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象征著生命,那是因為春來大地,所有的植物都生機重現,所有的種子都發芽生長,所有看似干枯的枝丫,都開始星星點點地長出了新葉。無論公園還是郊外田野,到處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嶄新的景象。當冬云漸漸柔和蒸騰,一改往日容顏;當大雪褪去、寒冷漸消,人們最期待的莫過于映入眼簾的綠色。看到綠色,就等于看到了生命的氣象。
漫步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左右兩邊的樹木各展風姿,垂柳拂袖,賞心悅目,細細品味,尚能聞到一縷縷來自林間的草木的芳香。它們與規整的教學樓構成了一個互為襯托的人文和自然一體化的溫馨環境。看到樹下讀書的少年,就覺得綠色的林間簡直就是一個寧靜的、適宜學習、適宜幻想的天堂。那一只只悄然起舞的蝴蝶,它們也像人一樣熱愛著綠色,與綠色的草地上的小黃花、小白花相比,蝴蝶像是一只只飛在空中的花朵。也有孩子追逐它們,蝴蝶們本就知道,是因了孩子們的喜歡,他們不會傷害它們。
我獨愛綠色,因為我能從綠色中看到萬物的和諧,看到萬物生動的模樣。綠色讓我看久了荒涼的眼睛,閃爍出喜悅來。初春的綠色,顯得有些斑駁、稀疏,但那是一種界限,是荒涼與生機的界限,是僵硬與柔軟的界限,是新的美感產生的界限。隨著時光的推移,季節的變化,到了夏天,綠色開始蓬勃鋪開,幾乎要把所有能覆蓋的空間都覆蓋住,就如校園一側的草坪上,草木叢生,幾乎看不到泥土。綠色讓大地充滿了母性,綠色讓校園充滿了活力。
萬物互補,這話沒錯。在一片綠色之中,造一座石景,便有了意趣;雖是假山,但,有了流水,一切都活起來了。雕刻有銘文的石頭,得了綠色之襯,顯得不再孤立;木石融合,流水潺潺,讓看似嚴謹的校園充滿了靈氣。這就是我為什么曾提出,把閑置出來的空間,交給花草,交給樹木,讓綠色裝點它們。植樹、種花種草,就是要將綠色引入我們的視線,讓這種富有生命氣息的顏色,替代我們眼中的灰暗與荒涼。
所有綠色的之物,都因季節的變化而走向它們的極致——有的變成金黃色,有的葉片開始卷縮枯萎。我們要接受綠色褪去時大地上所呈現出的另一種色調,把這種由綠色演變出的各種色彩視為是綠色的延伸。每當秋天來臨之時,林蔭道上落下的葉子,我從不主張打掃,讓它們落下來吧,讓它們以另外一種方式——無論枯黃、無論斑駁——都鋪設在校園里的林蔭道上——因為,它們曾經綠過,它們就是綠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