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新華社專訪[1]
由中國作家協會和國家民委共同主辦的第十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評選于2012年8月16日結束。二十五部作品和四名譯者獲此殊榮，寧夏回族青年作家李進祥的短篇小說集《換水》榜上有名。日前，新華社寧夏分社社長杜曉明對本屆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的兩位寧夏評委哈若蕙、郎偉作了專訪。
杜曉明：第十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評選近日結束，得知二位評委剛剛從北京歸來，你們辛苦了！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我曾就第八屆茅盾文學獎評獎專訪過若蕙老師，能否請您再給我們介紹一下“駿馬獎”的情況，這個獎項與茅盾文學獎有什么不同？
哈若蕙：是的，去年8月在北京參加了第八屆茅盾文學獎的評獎，時隔一年，同樣的季節、同樣的北京西山評獎地，再次參與中國作協的重要評獎工作，深感榮幸。尤其是本屆“駿馬獎”評獎能和郎偉教授一道與來自全國的四十多位少數民族評委共同工作，充分體味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無限生機，感悟各民族文學交流互補、共同繁榮的氣象，心中充滿了別樣的感動。
與茅盾文學獎一樣，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也是由中宣部審定的中國作協主辦的四大國家級文學獎項之一，與之并列的還有魯迅文學獎、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不同的是，茅盾文學獎是單為中國當代優秀長篇小說創作而設立的具有最高榮譽的文學獎項；“駿馬獎”則是由中國作協與國家民委主辦，面向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而設立的國家級“全科”文學獎。“駿馬獎”設長篇小說獎、中短篇小說獎、詩歌獎、散文獎、報告文學獎、翻譯獎六個獎項。前五項為作品獎，參評者身份必須是少數民族，其在評選年限內在中國大陸地區首次公開出版、用漢文或少數民族文字創作、符合評選體裁要求的作品均可參評；翻譯獎是為貢獻突出、成果顯著的翻譯家設置的個人成就獎，不限民族，凡評選年限內出版的中國當代文學漢文或少數民族文字翻譯作品的譯者均可參評。“駿馬獎”的設立旨在體現黨和國家的民族政策，推動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繁榮發展和各民族文學的交流融合，促進中華民族的大團結。
杜曉明：據我們了解，“駿馬獎”設立于1981年，之前已經成功舉辦九屆，請問郎偉老師，“駿馬獎”進行到第十屆，在評獎規則等方面是否有一些新變化？
郎偉：是的，還是有變化的。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評獎年限從每隔三年舉辦一屆，從本屆起改為每四年舉辦一屆；二是獎項合并，從八項減為六項；三是借鑒第八屆茅盾文學獎評獎的成功經驗，第十屆“駿馬獎”也采取了大評委制，本屆評委為四十九位，由關注和了解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狀況的作家、評論家、翻譯家及文學組織工作者構成。特別注重從各民族自治區、各少數民族聚居省和延邊朝鮮族自治州聘請評委，四十九位評委中，少數民族評委三十四人，占69.4%。同時，在初評與終評階段，也實行了實名制投票，但僅備案不公開。此次“駿馬獎”評獎全程共十四天，各民族評委濟濟一堂，共同檢閱四年（2008—2011）來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成果，公正、公平地研判每一部參評作品，那份其樂融融的兄弟姐妹情誼至今令人難忘。
杜曉明：寧夏的少數民族文學創作在全國還是很引人關注的，在往屆與本屆“駿馬獎”評獎中的表現如何？
哈若蕙：寧夏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多民族人民聚居的地方，多元共融的文化，尤其是豐富多彩的少數民族文化，是一筆豐厚的精神資源，也是寧夏文學發展的主要底蘊和動力。近十年來，在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和政府的領導下、在社會各界的支持下，在中國作協的幫助下，寧夏各民族作家辛勤耕耘、潛心創作，使寧夏的少數民族文學創作園地呈現出百花盛開、蜂飛蝶舞的喜人景象。
在前九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評選中，寧夏共有十四名作家（高深、王世興、丁一波、沙新、查舜、馬知遙、楊繼國、馬宇楨、楊少青、那守箴、郎偉、金甌、石舒清、了一容）的十六部作品獲獎，在全國各省區位居前列。本屆評獎寧夏作協選送并入圍參評的作品八部，其中長篇小說兩部（查舜《穆斯林的兒女》、阿舍《烏孫》），中短篇小說三部（李進祥《換水》、古原《白蓋頭》、馬金蓮《父親的雪》），詩集一部（馬占祥《半個城》），散文集一部（楊繼國《高原行跡》），報告文學集一部（陳曉蘭《沙漠魂》）。最終，青年作家李進祥的短篇小說集《換水》，從二百三十一部參評作品中脫穎而出摘獲獎項，為寧夏文學贏得了榮譽。
杜曉明：《換水》，一個很特別的書名，李進祥是一個怎樣的作者？他的這本小說集主要寫什么？看到過郎偉老師的評論，您來談談。
郎偉：“換水”，本是一種回族習俗。在小說中“換水”是一種儀式，更是一種意象，它意味著從一種生活到另一種生活的切換與轉變，這里包含著時代與社會的變遷。因為是典型的回族習俗，集子中也有一篇小說題目就是《換水》，所以作者就選作小說集的書名。
李進祥的短篇小說集《換水》獲獎，我當然是打心眼里高興的。我對李進祥很熟悉，也相當認可他的創作。2008年，應進祥之邀，我為他即將出版的《換水》撰寫了序言。應該說，我“推崇”進祥小說的話都寫在《換水》一書的序言里了，有興趣的朋友們不妨一閱。我希望今后進祥能夠寫得更開闊一些，更沉著一些。他已經寫得相當好了，但可以走得更遠。
在十四天的評獎中，我和若蕙老師一直默默關注著寧夏少數民族作家的作品，看到進祥的《換水》、古原的《白蓋頭》進入初選公示，我們高興；聽到評委們盛贊寧夏少數民族作家的中短篇小說實力雄厚，我們高興；最后，進祥的《換水》以高票摘得獎項，我們更加高興，為進祥高興，為寧夏文學高興。
哈若蕙：郎偉老師的介紹十分中肯。進祥是一個有定力的作家，質樸寬厚。他的作品不僅內容堅實深刻，語言上也很有特點，有些評委與我聊到《換水》時說，這個作家的語言真是太迷人了，很有魅力。我在2009年10月一段最不受干擾、最安靜的日子里曾認真讀過進祥的《換水》，我也喜歡他的文字。
郎偉：喜歡進祥小說的評委真的不少，有一段點評值得推薦。
流淌在黃土塬地之上一條名字漂亮卻苦咸異常的清水河成為李進祥小說永遠走不出的背景。他以濃郁的悲憫之心和草根情懷凝視著故園胼手胝足的農人，在民族風俗和人情世相的勾描中，呈示掙扎于苦寒之地的人們與自然、俗世抗爭中體現的生命意志與人性力量，以及轉型時期面臨守護傳統倫理與“逃離”鄉土兩難抉擇的內心困惑與生存境遇。小說的敘述冷靜、內斂而言近旨遠，所建構的鄉土世界質地堅實、鮮活真切。
杜曉明：很有意思，讓我們祝賀進祥！很想知道評委們這十四天的工作狀態，各門類的獎項是如何篩選確定出來的？
哈若蕙：“駿馬獎”的評獎時間十四天，比“茅獎”的二十天縮短了一些，但評委們的工作同樣十分緊張。因為“駿馬獎”涉及各個文學門類，入圍作品共二百三十一部，用漢語創作的長篇小說六十部、中短篇小說三十一部、散文四十五部、詩歌三十三部、報告文學十四部，其余是四十八部用各類民族語言創作的作品，翻譯獎參評譯者十一人。
與“茅獎”一樣，評委們所做的最重要的工作仍是扎實閱讀。可以說，從入住的第一天傍晚起，評委們就開始與一摞摞的參評作品為伴，左也是書，右也是書，聊也是書……評委會副主任高洪波曾說，從外面看評委樓，凌晨一點前沒有黑燈的。隨便推開哪一間評委宿舍，大家都在埋著頭讀作品。因為，接下來的小組、大組討論，要的是對作品全面客觀的了解、切中肯綮的評析。我們十分嘆服評獎組織者科學嚴密的程序設計，連同評委們的閱讀討論也早已有了分合有序的安排。不同的時段，不同的閱讀輪次，可能會接觸到不同體裁的參評作品。好在評委們個個“長卷善讀”，總會以最佳的狀態穿行于風姿各異、各具其美的藝術時空。在這次評獎工作中我接觸的散文作品相對多些，散文的閱讀是另一種意境，它不像長篇小說那樣要進入情節起伏、架構豐富的宏闊場景，感受作者縱橫捭闔的寫作藝術。散文的非虛構性、散文經典化寫法的詩性意境、精致布局以及透過文字所觸摸到的不同民族作者的生命體溫、價值追尋，都會那樣真實、溫暖地浸潤心田，在不知不覺的品讀中，作品的品級、思想藝術的表現水準也就了然于胸。
按照“駿馬獎”評獎條例，評獎工作仍分初評、終評兩個階段。初評階段，評獎委員會將在廣泛閱讀、充分討論的基礎上篩選出初選作品和譯者，初選目錄和名單要向社會公示。終評階段，評獎委員會在對初選作品和譯者進行深入閱讀、認真討論的基礎上實名投票，以不少于評委總數三分之二的票數產生獲獎結果。在實際操作中，初評階段與終評階段都經過了評委會全體會議的兩輪投票，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共識、彰顯評判。還記得兩個重要的日子：8月11日和8月16日，那是分別決定初選公示七十五部作品和四位譯者，以及決定最后二十五部獲獎作品和四位譯者的日子，我們的實名投票很莊嚴。
郎偉：還是接著談談作品吧，在這次評獎中，我接觸的長篇要多些。按若蕙老師的說法，長篇有長篇的閱讀狀態，首先是閱讀量非同一般，因為一部作品不讀完是難以體察其結構藝術與主題呈現的精微之處的。但長篇的閱讀又很“過癮”，參評第十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的長篇小說共有七十二部：用漢語寫作的長篇小說共六十部，用其他少數民族文字創作的長篇小說有十二部。用漢語寫作的六十部長篇小說當中，藏族作家創作的作品有九部；回族作家創作的作品有五部；滿族作家創作的作品有十七部（其中有一部是滿族作家與漢族作家共同創作的），當然也還有維吾爾族、布依族、白族、朝鮮族、侗族、東鄉族、哈尼族、黎族、苗族、蒙古族、土家族、壯族等少數民族作家所創作的長篇小說。從題材上來看，本屆參評的長篇小說涵蓋了相當廣闊的時空和比較復雜的生活內容。我國幅員遼闊，民族眾多，自然山川和生活面貌各異。作為一種具有天然的開闊視野和生活包容力的文體，本屆參評的長篇小說為我們展現了非常廣闊的我國各民族人民的生活與命運。無論是雪域高原的歷史風云，還是云南邊疆鄉村的生活新變；無論是長白山密林深處人與動物的周旋，還是湘楚之地的神秘巫風，我們都可以從長篇小說當中深切地感受到。應該說，少數民族作家所創作的長篇小說，常常會以題材的獨特性和新鮮性而為我國當代長篇小說創作領域吹來一股清新之風。值得提及的是，參評本屆“駿馬獎”的長篇小說，藝術質量也相當高。以進入初評公示的三部藏族作家的作品為例，雖然所描寫的皆為藏族同胞的生活和命運，但三位小說家處理生活的方式卻有著非常明顯的藝術差異性。達真的《康巴》事涉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上半葉川藏交界之地的人世滄桑變化，可視為一部全景式帶有史詩氣質的長篇小說；江洋才讓的《康巴方式》，是一部風格輕靈、意緒豐饒的作品；而尼瑪潘多的《紫青稞》則是一部描寫藏族人民生活新變化的長篇小說，藝術上偏于寫實，但又不乏女作家的細膩。概括地說，作為“駿馬獎”當中分量最重的一個文學獎項，本屆長篇小說的獲獎作品有令人信服的“含金量”。
杜曉明：看到第十屆“駿馬獎”的獲獎公告，二百三十一部入圍作品僅二十五部作品獲獎，可見競爭也很激烈，那么獲獎作品作者的民族、地域性分布情況如何？作品的質量如何？
哈若蕙：是評獎，就會有競爭。但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的評獎不同于“茅獎”“魯獎”之處在于，“駿馬獎”除了要遵循思想性、藝術性統一的評價標準，還要著眼于五十五個少數民族，考慮到不同民族文學發展不一致的歷史現狀，做到以全局意識、大局意識統籌兼顧，在評出精品的同時，更要評出團結、和諧。應該說，到了終評階段，評委會的考慮更加細密，評委們篩選作品的討論也更加全面、深入。參評作品多，獎項有限，那么，大家的一致看法就是：要“雪中送炭”、推出文學新人，兼顧不同地域和民族。事實證明，這個考慮是符合現階段少數民族文學發展狀況的，起到了鼓勵文學新人，增進民族團結的良好作用。
審視第十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駿馬獎”的最終獲獎名單，二十五部作品和四位譯者包括了十九個少數民族、二十九位作家，分屬十一個省市區。更讓人欣慰的是本屆獲獎作品的整體風貌豐厚壯觀，代表了近四年少數民族文學創作多元共生、蔚為大觀的大格局、新成果與高水平。與往屆相比，這些少數民族文學作品的主題有所拓展深化，作家們以其獨特的文化底蘊、開闊的視野、寬廣的胸懷，以其對自己的土地、文化以及人類命運母題的無限關注，引起廣大讀者的共鳴。
與去年“茅獎”評獎的舉國關注不同，此屆“駿馬獎”的評獎則有倫敦奧運會如火如荼的沖擊波伴隨始終。目睹奧運健兒的賽場拼搏，體悟奧運精神的深長，我們在想，文學的評獎又何嘗缺少高遠超拔的意象？為了中華民族文化的薪火相傳、弘揚光大，我們要感謝作者，感謝文學！
杜曉明：請二位對參評和獲獎的部分作品作些點評如何？
郎偉：那我還是說說長篇小說。最終獲獎的五部長篇小說包括用漢語創作的三部長篇小說——藏族作家達真的《康巴》、布依族作家潘靈的《泥太陽》、朝鮮族女作家金仁順的《春香》，以及兩部用少數民族文字創作的長篇小說——蒙古族作家白金聲用蒙古文創作的《阿思根將軍》和維吾爾族作家亞生江·沙地克用維吾爾文寫作的《諸王傳》。這五部長篇小說最終脫穎而出，完全是憑高超的思想和藝術水平勝出的，不存在僥幸當選的問題。長篇小說評選組的評委們從一開始就進入非常認真的閱讀狀態。金仁順的《春香》首讀者是我，細讀之后，我發現這部長篇非常有特點——作者敘述生活的方式既飽含東方古典詩情又不無現代藝術風韻。初評討論時，我鄭重向評委們推薦，結果大家傳看以后，都非常認可這部藝術上相當精致的長篇小說，最終《春香》成為獲獎的五部長篇小說之一。達真的《康巴》，評委們幾乎都認真讀過，有過非常熱烈的討論，最終一致認為該作視野開闊，行文大氣，是頗耐讀的好作品。再比如，維吾爾族作家亞生江·沙地克用維吾爾文寫作的《諸王傳》一書，聽新疆的維吾爾族評論家介紹，作者是喀什地區水電局的一個普通干部，《諸王傳》是他利用業余時間費時多年創作的，這部歷史題材的長篇小說出版后，在新疆的少數民族同胞當中影響巨大，一再重印。可見，此次獲獎的長篇小說，確實有著出色的思想藝術征服力。
哈若蕙：散文組參評的漢語作品四十五部，來自十六個少數民族、十八個省市區、七家出版社。整體看水平有參差，格局有高下，大致分三種類型：一是較為成熟的作品，有生活底蘊，有真我之灼見，有生命追問，文字簡潔凝練，意蘊如詩，氣質清新俊朗。如《西藏的月光》（白瑪娜珍）、《我的心在高原》（葉多多）、《鄉村里的路》（鐘翔）、《紅塵往事》（王小忠）、《鄉村影像》（溫新階）、《遠山的歌謠》（安元奎）、《北方女王》（鐵穆爾）和《誰為人類懺悔》（古岳）等。另一類作品聚焦民族、地域文化，如《湘西敘事》《尋找侗族大歌》等，篇幅格局雖大，卻略陷文化旅游田野調研之局，沒能在散文藝術品質上有新的突破。三是生活小品式散文，收入內容略顯龐雜，包括一些旅游紀實見聞等，寫作手法則平實有余，深度不足。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次評獎中我讀到了大量土家族作者的散文作品，這些作者分布在湖北、貴州、湖南，尤其是湖北，一套“土家族文學原創叢書”集中展示了其散文創作隊伍的整齊與實力。作家們深情的散文寫作，既是對家園故土的眷戀追索，也將散文是音樂、散文是自然、散文是“思想的表情”的審美屬性體現得美妙精彩。
閱讀好散文的審美體驗的確是令人難忘的。走進《西藏的月光》《我的心在高原》《鄉村里的路》的審美世界，你會感到那里既有小說般生動的人物描摹，又有散文的氤氳氛圍，舒緩深沉、筆觸精練、富有意味。還記得我讀葉多多的《我的心在高原》的感動，就那樣靜靜地讀著她用一次次的走近、一次次的傾聽、一回回的停留而沉淀的故事，想象著天荒地遠的云南瀾滄拉祜山寨，體會那里幾近凝固而淡然的日子，以一份敬重注視著這片土地，走近每一顆堅韌而寬厚的靈魂。這樣的文字沒有華麗的陳辭和膚淺感懷的堆砌，而是實實在在的有根的寫作，作者質樸誠實的創作態度及生命書寫成就了她的散文格高質美的品質。而甘肅東鄉族鐘翔的散文集《鄉村里的路》，進入終評就逐漸顯露出獲獎的氣象。從第一輪閱讀就開始關注這位作者，結果提曉后，由我撰寫了對這部獲獎作品的點評。
《鄉村里的路》以精細的筆觸，雕刻出一組組古老鄉村的意象，呈現出一段段觸動心靈的童年往事以及成長歲月中的掙扎與夢想，溫潤深情的文字擦亮了人們深藏心底的鄉村記憶……鄉村里的路，連接著高天厚土，凝聚起堅忍不屈的民族品性、精魂氣魄，是大地之子對精神家園淚水盈盈的回望，是歷史與現實長長短短的牽掛。
由此，我們也真誠地期許寧夏的少數民族散文創作能從中得到啟示，展現新的氣象。
杜曉明：二位老師談了不少，我的獲益也不小。應該說“駿馬獎”的一屆屆開評無疑是對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事業的一次次助推助力，寧夏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總體態勢良好，請問寧夏作協對寧夏少數民族作家和未來文學的發展有何期待？
郎偉：曉明社長總結得很好。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碩果累累，與黨和國家歷來重視少數民族文學事業分不開。據國家民委文宣司司長、本屆評獎委員會副主任武翠英同志介紹，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全國少數民族文藝會演和全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是經黨中央、國務院批準的我國少數民族的三項重大文化活動，在推動民族地區文化事業的繁榮發展、促進各民族文化工作者相互學習和交流方面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對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促進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中國作協黨組書記、副主席李冰也說：“中國文學是各族人民共同譜寫的文化史詩，是各族人民用聰明才智共同建造的精神家園。少數民族文學傳承著中華民族的精神基因，有著濃郁的民族特色，是中國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華文學寶庫中一道獨具特色的風景。”目前，五十五個少數民族都有自己本民族的書面文學作家，都有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五十五個少數民族中也都有本民族的作家榮獲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駿馬獎”的每一次評獎都是對少數民族文學事業和成果的檢閱與推動。
哈若蕙：寧夏少數民族文學創作占寧夏文學的半壁江山，它的發展繁榮始終得益于寧夏黨委政府的關懷、社會各界以及中國作協的支持。2011年，中國作協中華文學基金會給寧夏少數民族聚居縣——西吉縣掛牌全國第一個“文學之鄉”，于我們這是極大的榮譽和鼓勵。寧夏少數民族作家隊伍以回族作家為主體，包括蒙古族、滿族、東鄉族等少數民族作家在內。截至今天已有十五位少數民族作家的十七部作品獲得了“駿馬獎”。
郎偉：寧夏少數民族作家對文學創作普遍懷有神圣感和敬畏之心，他們始終把文學看作是有關人類心靈的事業，以一種殉道者的情懷來從事這項光榮的事業。寧夏少數民族作家從漢文化和本民族文化中汲取雙重營養，創作視野日益開闊，其作品生活氣息濃郁，反映出對故鄉、本土、本民族歷史及未來發展的關注。同時，以80后回族女作家馬金蓮為代表的新生代作家成長迅速，形成梯隊，寧夏的基層文學創作底氣充足，有望形成厚積薄發的創作態勢。我們對寧夏文學的未來充滿信心。
哈若蕙：今年是中國作協確定的“少數民族文學年”，中國作協為此開展了一系列活動，作為其中重要項目的“駿馬獎”評選已經結束。2012年9月18日至20日，中國作協將在北京隆重召開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會議，并于9月19日晚上舉行第十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頒獎典禮。寧夏代表團將有八位同志出席盛會。我們有理由相信：在新的時代語境中，少數民族文學發展的又一個春天必將來臨，我們傾情相盼，翹首以待！
杜曉明：很好，謝謝二位接受我的采訪。祝寧夏代表團赴京參加會議順利、圓滿！謝謝！
注釋：
[1]原發于2012年8月31日新華網寧夏頻道頭條，刊載于2012年8月30日《寧夏文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