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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師伯

此后,為了追上原本的修習進展,亦如便在皎月閣閉門不出,潛心修習,這認真修習的日子過得極快,一晃就過去了十幾日,這烈柔光也終于要到姑射學宮了。

本來呢,蒼似昔想著烈柔光好不容易來姑射一趟,需得好好張羅張羅眾弟子迎接之事。可蒼似昔細想之后,又覺著以烈柔光低調的性子,定然不喜有人為了她勞師動眾。

若是烈柔光降落在姑射學宮時,前面圍了上百號人,想想就知道到時她的臉是什么色的!所以蒼似昔才放棄了讓眾弟子跟在他身后去山門迎接的念頭。

并且打算獨自一人前去為烈柔光接風洗塵,可后來不知為何,竟想起這姑射學宮未來的希望亦如,便又捎帶上了亦如。

蒼似昔千叮鈴萬囑咐,說她烈師伯性子急躁,最討厭人遲到。所以烈柔光到姑射那日,亦如起得甚早,她不緊不慢地趕去子莊殿,還不忘沿途欣賞這甚美的月光呢。

蒼似昔睡得很沉,亦如在殿門口敲了許久,他都未醒。亦如也不急,便就地打坐于子莊殿前,在閉目養神中修習仙法。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開門聲將亦如驚醒。

她睜開雙眸就見著披頭散發,睡眼惺忪的蒼似昔,他正從殿內走出來。

亦如委實佩服她這位師父,即使打扮得這般不妥當,也依舊藏不住他那盛世的容顏。

“誒?亦如,你這么早就來了?”蒼似昔打著哈欠,雙眸透著些許疑惑不解。

從他說話的語氣中,亦如能深刻感知到他的意外!敢情蒼似昔忘記了,昨日是誰語重心長的吩咐她,讓她早些來子莊殿尋他的?

對待師父,就得像對待孩子一般寬容,亦如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師父,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該去山門處迎接烈師伯了。”

蒼似昔點了點頭,便提腳打算邁出一大步,在此腳將要落地時,只聽亦如善意提醒道:“師父,你這般模樣就去見烈師伯……是否有些太過……隨意了?”

他們姑射學宮眾弟子倒是早已習慣了蒼似昔不拘小節的性子,雖說烈柔光與蒼似昔是同門師姐弟,但二人已多年未曾相見了,遠來即是客,定得認真對待才是。

聽了亦如的話,蒼似昔低眸看了眼自己身前,頭發凌亂,衣衫不整,衣襟處還露了大片。

他略微想了會,覺著亦如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他這樣去見烈柔光委實有些不妥,便進殿換了身稍微整齊點的衣物。

及地長發雖未束起來,但也是用木梳細細理順后,才披散在身后的。

經過蒼似昔這么一倒騰,他們二人便成功的誤了時辰。當他們趕到山門口時,就遠遠瞧見一淡紫色的身影。

蒼似昔大驚失色,趕緊帶著亦如大步走近。

此刻只見烈柔光怒氣沖沖,看神色像是要吃人。

“師弟,你如今這架子倒是不小啊,可讓師姐我好等!”烈柔光語氣平緩,聲音柔和,亦如卻聽出了絲咬牙切齒之感。

一見著烈柔光兇神惡煞的樣子,蒼似昔徹底慫了,笑得討好味十足:“師姐莫生氣,我就不小心遲到了那么一小會,你消消氣。”

蒼似昔不僅動口,還動起了手,他竟伸手去為烈柔光捏肩膀?

亦如實在是震驚萬分!這還是姑射學宮那個高高在上,豪邁霸氣的無上學尊嗎?

烈柔光下巴略微揚起,從鼻腔里沉沉的哼了一聲:“都幾千年,師弟你這總愛遲到的毛病,怎么還沒改過來?”

聽烈柔光這般說,亦如算是徹底明白了,以前她總以為所有學尊,或許皆是像蒼似昔這般無拘無束,不拘小節,以此方能展現他無上的尊榮。

今日才知曉,蒼似昔這般不羈的性情并不是因他是學尊,而是他從娘胎里出來便是如此了,這叫天性使然!

“這事,我是真改不了。”蒼似昔早已認識到這一點,便很是誠懇的說了句實話。

烈柔光沒再理他,無意間瞥見了站在蒼似昔身后的亦如:“師弟,這位弟子是?”

折騰了這么久,烈柔光終于留意到還有她這么一個人在此地!

亦如想著作為弟子,本就該主動在師伯面前自報家門,便快蒼似昔一步言語:“弟子亦如,見過烈師伯。”

聽到亦如二字,烈柔光笑了笑,又轉眼瞧了瞧蒼似昔,似笑非笑道:“師弟,這就是你姑射學宮的后起之秀亦如啊,敢情今日獨獨帶她一人前來,定是想在我面前顯擺顯擺了?”

烈柔光說話一語中的,噎得蒼似昔啞口無言。

他那點小心思哪逃得過烈柔光的眼呢,這下蒼似昔可是遇到對手了,還是一個注定會將他壓得死死的對手。

“去了趟西南大荒,沒想到竟這般累,師弟,往前帶路,我要好好去歇息歇息。”烈柔光用手輕輕按了按脖頸處,上下左右轉了轉頭,語氣中有些疲憊。

亦如快蒼似昔一步,走到最前邊領路:“烈師伯請隨我來,師父早已為你安排好了住所,就是離子莊殿不遠處的喬木殿。”

之前蒼似昔說了,烈柔光雖同他是師姐弟,奈何男女有別,讓她住在子莊殿委實不大方便,需得另安排一間闊氣舒適點的住所。

想著她這住所又不能與弟子們太過相近了,以免讓她覺著蒼似昔不重視她,便讓人在子莊殿就近處,搭建了一忒闊氣的宮殿作為她的暫居之地,以示她同他平起平坐之意!

烈柔光一聽到喬木殿三字,嘴角不由地微微往上揚:“沒想到師弟竟還記得我那喬木殿,此次來只是暫居,卻還特意為我搭建了一處住所,看在師弟這么有心的份上,方才你遲到的事就算過去了。”

還是她師父有先見之明,記得她烈師伯以前那些嗜好,特意提前安排妥當了,不然遲到這坎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跨過去呢。

烈柔光一高興,靈臺也放空了,頓時身上的疲憊也減了不少,肆意瞧了瞧四周,隨口問了句:“師弟,少桑歷劫回來了嗎?”

想來烈柔光也有上千年未曾來這姑射學宮了,這姑射眾弟子里,她應誰都不認識才是。只是這少桑曾作為交換弟子去過蓬萊學宮修習過一載,與烈柔光有過幾面之緣,且以少桑自來熟的個性,定然讓人很是印象深刻,以至于難以忘記,所以才格外有幸被她點名提起。

蒼似昔剛想上前搭話來著,還沒說出口,這話頭就被一個好聽歡快地聲音接了去:“少桑已經回來了,多謝師伯記掛。”

三人聽到少桑的聲音,面色皆是一驚。

亦如委實覺得她這六師弟似是分外喜歡神出鬼沒,而且他膽子還真不小,連她師父的話也敢搶著說?

亦如神色淡然的瞥了眼少桑,只見他今日穿了身素白色衣袍,頭上用一支細長的檀木簪半束著,他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依稀能看到兩個若隱若現的梨窩。

少桑長得雖不像蒼似昔那般顛倒眾生,但勝在清俊標致,還有抹恰到好處的書卷氣。

凡間話本子里的書生就是少桑這般模樣,如若再對哪家娘子笑上一笑,定然能將那位娘子的魂兒勾走。

“師伯在這姑射學宮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師父,就認識你一人,你得多照顧照顧師伯啊。”烈柔光一把拉過少桑,將手搭在他肩上,使得整個人的重都承在少桑身上,她這是要借少桑的力,往前挪。

亦如細細觀察了少桑的神色,烈柔光剛搭上他肩時,他眼中有些波瀾。看他流露出的不安,似是不大相信烈柔光那般瘦弱的身子骨,竟然這般重。

不安的神色漸漸釋然,而后少桑便神色自若的緩步往前走了。

亦如記起那日在子莊殿,她被眾多弟子圍困,是少桑出現替她解了圍,細想當時的場景,不大像是少桑刻意助她,倒像是誤打誤撞助了她。

不過,無論他是刻意也好,無意也罷,少桑替她解圍是事實。她向來不大喜歡欠人人情,需得找準時機還上才是,眼下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見少桑在烈柔光右側往前的地方,亦如放慢腳步,往左側略微讓了讓。等烈柔光走到往前的地方時,她便輕手扶起烈柔光左臂:“師伯,這樣可舒坦些了?”

方才烈柔光只是往右傾倒在少桑身上,長時間行走,定然有些不適。現在左臂又在亦如肩上借力,左右兩側平衡了,定要舒服得多。

察覺到身上的承重輕了不少,少桑眼角余光瞥過亦如,向她投去一個會心的笑容,以表達一下感激之意。

聽了亦如的話,烈柔光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側身看了眼亦如:“如此甚好,你這丫頭修習資質甚佳,做事又妥帖周到,與你那個妹妹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烈柔光口中提到的妹妹,便是亦如大伯家的堂妹,名喚奚若,聽說不久前拜于蓬萊學尊月繁霜門下。

從小奚若就格外調皮搗蛋,與她性子很是不同。

今日聽烈柔光提起,也不知曉奚若在蓬萊學宮修習得如何了,亦如便隨口問了句:“不知妹妹在蓬萊學宮可還好,修習仙法可有所成?”

以奚若無羈無束的性子,去蓬萊修習,指不定會遇到什么難處,也不知她過得是否順心。

“上次我在蓬萊學宮見著奚若師姐時,她已至上仙之境,還問我,有沒有人不歷劫就能飛升成上仙的。”原來少桑與奚若也有交情,不過她既已平安歷完上仙之劫,亦如心里也就踏實了。

“奚若也只有上仙的命,剛被我送回西南大荒。”烈柔光說話聲音溫和,語氣中似是還有些難以言說的嘆息與悲傷。

此話一說,倒是讓亦如大吃一驚,常理論之,弟子沒犯什么大錯,是不會被原路送回的。莫不是奚若闖了什么大禍,還是她出了什么緊要的事?要是前者還好,如若不幸是后者,那就實在是令人擔心得緊。

作為姐姐,關心妹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亦如便不加掩飾地問:“妹妹為何會被送回西南大荒,可是出了什么事?”

烈柔光伸手扶了扶額,看似不經意的說了句:“沒出什么大事,她此刻在西南大荒過得甚好,你無需擔憂。”

對于奚若為何會被送回西南大荒之事,烈柔光只字未提,或許這其中的緣由不大方便說,亦如也不強求,只要知曉她安然無事便好。

亦如少桑拖著烈柔光,徒步走完那段去子莊殿必經的上坡之路后,便知曉了長路漫漫一詞的真正含義。

二人皆神色疲憊的瞧著,蒼似昔扶著烈柔光漸漸遠去的身影。之后兩人都極為默契的躺在了地上,原來這就是累趴的感覺!

“方才多謝師姐相助,讓師姐如此受累,師弟于心難安。”少桑雙手交叉放于頭下枕著,微微側身看著亦如,語氣有些云淡風輕。

亦如愛穿一身淺紅色衣裙,及地青絲簡單挽起,披于身后,整個人看著很是溫柔靜美。

最讓人難以忘卻的,就是她那大而水靈,又很是澄澈的雙眸。

瞧見了,心里會不由地驚起一絲漣漪。不經意與亦如對視了片刻,少桑心里就有種很是異樣的感覺。

亦如再次覺著少桑有些奇怪,他方才朝她微笑的意思,不是在向她道謝嗎?既然已經道過一次謝了,為何還要再口訴第二次。莫不是覺著只是笑一下,不足以表達他萬分感謝的心,非得親口說出來才顯得有誠意些?

不過亦如真不是閑著無事,就到處樂于助人的人,少桑莫要誤會了才是。

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替自己辯解道:“師弟客氣了,師弟之前在子莊殿為我解圍,此次我助你,也算是還你解圍之恩了。”

這話的意思太明白不過了,亦如不是有意助他的,只是為了還個人情罷了。

聽她如此說,少桑眼中有些錯愕,后又朝她揚起一抹微笑,便沒再說什么了。

亦如總覺著少桑那笑有些意味深長,似是刻意藏了什么。不過她一向對猜測別人心思這等事不大有興致,轉頭便對此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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