陣隱隱作痛,晚上休息時才發現臀部淤血,烏黑一片,疼得我齜牙咧嘴,但我暗自得意——今天逮住大“魚”了——拍到了那張知名的新聞照片《總書記和治沙工人在一起》。

我始終堅持正確的輿論導向,讓報道總是充滿正能量,即使是輿論監督稿件也是和風細雨般擺事實講道理,以嚴謹務實的文風、平實明確的觀點,促進了許多“老大難”問題的解決,維護了百姓的權益。《銀川市客運出租汽車異地送客受罰的調查與思考》《經歷了風雨何時見彩虹》《轟動全國的黃靚醫療官司案再聚焦》等報道,在廣大讀者中留下深刻印象。

進入寧夏日報社后,我在采訪、編輯、研究、管理、策劃等多個崗位上工作過。無論在什么崗位上我都心無旁騖,全力以赴。都說今天是一個訊息碎片化、傳播碎片化、閱讀碎片化的時代,似乎做內容的人已經無用武之地了。事實恰恰不是這樣,把各種碎片化的知識用新奇的角度和邏輯串聯起來,再還原到一個大的背景中,定會讓人腦洞大開。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雖然有時受到內心、外界的干擾很多,也有過糾結、矛盾,但我始終珍惜“本報記者”的身份,始終用堅守的初心去戰勝干擾。

魯迅詩云:“雖有望遠鏡,無奈近視眼。”獲得長江韜奮獎后,我不斷咀嚼它的價值。我們有鼓舞人心的中國夢,有先進的政治理念、道德標準,這些都是“望遠鏡”。但如果個人是“近視眼”,有“望遠鏡”也無可奈何。我們身處好時代,個人對自己要求嚴格,并且有眼光,就一定不會辜負時代的托付。

細想自己的經歷,我前行的每一步都考驗著我的初心。好在我有“望遠鏡”,沒有“近視眼”。我的堅守有夢想,有光明,有求真,有務實。雖然我已兩鬢斑白,但我仍是新聞戰線的“新兵”,我要繼續為“本報記者”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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