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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雍衷 落葉的思想(外六首)

蠻荒曠野僅存的一絲柔情

在這個冬日。漸漸清晰

看見雪,灑落于嫩枝之間

在屬于自己的光亮里,成為

陽光折射的微塵

僅僅是活在春天的一株草

注定被秋天的野火焚燼

從四周、從樹木和房屋、從飛鳥

從天空以及從夜晚的星座上

不停地墜落

另一片原野,另一個山岡

在不停地墜落中

在一切思想走過的地方

有一些什么東西漸漸升騰日益輝煌

那是秋天的光明。那是落葉的思想

無題

如果把唏噓比喻為一張宣紙

如果一個留著長發故作字畫的人

鋪開類似于無聊的墨海世界

淡雅。依次浮現河流、山川、村鎮

卻沒有你,那個屹立在浪漫里的人

時尚的欺世,堂皇的盜名

無知與思想陌路相逢

忽然想起黑白影片中

以愛情做掩護的地下者

除了幾個略微押韻的長短句

或者,幾句半生不熟的口語

又能為心愛的人獻上什么?

情感純潔如刃。歲月似剪

在另一種心情里

獨享。沒有污染的語言的野蔬

那些所謂睿智的人,責罰游離于游戲中的溫順之人

那些為了生計屈膝彎腰的人

演繹游戲中那些司空見慣的事

想把世俗之吻伸向似水的舌頭

靈性,對著黑夜高喊

把我放了吧

泥的雕塑

山與山,在錯位之間

一個位置移到另一個位置

黃昏擋在面前,一道閃電

隨時都可能炸開

想象一只逃亡的大鳥

在泥土塑就的雕像面前

成為光的核心部分

觸摸不到,也不知道它的方向

只有羽毛,從半空中徐徐落下

飛翔的,是飛的大鳥

散落的,是泥的雕塑

十四行之一

一次經歷就是一次旅行

酩酊時刻用漂泊去欣賞鏡中的風景

仰著臉的疲憊如越飄越淡的云

青山綿延卻無力掩飾迷路的心情

幸福的回憶讓痛苦在午夜暴漲

潮水般涌來又悄無聲息地隱去

祈禱之手幻化成樹伸向蒼穹

愛情用呼吸等待廣闊黑夜的來臨

命運的出口一只紫色的蝴蝶在飛

夕光的霧靄里白發已爬滿雙鬢

時光中柔軟的部分被秋風揭穿

留下空空的軀殼艱難地等待綠蔭

順著物與欲的洪流溯源而上

不肯妥協當然也不認宿命的作弄

十四行之二

生活擺出一種義無反顧的姿態

秋風又一次把落葉送回風雨中

一只鳥兒羽毛掉進火里

以想象的力度詮釋生命的完整

卑微的小草包容過大地的遼闊

傾斜的黃昏滋養過陽光的黎明

愛和恨總喜歡在夢中停留

醒來時一切都薄如蟬翼

用金色形容年輪讓記憶結了一層厚厚的繭

觸及那一灣碧水褪色為嘴邊淺淺的咸味

感動于細小溫暖的事物像塵埃像露水

人到中年似乎沒有什么不破不立

趕著思想的羊群走過漫漫冬季

叢生的荊棘印證著魂靈的清晰

十四行之三

少年的記憶美好得讓人心痛

中年的記憶活在童年里

青春以無畏背著一條河流奔走

老年的記憶匍匐于一些消息和報紙中

如果把心從記憶的田野分割出來

一個人的道路好像藏匿于風中彎曲的弦

彈撥里期待款款美麗垂直跌落

一曲天籟宛若心靈雕刻華麗的曲線

感覺自己總是生活在歲月的繁華之外

愛是一種記憶然后是一片空白

沿著火焰的走向目睹時間緩緩駛去

看見了悲觀的死亡也看見了樂觀的誕生

仿佛歲月枯榮的荒草不留一粒塵埃

仿佛躍動的晨曦永遠在拂曉盛開

十四行之四

千古的明月被我們的沉默敲響

孤寂的城堡不再理會狡詐的目光

無邊的星空連接一望無際的草原

蹣跚的羊群是一種形態卻灑落無數的背影

夜揉碎了山的衣裙卻舒展不了樹的手臂

寬闊河流的涌現伴著小船回歸往昔的夢

巖石般冷峻的山內心燃燒火的熔漿

多少如板的歲月層層包裹生命的年輪

云的幽默與隱隱的雷聲將潮汐隨意拍擊

永遠擺不平的時間沿著我們的發梢而下

花的誓言在五月貼近黃昏的記錄

遠遠攜來的一身泥土已為秋風拂盡

流浪太久的思想和愛情都沾滿灰塵

只有守護一個冬天的話題仍然生長在我的身體

米雍衷(1962—),寧夏靈武人。就職于吳忠供電局。1980年代開始創作,詩作發表于眾多報刊。著有詩集《喊疼的風》。寧夏詩歌學會名譽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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